“前幾日瞧着你精神懨懨的,我這心裡別提多擔心了,現在瞧着你又好了,我才覺得舒暢了些,你說你好好的,咋就病了呢?”柳氏看着蕪芫,頗爲愁苦的樣子。
蕪芫被柳氏的模樣逗笑了:“這病又不是人能控制的,說來就來,我若是真能控制,那定然要讓自己這輩子都無痛無災。”
柳氏聽了,也跟着笑了。
柳氏今日來,一是想和蕪芫說說話,二是來找鍾大夫給她調養身體的。
蕪芫也沒多想,領着柳氏就去了西廂,鍾大夫爲了照顧那女子方便,一直住在西廂。
等到了西廂後,蕪芫才意識到了什麼,只是已經遲了,柳氏擡頭,就瞧見了坐在門前的女子。
鍾大夫只是想着,讓女子見見太陽,對她的身體興許會有好處,也沒有料到蕪芫會打字惡化柳氏過來。
柳氏瞧見那女子的剎那,神色明顯不對勁,一聲呼喊,脫口而出:“杏兒,你怎會在這裡?”
話出口的剎那,她才意識到什麼,想要收回去,卻已經來不及。
“小媚姐認識這女子?”蕪芫問。
柳氏捏了捏手,儘量用平靜地語氣道:“認識。這個丫鬟曾是府裡的,當初伺候過堂弟媳,只是後來他們離開後,這丫鬟也跟着不見了,我原先還以爲她是跑了,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瞧見她。”
柳氏說着又道:“這丫鬟怎麼會在這裡?”
“她是相公前些時候外出救下的,也不知道之前遇到了什麼事情,救回來的時候渾身是傷,而且——被人割掉了舌頭。”
柳氏的心一緊,面上的笑容尷尬了幾分:“沒有想到這丫頭失蹤之後竟然會有這樣的遭遇,那這丫頭——”
“醒來後就這樣一副呆呆的模樣,似乎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對周遭的一切頭沒有任何反應。”
柳氏聽到這話,眸光微閃,緩步走到了杏兒的面前,握住了杏兒的手,見她仍舊癡怔地看着前方,嘆息一聲:“可憐的丫頭。”
“確實很可憐。不過今日小媚姐瞧見正好,既然她是蕭府的丫鬟,小媚姐就將她帶回去吧。”
“不!”柳氏的音量提高了幾分,話出口,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於是笑着道:“我還是不帶回去了,她這副模樣,就算我將她帶回去,恐怕也只會被人欺負,再說了,留在你這裡更好,又鍾大夫時刻照料着,或許還有恢復的一天。”
蕪芫嘆息一聲:“就算有恢復的一天,只怕也沒有辦法再開口說話了。”
柳氏的心緊了一下,沒有在說話。
“這個丫頭就是這個命,都別想了,蕭夫人是找在下來號脈的吧,請這邊來。”
柳氏應了一聲,跟着鍾大夫走到了一邊,只是鍾大夫給她號脈的時候,她卻一直盯着杏兒瞧,有些心不在焉。
等到鍾大夫給她號了脈,開了調理身體的藥方後,她就隨便尋了一個藉口,匆匆離開了顧府。
望着柳氏匆匆離去的身影,鍾大夫回頭看了一眼仍舊癡怔地坐在那裡的杏兒,眸光沉了沉,除了他,恐怕沒有人發現,在柳氏喊她“杏兒”的剎那,她的眼睫輕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