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聽了這話,一拍大腿,氣的不行,指着蕪芫吼道:“老三,你瞧瞧,你瞧瞧這丫頭是什麼態度!我是她奶,她就這麼和我說話的?什麼叫我家的地,難道她就不是老沈家的人了?”
沈元義臉上有些爲難。
蕪芫輕笑:“奶,您難道忘了嗎?蕪芫已經出嫁了,這俗話說的好,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按照這個理來算,我確實不是老沈家的人。再說了,奶要是還覺得我是老沈家的人,那按照奶的說法,那地咱爹有份,我也有份了?既然有份,爹去做活,倒是沒啥,可這一年到頭,蕪芫也沒見奶分咱家幾斤糧食!”
王氏氣的跳腳:“你們都分出去了,還貪着糧食,門都沒有!”
“奶也說了,我們都分出去了,那地裡的活憑啥還讓我爹幹?奶竟然還厚着臉皮跑來讓我爹幹活,就不覺得臊得慌?”
王氏瞪大了眼睛,鼻孔直往外出氣:“老三,你還當我是你娘嗎?你要是還當我是你娘,就給我打死這丫頭!”王氏說着,用力地跺了跺腳。
沈元義皺了皺眉,剛想要說話,就見自家閨女哭着看着自己。
“爹,蕪芫說那話,不是拿來糊弄奶的,爹,您也看到了,女兒最近忙着摘杏子。”蕪芫說着,將手掌攤開:“您瞧瞧,這段時間女兒爲了摘杏子手都變成什麼樣了?女兒想着,等您和顧錦承忙完了這段時間後,就可以幫着女兒,誰知、誰知——”蕪芫泣不成聲。
她抹了一把淚之後,繼續說:“爹,女兒知道您孝順,可是那地晚個幾天,等着大伯他們回來了,一樣能犁。爹,女兒說了這些,您要是還想去,那您就去吧,就讓女兒自己去摘杏子好了。”
蕪芫說着,別過了頭,一臉難過,顧錦承走了過來,將蕪芫摟在懷中,喃喃着:“不要娘子一個人,不去打獵了,我陪着娘子一起摘。”
蕪芫將腦袋埋在顧錦承的懷中,聽到顧錦承這麼說,嘴角抽搐了一下,伸手在他的腰間捏了一把。
笨蛋,她這是在對她爹施苦肉計呢,不然她爹肯定要去幫她奶幹活。
顧錦承腰間一疼,低頭看着懷中嚶嚶哭泣的女子,心裡有些委屈。
娘子,我又做錯什麼了呢?
顧錦承心疼地將蕪芫摟在懷中,低聲安慰着。
沈元義瞧着那邊的情形,想到剛纔看到的那雙手,雖然白希,可是掌心裡佈滿了掌紋,那是長期勞作纔會留下的,根本不該出現在一個十幾歲的女娃身上。
想着這些年自家女兒受的苦,沈元義有些心疼,他一咬牙,轉頭對王氏道:“娘,家裡的地,您還是等大哥回來再犁吧,反正也不差這一兩日。”
王氏沒有想到沈元義會說這樣的話,以往,她來找他幹活,他什麼時候拒絕過,當即氣的不行:“老三,你說啥,有種你再說一遍?”
“娘,家裡還有活要做,我抽不開身,您還是等着大哥回來再犁地吧,到時候,我可以讓蕪芫將牛借給你用。”沈元義冷着臉道。
“老三,你今天要是不跟着我去幹活,我就當沒有生過你這個兒子!”
沈元義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王氏,爲了讓他幹活,她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他的心有些涼了。
“娘,我已經分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