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良村的村民就像看大戲似的集合了!
他們要共同欣賞和見證這個不守婦道的女子——蕭莠子浸豬籠!
老人們戳戳點點,譴責聲討;小媳婦們更是樂呵,手裡抓了把倭瓜子兒,一邊嗑,一邊等着看“狐狸精”的下場,彷彿懲罰了她,她們自個兒的相公纔會“安全”!
小孩子們追跑打鬧,圍着盛裝蕭莠子的竹籠子,一邊拍手,一邊唱:“大柚子,羞羞羞,浸豬籠,把命丟……”
二寶和三寶撿起石頭,去砸圍着小阿孃侮辱她的孩子們……
蕭莠子成了一隻純粹的“困獸”,她還沒有這麼狼狽過!
堵着嘴,捆上手腳,在她面前,擺着一個髒兮兮的大豬籠筐!
這個籠子是專門用來運輸豬仔的,也是對於不守婦道的女人的懲罰,將女子放在裡面,投擲到河水裡淹浸,輕者露出頭部,任人羞辱唾罵;重者使之沒頂,直至將她淹死……
……
蕭莠子開不了口,用她那雙大大的杏核眼瞪着吳良村愚昧無知的村民們——
假正經卻公報私仇的吳大錘、幸災樂禍沉浸在“報復”快感中的吳大雷以及陰謀得逞、暗自竊喜中的楊氏……
古有楊乃武與小白菜,現有楊小武與小柚子!
她暗自發誓,總有一天,一定要連本帶利,將自己的仇怨加倍奉還給他們!
......
“行刑”前,村長還在按程序念“村規”,以便顯示他處罰得“有理有據”——
“……滋有民婦蕭莠子不守婦道,勾引楊小武並將其殺害,現在本着吳良村的規矩,浸她豬籠……”
“好!”吳大雷拍手叫好,他向蕭莠子得意挑了一眼,沒出聲兒,對着口型蕭莠子看出,他在說——你、死、定、了!
“……好,那麼身爲村長,按着咱們村規,我還要問一句:有沒有人願意替這個女人受刑做她‘保證人’的……”
當初定村規的是個女人,大概是她爲了防止自己有一天被浸豬籠,就附加了這麼一條:如果有人願意替代被懲女子受刑並擔保她以後能夠恪守婦道,那麼這個女子就可以免於浸豬籠……
“有沒有人?”村長摸了摸剛修剪的胡茬,斜着眼睛問道。
“誰會替她啊!早死早託生,快點浸吧,我們都還等着看好戲呢!”村長夫人一邊吐瓜子兒皮兒,一邊催促。
“是呀是呀!我們吳良村好久都沒有這麼熱鬧的大戲看了!”
以吳大雷爲首的開始起鬨:
“浸豬籠......浸豬籠......”
……
幾個壯漢開始去擡蕭莠子了,二寶三寶哭得淚水漣漣,也被推搡到一邊。
所有的人都將注意力放在“看好戲”上,沒有人留意到,蕭莠子手腕上的龍血手鐲在發生着奇妙的變化,似有一條龍在裡面騰動暗涌……
......
“我替她浸豬籠!”
“刷刷刷——”無數雙眼睛看向來人方向。
蕭莠子也揚起脖子看個究竟——
都說一眼誤終身,蕭莠子以前還從來都不相信,直到她看見面帶微笑,向她走來的這個男子——
他身材健碩,夕陽的餘暉灑在他的身上,爲他鍍了一層金沙一樣的光芒,而他,就像從雲彩的邊緣走來;
他的眼睛清澈晶亮,就像閃耀的黑曜石,也像夜空裡最亮的星星,就那麼shining、shining地閃個不停;
他高挺的鼻樑,他薄厚適中又極爲性感的嘴脣……
他的一切的一切的一切,就像絢爛的彩虹,將蕭莠子的眼睛塞得滿滿的,直到塞到她的心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