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瑤天淡淡笑了笑,笑容裡卻充滿了苦澀——
“數月之前,我還是南玥的一個皇子,在一次野外郊遊的時候,遇見了一個採茶的姑娘......她性格溫婉,有陽光一般純淨的笑容,還有淡淡的茶香在身,我們一見鍾情......當時,她並不知道我的身份,因此,叫我小哥,我叫她小妹......”
“那後來呢?”羽芊雀好奇地追問。
“後來父皇不允許我們在一起,小妹很傷心,留了這句——‘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長’就離開了......”
“離開——是什麼意思?”
“死了!”
苻瑤天說完這兩個字之後,脣抿得緊緊的,再也沒有張開的意思,那張絕美的俊顏上,就像罩了一層冰霜,再無笑容。
雖然苻瑤天的故事之中並沒有出現羽芊雀,但是羽芊雀卻有一種感覺——
小妹的死似乎與她有着擺脫不掉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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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瑤天睡在毓秀閣的第一晚並不舒坦。
雖然這裡的一切都要比雲龍閣高端奢華,但苻瑤天卻怎麼也睡不着。
腦子裡都是白天羽芊雀和他交談時說過的話,以及——關於“小妹”的一切!
儘管那個故事純屬虛構,是他臨時編纂出來的!
若是女皇沒有失去記憶,她應該知道“小妹”的真人是誰吧!
......
苻瑤天的手攥在雕花鳳榻上,原來是這鳳榻引起了他的不適——
這裡似乎記錄了羽芊雀寵幸那四大公子的斑斑劣跡!
想起海無涯那句“吃醋了嗎”,苻瑤天憤怒地脫口而出——
“我纔不是吃醋!我纔不會喜歡羽芊雀!更不會吃她的醋!”
......
“啪——”
苻瑤天一掌拍碎了鳳榻的扶手,斷木的聲音劃破了夜的靜寂。
他一雙幽深的黑眸很難與夜色融爲一旦,陷入沉思的大腦,亦是很難再將思緒拔到現實——
“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長,羽芊雀,我到是好奇,你是怎麼知道死在我懷裡的雪兒,說的這最後一句話!”
......
苻瑤天從鳳榻上翻身而起。
源羽國與南玥不同,也許是女皇統治的緣故,這個國度的牀並不都是中規中矩的長方形木牀,而多是以木榻爲牀。
相傳,這是因爲源羽國女子的地位高,一妻多夫。
所以,每個家庭纔會不準備牀而是準備木榻作爲睡覺的工具,以便於幾個丈夫共同伺候和服侍着一個妻子,極盡卑恭,若是妻子不滿,還會一腳將他踢到塌下......
對於女皇的鳳榻,苻瑤天是極爲厭惡的;女皇的後宮,那些巴望着等待着羽芊雀寵幸的寵兒們,他也是極爲瞧不起的!
他嚮往的是一份純真的愛情,一份不摻任何雜質的愛情,一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愛情......
今天他拍斷了這個木榻,便是一種泄憤!
......
任立在窗櫺前,被月華細灑的銀色美景,令苻瑤天有一種如臨雪景的錯覺。
南國是不會下雪的,那美麗的白雪唯有北國出現!
苻瑤天的思緒翩飛,時間追溯到了一年前,他和赫連雪兒初識的那個美好瞬間......
在苻瑤天的心中,世界上沒有哪一種美好的事物可以和赫連雪兒媲美!
她的美冰清玉潔,她的美剔透晶瑩,她的美無可比擬......
可惜,她的美也是短暫即逝!
在他心中落下一個深深的烙印後,就如雪花一般,永遠地消失,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