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家的小姐?”藍氏自然聽不懂是怎麼回事。
樂雲捂嘴一笑:“娘,黃家的小姐,便是我跟你提的在朱家時,結實的一個閨蜜。人着實是不錯的,我能順利從朱府出來,也是她幫了大忙。上回因着朱家的事去告官,她便似是對修田有些中意。畢竟是我的好友,又是個不錯的人,我跟樂清便……推了一把力。”
“哦,是這樣的事啊”藍氏點點頭:“說起來,萬家那大小子,今年也着實不小了。”
“是不小了,他家裡催他的婚事,豈止催了一遍兩遍?要不是他有官位在身,婚事馬虎不得,恐怕他娘早就給他搬了三妻六妾回來了。”樂清也捂嘴笑。
藍氏卻想到什麼似的,憂憂望着樂清:“他那個娘……着實是個不好相與的。”這話一出又發覺兩個女兒神色不對,立馬又改了口:“那麼,這黃小姐與修田可都有意?”
“那個萬修田,上任以來,洪縣大戶們哪個沒請過他?他還不是一一都拒了?可是最近彷彿與黃家老爺一起吃過飯呢。雖然是萬修田掏的腰包,可這不正說明……”樂雲挑高了眉毛,朝樂清眨眨眼:“說起來,婆婆雖是個婆辣不好相與的,勝在有兩個好哥哥。若是能攤上香宜這樣的大嫂,就更好了…..娘,你儘可放心的。”
“大姐,你說什麼呢”樂清忙出言阻住樂雲繼續說下去:“黃姐姐跟修田哥的事,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難不成這飯是在雲上仙樓吃的,叫楊世仁偷了來,又獻給了樂雲?這好像不太地道吧?
“黃香宜自己跟我說的,那個高興彩烈,眉飛色舞的樣兒,你記得提醒一下萬修田,叫他小心些。”樂雲低頭,又吃葡萄。
“呵呵呵,我看有這個必要。”樂清被逗的一笑,依黃香宜那性子,相熟之後大咧一些,是必然的。
“照你們說的,這個黃小姐似是不錯。”藍氏略略寬了心,正如樂雲所說,雖然婆婆是個惡的,好在哥哥嫂子們都好相與。再說,樂清又很堅持這事。
孃兒幾個圍着桌子說的高興,幾個小的也玩的高興,這一日在熱熱鬧鬧的溫馨氣氛裡度過。
接下來,樂清特的去了一趟萬府,與萬修路說了幾句話。萬修路在這住了幾日,便回京去了,那邊的生意離不開他。
接下來,農莊那裡很快便建完,因爲進入了冬閒,樂清特意將阿福和百轉調到這邊來,教一教這邊農莊的管事和長工們。酒坊那邊,冬天卻是個做生意的好時候,樂清跟修林配合了幾項措施,賺了個盆滿鉢滿。
忙忙碌碌,悠悠閒閒之中,年節很快來到了。
年前安平差人去給家裡人送了東西和銀錢,年後,過完初三,又帶家小回去住了幾日。想帶老張頭和張趙氏到縣中來住,二老卻死活不肯來。
正月過後,很快便是開春了。
一開春,生意和農莊便忙活了起來,樂淵也要去參加童生試了。
因爲童生試就在縣城,倒省了奔波。
樂淵畢竟還小,才九歲。這次考試,家中人也着實沒報什麼大希望。
誰能想到,他卻真抱了個秀才回來,喜的安平和藍氏直辦了三天的宴,又給老家捎了信兒,藉此讓二老上縣中來住幾日。
這次,老張頭和張趙氏竟真答應了要來。
正好還有一處側院是空的,這幾日藍氏便帶人仔細的收拾打掃,又去購置了新被褥,日常用品一應俱全。平日不在老人身邊無法盡孝,這次好不容易來一趟,自然是要好好伺候着的。
剛收拾妥當,老張頭夫婦便來了,同來的,還有張阿鳳,以及她的大孫子呂易成。
原來樂淵中秀才的信兒送回家,恰巧阿鳳也在,便隨老張頭和張趙氏一起來了。至於她的孫子呂易成麼,本來是要託給老張頭看管一段時間,可老張頭怕鄉下清苦,再委屈了孩子。現在好了,若是託在藍氏這裡,即放心,也不用擔心會委屈了孩子。
至於阿鳳爲什麼要把呂易成託到這兒來,還不全是因爲她那個不孝的二兒子呂間航這小子,以生意忙會藉口拖着婚事也就罷了,可拖到現在,都已然三十了,還未娶妻阿鳳氣的不行,也是真動了怒,便決定抽出身來,一心一意先幫小兒子娶上妻再說。
可是大兒子爲官,天天忙着,大兒媳婦又有了身孕,家中的丫頭婆子伺候着也不太放心,大女兒憐香也在那邊候着。這樣一來,她若是抽身, 本來由她看管的才六歲的大兒家的易成便沒人看管。可是呂老爺在京城也是沒什麼親戚。於是,阿鳳便想到了老張頭這邊。
阿鳳要求,藍氏和安平自然便應了下來。反正家中好幾個跟易成差不多大的娃娃,多一個也不多,這羣孩子也有個玩伴。
老張頭夫婦在縣中呆了十來日,說是水土 不服,便回家去了。阿鳳也跟他們一天出發,回了京城。小易成便留了下來,暫住張家,不知要住到何時去。
說來也怪,小易成一來,樂臻樂瑜兩個小的倒不纏樂淵了,跟易成三個玩成一堆。樂淵樂的清閒,每日往來於縣學。
“樂瑜你做什麼?”樂臻跑到院中塌旁,趴進藍氏的懷裡。
“跟孃親學女紅哩。”小嘴兒一咧,露出個笑來:“二哥,我給你繡個手帕啊?”
“這麼小就學女紅?”樂臻一怔,轉向藍氏:“娘,我聽說大姐八歲纔開始學女紅,二組更是乾脆沒學過女紅,妹妹這麼小……”
話沒說完,被藍氏一指戳了回去:“多嘴你妹妹乖巧聽話,哪像你二姐那樣,一聽說要學女紅,就早早跑的遠遠的。樂瑜懂事,從小就愛學做活兒,將來出落成個標準的大家閨秀,嫁個好人家兒。”
“哦”樂臻似懂非懂。
“樂瑜妹妹做什麼?”小易成也跑過來湊熱鬧。
“小表哥,瑜兒在學女紅呢,我要給大哥繡個包頭巾,給二哥繡個手帕,小表哥,你要什麼?”樂瑜認真的忽閃着一雙黑寶石的大眼睛,小大人一般認真的問。
“呃……”易成也是極認真的想了想,才道爲:“荷包怎麼樣?”
“那不行。”樂瑜擺擺手,用一副大人的語氣:“小表哥,這個荷包是女孩子送給男孩子的定情物,不行的。要不我給你也繡一個手帕,好不好?”
“哦……”易成有些呆呆的望着樂瑜,這小屁孩兒,還懂得什麼是定情物?:“好。”
“那好了”樂瑜拍拍手:“大哥是包頭巾,二哥和小表哥是手帕。”
“呵呵,你這小鬼精,今年多大了啊?”藍氏笑着點點樂瑜的鼻子,這娃娃,今年才四歲,說話行事看上去卻像個十歲的。
“娘,大姐要嫁了,二姐不學女紅,大哥不愛說笑,二哥不聽話,樂瑜最乖,最聽話。”小樂瑜仰起小臉兒,偎進藍氏懷裡。
“是是是,咱們樂瑜最聽話”藍氏笑着摸摸樂瑜的頭頂。這幾個孩子裡,樂瑜最得她心意。
“你說誰不聽話呢?”樂臻一聽樂瑜那麼說,登時梗直了脖子。
“好了,好了,咱們去那邊玩吧。”易成息事寧人的拉樂臻跑到另一處牆角去玩了,回頭朝樂瑜眨眨眼。
“我二哥都沒有小表哥聽話。”樂瑜嘟嘟嘴,一點也不怕挨樂臻的揍。
“瑜兒最乖,最聽話。這院子裡畢竟四下不隔風,你可冷?”藍氏緊緊她身上的襖子
“不冷。”樂瑜搖搖頭,伸手拿起針線:“一個包頭巾,兩個帕子呢,我得趕緊繡。”
藍氏欣慰的摸摸樂瑜頭項,轉身道:“秋菊,你進去再拿一套披襖出來,再端一點糕點,想來做了半上午的活兒,也該餓了。”
“是”秋菊應聲下去。
“娘,秋菊姐姐該嫁人了。”樂瑜頭也不擡的冒出來一句。
藍氏一僵,即而笑呵呵的斥道:“大人的事,你來關什麼心。再說婚姻大事,哪有小姑娘家家去操心的?秋菊的事,孃親心中自有主張。”秋菊今年都二十一了,論年紀,早就該嫁人了。可是她身邊一直沒有個得心的丫環,秋菊若走了,實在沒人項替。家裡的管事也沒有與她年紀相仿的,配給小廝吧,又嫌太低嫁了,不若的話,這樣留在身邊是最好。
“夏雨哥哥都能在門房裡任差了。前幾日還打聽我來着。”樂瑜低頭繼續道。
“哦……”看來夏雨這孩子也是急了。也對,這孩子就那麼一個姐姐,不關心她,關心誰去?可是這婚事……就算不把她留在身邊,也總得有個下嫁的人選吧?
“夫人。”正尋思間,秋菊回來了,左手端着糕點,右手搭了件披襖,身後跟着的冬青還端了水,拿了試嘴的帕子。
看看,這就是秋菊,總是能想的周到。若是換了別人,怎麼能行?
藍氏有些無奈的想,人再得手,也得放出去了,自己可不能耽誤人家的大好年華。便是這幾年,也已經是拖久了,等秋菊走時,得多給她辦些嫁妝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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