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等地晾曬的差不多了,王氏就風風火火地領着兩個媳婦,去了地裡,忙到了抹黑,纔將秧下好,累的李氏和蔣氏差點沒癱倒在地頭,有人曾看見,說王氏坐在地頭,手裡拿着鞋底,看到兩個媳婦停下來,就將鞋底扔過去,瞧着就像是包租婆壓榨工人似的。
蕪芫聽了蕪菁惟妙惟肖的描述後,捧腹笑的不行。
不過這已是後話。
王氏來的第二天,蕪芫和顧錦承起了一個大早,留了李奶奶在家看家,就駕着牛車,託着這些時日做的杏仁糕點去了鎮上,這也算是他們家最後一批杏仁做的東西了,儲存的杏核已經完全沒了,要想有,只能等到秋天了。
春生嬸一見蕪芫來,說了句“搬貨的事情交給男人”,就拉着蕪芫往後院去了。
蕪芫瞧這情形,就知道她拜託春生嬸的事情怕是有消息了,心裡也高興。
春生嬸是個爽快人,說話也不拐彎抹角:“丫頭,你要嬸去打聽的消息,嬸已經打聽到了,鎮上倒是有這麼一個人,聽說以前是宮裡的繡娘,後來年齡大了,就從宮裡出來,來了鎮上生活,以繡技爲生,鎮上不少大戶人家都找她繡東西。”
蕪芫聽着,心裡有些激動:“嬸,你快帶我去見見這個人。”
春生嬸按住蕪芫的手:“丫頭,你別急,先聽嬸把話說完。這個人的繡工是厲害的,不過,脾氣也不小,也不知道因爲何故,如今都三十多歲了,也沒找個伴,性格孤僻的很,有不少大戶人家的小姐,想要跟着她學繡技,都被她拒絕了。”
蕪芫皺了皺眉。
“丫頭,嬸跟你說這些,也不是打擊你,就是想你有個心理準備,她未必肯收蕪菁做徒弟,你要是不想麻煩,白跑一趟,嬸這裡還有其他的一些人,不過這些人的繡技,比她差了許多。這些嬸都與你說,要怎麼做,還是要看你。”
蕪芫沉默了會兒,擡起頭,對着春生嬸笑了笑:“嬸,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想去試試,既然要拜師,那就要去拜最好的,不管這中間有多少困難,我都要去看看,努力了,就算沒有成功,也值了。”
“行,丫頭這性子我喜歡,蕪菁有你這個姐姐,很幸福,你等着,我這就去將地址拿給你。”
離了吉祥齋,顧錦承就駕着牛車,去了那個繡孃的住處,第一次見面,爲顯得莊重,蕪芫還帶了一些禮物,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是一些吃的糕點。
他們找到地方的時候,院門關着,蕪芫敲了幾下後,沒有人開門,路過的鄰居說主人早晨出門去了。
那鄰居像是瞧慣了這情形似的,說完這句話就走了。
蕪芫就和顧錦承坐在牛車上等着,臨到中午的時候,那繡娘還沒有回來,顧錦承就讓蕪芫坐在這裡等着他,然後跑走了,再回來的時候,手裡拿着十來個包子,蕪芫看着那包子,甜甜的笑了,給顧錦承挪了個位置,兩個人就湊在一起歡喜地吃起了包子。
宋玉靜回來的時候,瞧見的就是這樣的一副情景,簡陋的牛車上,小夫妻兩個捧着手裡的包子,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吃的高興,臉上洋溢的笑容,彷彿他們吃的不是什麼普普通通的包子,而是山珍海味。
心裡一時有些觸動,站在那裡,看了良久,才朝着那邊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