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陳紫涵聽了魏亦奇的話,會有何動作
總之遠在鄉下的樂清看不到也聽不到這些,也沒心思去關心。
自進入八月,家裡就團團的忙了起來——安寶馬上要成親了。
安寶成親,總不能還是跟着張趙氏和老張頭一塊兒種菇養魚吧?他總得有個自己的活計好養活老婆孩子。
爲着這事,安平出資幫他在張家村蓋了個學堂,這幾日正忙着完工。
老院兒那邊,張趙氏正帶人收拾房子,貼紅紙,準備婚禮上的一些用具吃食,忙的不可開交,可偏偏家裡卻沒有人手——
安平和安寶正在忙着學堂的完工,一天到晚都泡在那邊。
吳氏和安民也是一早到晚的不在家,說是去地裡忙活,可是誰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平日裡一天到晚的懶在家裡,一有事情了,倒躲了出去,只留下個樂榮在家裡幫忙,氣的張趙氏直罵。
安霞那頭,家裡週一丁不在家,又趕上剛麥收完,她只能 帶着三個男娃在家裡忙活,騰不出身過來。安英現在又大着肚子,還有兩個月就要生了,更不敢動她。
倒是安紅過來幫了幾日忙,自上回休妻的事情過去,她更瘦了,簡直皮包骨頭,人也不如原來精神,整日奄奄的,不甚說話。偶爾遇着安平,也是躲躲閃閃的,生怕惹安平生氣,以後不叫她回孃家。
老院兒忙不過來,藍氏只好一有空兒,就帶着樂清樂淵和秋菊幾個過去幫忙。
另一頭,張宇和明亮的婚事也就在這幾天,這兩家藍氏和安平都是要去參加婚禮的,還要忙着備禮。
一直忙乎了幾天, 才終於迎來了安寶大喜的日子。
一早,迎親隊伍就吹吹打打的往女方的村子去了。
樂榮帶着樂清樂淵幾個守在院門口,準備新娘來了的時候,好給來圍觀的村民散糖。
“樂清”修林和亦奇擠在人羣裡,朝樂清揮手:“一會兒散糖時,多給幾塊啊”
“邊兒去”樂清笑着揮手。
“嘿嘿,多給幾塊麻”修林笑嘻嘻的眨眼。
“別在這添亂”樂清笑笑的揮手
正與亦奇和修林笑鬧着
“樂清”一個清朗的聲音乍然在耳際響起,嚇了樂清一跳。
回身看,大圓眼的俊美少年,穿着一身嶄新的青綢緞小袍,白緞褲,水藍的頭巾。歪頭一笑,無盡的天真爛漫。
“兆德”樂清驚喜的呼出聲。自兆德七歲那年跟着張作富進鎮去做跑堂兒,甚少回來,這三年裡幾乎沒見過幾面。現在一見,竟整個兒都變了模樣,個子拉開了,模樣兒俊俏了,眸子也水靈靈的會說話了。
“你回來了?”樂清驚喜的上下打量,變了變了,小鼻涕娃娃變成翩翩美少年了。
“嗯那安寶哥成親,我怎會不回來?我爹我娘一會兒就來,我先跑過來了。”兆備笑嘻嘻的跟樂榮樂淵打招呼,又對人羣裡的亦奇和修林招呼一聲。
“這幾年你過得可好?”樂清把兆德拉到人少的地方,他是自己來了這個世界之後,認識的第一個小夥伴,雖然將近三年未見,但感覺依然親切。
“甚好啊,不過那酒樓老闆最近想歇業不做了,我爹正跟掌櫃的商量,要把酒樓盤下來呢。”兆德眉眼含笑,伸手從懷裡掏出朵精美的水色娟花來:“你看,這是我特意送你的。這花正襯你今日穿的衣裳,來,我幫你戴上。”
“嗯。”樂清一歪頭,叫兆德給她把花戴上。
人羣裡的亦奇跟修林見這場景卻雙雙沉了臉,初見兆德的喜悅也沒了。這小子,一回來就獻殷勤,還當着兩人的面,太不道德。
“好看?”樂清笑着問
“好看”兆德笑眯眯的點頭。
“你爹盤酒樓,需要錢嗎?不夠就來我家借。”當時自己家也是靠人家張作富家借的錢度過了難關,現在他們要是需要錢,爹孃自然不會猶豫。
“不用,我爹早就攢夠了。我看新娘子快來了,咱們快過去吧。”兆德說着,去牽樂清的手。
“啪”亦奇冷着臉一掌拍掉:“你何時回來的?”
兆德有些懵的:“昨兒晚上……”
“一會兒要迎親了,張家的孩子要散糖,咱們這些屬於鄉鄰的不要在院子裡頭,到外面去吧, 一會兒搶糖吃。”說着,毫不客氣的拖走。
“嗨嗨,我們去外頭了啊,一會兒多給幾塊糖吃啊”修林做掩護,在後頭跟樂清打哈哈
“真是的”樂清翻翻白眼,走到院門口守着。
很快,新娘子便迎了回來,安寶給新娘用的是小紅轎,新郎是走的,這在鄉下已經是比較高等的了。
新娘下了轎子,依序過了火盆,門檻,進了屋子裡頭,自有主婚人一項一項的唱諾着,指揮他們該做什麼。
樂清樂榮幾個便開始給看熱鬧的鄉鄰散糖。
“多給我幾塊”修林不滿的望着手裡孤零零的一塊糖
“你家又不缺糖吃,別在這搗亂”樂清被瘋狂的人羣擠的東倒西歪,許多小孩子跑過來直接上她手裡搶糖吃。
“小心”亦奇一把拉住樂清,穩住她。
樂清這才喘口氣兒:“咦,兆德呢?”
修林有些心虛的望望亦奇,亦奇有些心虛的望望旁邊,兩人眼神鬼鬼祟祟的
樂清疑心大起,正要再說什麼,又一幫搶糖的小孩子擠上來,將她擠離了那兩人。她明明看見,那兩人同時做了個舒一口氣的動作。
待到新人拜完了天地,樂清幾個又被團團轉的指揮去端茶倒水,廚房裡熱火朝天的炒上了菜,院子裡忙忙碌碌,安平帶人開始擺桌子,鄉鄰親戚們開始陸陸續續的就坐。
直到開始上菜了,樂清才騰出空兒來,在桌位裡尋一尋兆德。
只見他正規規距距的坐在張作富身邊,身板兒挺的直直的,一臉認真的吃菜。
“你怎麼換衣服了?”樂清走過去,兆德身上剛剛那身青綢袍換成了藍粗布的。
“剛剛人擠,那身不小心扯破了,幸虧亦奇哥借了我一根繩子暫時拴住破口,又跑回家換的。”兆德露出個無害無辜的笑容:“你忙壞了吧?快坐下來吃點吧”
樂清沉沉臉,對那個‘不小心撕破’大有懷疑,對兆德搖搖手:“你吃吧,我還要忙呢。”說着轉身跑去廚房幫忙。哼,那兩個小子,要是叫自己抓住他們欺負兆德的證據,就等着行了
這一日整天都亂糟糟,忙乎乎的,一直到下午散了席,收拾完了東西回到家,樂清才得以歇口氣
又聽樂淵在那抱怨:“大伯大娘光知道坐在那兒吃,要不是咱娘帶着咱們和秋菊幾個幫忙,嬤嬤估計要忙死了。真是的,把我也累壞了,今天晚上還怎麼練字?”
“你呀,大伯大娘的事,自有嬤嬤爺爺管,你個小大人兒,管的倒不少。”樂清笑着點點他的額頭:“今兒累壞了吧?字就不要練了。”
“那不行”像是被人搶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似的,樂淵一下子跳起來,有些激動的:“再累也要練哎呀,不跟你說了,我練字去了。”
樂清有些吃驚,這小子,打雞血了?正驚着,裡屋傳來藍氏的聲音:
“你姐遠在洪縣,連你三叔的婚事都沒參加成……”
樂清掀簾進裡屋,見藍氏正對着樂臻自言自語,笑着上前逗樂臻:“叫姐姐”
“唔……姐……”樂臻不甚清楚的喊了一聲,搖搖擺擺的想站起來,結果一下子撲進樂清懷裡。
“小東西。”樂清抱好樂臻,輕聲的安慰藍氏:“娘,你就別想我姐了。反正能通信,大不了我今晚把今日白天的喜事全部寫下來,再捎給我姐姐,叫她也如參加了這喜事一般,不是挺好?”
“行行行,你看着辦。”藍氏轉身拿出兩塊糖來,包在紙裡:“這是你三叔成親的喜糖,給你姐姐也捎兩塊兒去。”
“噯,沒問題。”樂清接過糖來
樂臻伸手想去抓,嘴裡念着:“要,要……”樂清一抻一抻的逗着樂臻,又道:“娘,我爹呢?老院兒那邊沒什麼可忙的了,他累了一天了,咋不趕緊回家來歇着?”
“他呀,哪是在老院兒?這幾日鎮里人養的魚開始陸續出魚了,他最近又忙着蓋學堂沒空兒管,現在一騰出空兒來,趕緊跑過去看情況了。”
“哦。”樂清心下暗暗盤算,今年魚乾生意恐怕要賺不少錢,這筆錢可不能閒置着,得想法兒搞個投資。
接下來幾日,一家人又參加了張宇和明亮的婚禮,便迎來了出魚的高峰期。
八月下旬開始,便陸陸續續有魚可以出池,每天前往安平這裡送魚的絡繹不絕,都排起了長隊,安平只好再緊急僱幾個人來幫工。
樂清幾個也跟着一起忙活。
由於九月初亦奇就要開學走了,所以這幾日他也天天泡在安平家裡,幫着收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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