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下回給我做兩件鮮亮的衣裳吧。”顧錦承又瞟了一眼水中的倒影。
他不過二十來歲,還算年輕,不過身上的黑色的玄衣顯得太過老陳,只要穿一些鮮亮的顏色,瞧着定然也會像是十幾歲的模樣,正好襯他家媳婦。
“怎麼突然想穿鮮亮的衣裳了?”蕪芫隨口一問,並沒有揣摩出顧錦承的心思。
顧錦承歪了歪腦袋:“沒什麼,就是想了。”
說着,衝着水面中的自己咧了咧嘴,神情沒那麼冷了,瞧着年輕些,他滿意地點點頭,決定今日一天都這樣笑着。
路上遇到了村裡的人,瞧見兩人,就和蕪芫說着話,當轉頭瞧見顧錦承裂開的嘴時,禁不住打了一個哆嗦,他們也不知道咋回事,平日裡,顧錦承不笑的時候,他們瞧着怪害怕的,如今瞧見他笑了,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一個人過去了,蕪芫沒發覺什麼,兩個人過去了,蕪芫覺得有些奇怪,三個人依舊如此時,蕪芫皺了皺眉:“傻大個,你說今日村裡人怎麼了,爲啥見了我像是瞧見鬼似的?”蕪芫說着,緩緩轉頭看向顧錦承,當瞧見顧錦承咧着的嘴時,唬了一跳:“唉呀媽呀,傻大個,你這是幹啥呢?”
蕪芫有些驚魂甫定地拍着胸口。
“我沒幹啥啊?我在笑,娘子,我笑的好看嗎?是不是顯得年輕了些?”顧錦承滿意地道。
蕪芫的嘴角狠狠抽搐了幾下:“傻大個,你還是別笑了。”她終於知道爲啥那些人都露出那樣驚恐的表情了。
“娘子,我笑的不好看嗎?娘子以前不是說最喜歡看我笑了?”
蕪芫的額角飄下三道黑線。
那樣的笑和這樣的笑能一樣嗎?
你現在笑的我的尷尬症都犯了……
顧錦承似乎也察覺到了蕪芫的不滿,眼底閃過一抹失落,將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又板起了一張臉。
蕪芫瞧見這副模樣,鬆了一口氣:“這樣就好多了。”
顧錦承緊抿着脣,瞅了一眼水中的倒影。
又老了……
顧錦承收起了笑,再遇到村裡人時,那些人就不再用那樣的目光看着他們。兩個人去了地裡,與劉晟打了招呼後,先去看了一眼地裡的菜,估摸着能給星月齋供給蔬菜到來年二月份,然後去看了一眼魚塘裡的魚。
不到一年的混子,並不大,將近兩斤,今年混子是不能起了,倒是鰱魚可以起,蕪芫家的草料足,鰱魚養了不到一年,竟然有兩斤多,大些的能有三斤,是正好吃的個頭。蕪芫琢磨着過幾日起一批鰱魚出來。
草魚的話還有些小,蕪芫也不打算動。
從魚塘回來的時候,蕪芫去了一趟陳敏橋家,這魚塘是她和陳敏橋合股的,要起魚當然要和陳敏橋商量一下。來的有些不湊巧,陳敏橋不在家,今日出去了,要晚些時候才能回來,倒是遇到了回孃家的春紅。
十一月中旬的時候春紅出嫁了,嫁的是鄰村的一戶人家,家境還不錯,當時蕪芫作爲孃家人去了,那家裡人都是和善的,鄭氏給她找了一戶好人家。
春紅瞧見蕪芫,立刻熱情地迎了上來:“蕪芫妹妹來了,怎麼沒將狗蛋兒帶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