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夏的猜測果然沒有錯,中午的時候,楊家的人便找上門來了。
顧家的門口圍滿了人,楊家人就站在門口,胡氏對着屋內就是一陣亂罵。
“顧盼夏,你這個殺人兇手,把我們家小翠推下水還不承認,你給我出來!”
胡氏罵了許久,見屋內依舊沒什麼動靜,不禁再次叉腰大喊道:“怎麼着,有膽做沒膽承認不成?”
“小姐,你就任她這樣罵着啊?”
屋內,秋月替顧盼夏倒茶水,有些不滿地嘀咕道。
“要不,我們出去將她轟走?”夏蓮提議。
冬雪一邊擦拭着桌椅,一邊道:“小姐還沒着急,你們倆瞎着急什麼?”
春燕點頭附和,“就是,你們倆纔剛認識咱們小姐不成?”
她們家小姐什麼都吃,唯獨不吃虧!
顧盼夏朝兩人投去讚賞的目光。
夏蓮撇撇嘴,有些委屈道:“可是,也不能任由她這樣放肆啊,不給她點顏色瞧瞧,她還以爲咱們家小姐好欺負呢!”
顧盼夏起身,無奈道:“行了,你們別擔心,我這就出去看看!”
夏蓮眼神一亮,“小姐,奴婢也去!”
秋月一見,也跟着嚷嚷道:“小姐,還有奴婢,奴婢也跟小姐一起去!”
顧盼夏將眼神瞥向冬雪和春燕,卻見冬雪笑道:“你們去吧,我一個人收拾就行!”
顧盼夏點點頭,冬雪喜靜,她也沒勉強,帶着秋月、夏蓮和春燕便朝院子裡走去。
她剛出大廳,就見顧大海和周氏急急趕了過來。
周氏有些擔憂道:“盼夏啊,這外面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怎麼這麼吵?”
顧盼夏眼神一閃,溫聲笑道:“娘,沒什麼事兒,我會處理好的。”
“娘跟你一起去吧!”
顧盼夏搖頭,“不用了娘,我自個兒去就好,你們就在屋裡坐着,我去去就回。”
周氏拗不過她,只好讓步道:“娘不去可以,讓你爹跟你一起去。”
“是啊盼夏,爹跟你一起去看看。”
顧盼夏遲疑了一下,最後只能妥協。
“那爹跟我們一起去吧。”
幾人剛走到院子,活潑好動的夏蓮就急忙上前將門打開。
站在門口大罵的胡氏被突如其來的開門聲嚇了一跳,身子不自覺地往後一退。
站在她身後猶如兩座守護神的楊山和楊平急忙將她扶住。
一看到顧盼夏和顧大海出來了,楊山沉着臉率先開口道:“顧大海,你還有臉出來,咱們不管怎麼說,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你女兒竟然如此對待我們家小翠,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顧大海壓根兒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剛一出來就被人棒打一頭,不禁有些莫名其妙。
“楊山,你說什麼?我女兒怎麼對你女兒了?”
“哼!”胡氏冷哼,“裝什麼糊塗,你女兒今早在月河邊推我們家小翠下河,若不是我發現得早,我們小翠說不定早就沒命了!”
“什麼?”顧大海蹙眉,看向顧盼夏道:“盼夏,這……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
顧盼夏看着他道:“爹,沒什麼大事兒,就是今早我覺得呆在家有些悶,便想到月河那邊走走,卻沒想碰到了楊小翠。”
顧盼夏頓了頓,眼神不善地看着楊家人道:“當時,楊小翠說我是被她哥拋棄的女人,我沒有理會她,便想離開,哪知她自己突然撲了過來,幸虧女兒躲得及,不然這在水裡的,可就是女兒我了。”
她本來不想解釋,可既然顧大海想知道,那她就說。
胡氏怒急,啐了一口唾沫,“我呸,你胡說,明明就是你把小翠推下水的,我們家小翠膽子那麼小,怎麼可能會殺人?”
“膽子小?”顧盼夏嗤笑,“這村裡誰人不知道你們家小翠的性子?”
楊小翠若是膽子小,那就沒有膽大的了。
“俗話說,有其母必有其女,胡氏這麼潑辣,她的女兒又能好到哪裡去?”
人羣中傳來一道不屑的聲音,顧盼夏擡眼掃去,卻見趙氏正磕着瓜子,一臉不屑地看着胡氏。
胡氏被她擊得怒氣更上一層樓,她面目猙獰,指着趙氏破口大罵道:“趙氏,你個破爛東西,信不信老孃撕爛你的嘴?”
趙氏被她的表情嚇一跳,急忙欣欣然閉了嘴,片刻才訕訕道:“我又沒說錯!”
楊平看着眼前一襲白衣,嬌俏欺人的女子,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
這女子本來應該是他的,她所擁有的一切本該屬於他,可是,卻被他越推越遠!
他上前一步,眼神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一副痛心疾首道:“盼夏,我知道你對我的所作所爲記恨在心,可是……小翠她畢竟是無辜的,你怎麼能如此對她?”
顧盼夏猛然看去,一抹冷光劃過眼底。
她嗤笑道:“楊秀才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盼夏,你就別口是心非了,我知道,你從小就喜歡我,是我不好,不該被榮華富貴迷了眼而與你退婚,可說到底,咱們畢竟青梅竹馬一場,你又何必如此呢?”
見他搖頭嘆息,一副又悔又無奈的樣子,看得顧盼夏恨不得給他一記飛腿。
“青梅竹馬?”顧盼夏輕笑一聲,緩緩道:“楊秀才可是未來要當官的人,盼夏不過是一個低賤的小農女,如何配當楊秀才的青梅竹馬?”
楊平前後兩次提到了青梅竹馬,顧盼夏只覺得這個稱呼十分諷刺。
他若念及青梅竹馬之情,又何必讓胡氏和楊山當衆退親?他若念及青梅竹馬之情,又何必再退了親之後,還屢次三番地污衊她,貶低她?
現在纔來跟她談青梅竹馬,不覺得很可笑嗎?
這次,楊平還沒說過,楊山和胡氏就雙雙紅了臉。
因爲他們想到,當時來顧家退婚時,他們就是這麼說的。
低賤的小農女?
呵!如今的顧盼夏若還是低賤的小農女,那他們算什麼?比她更賤的農民?
顧盼夏冷冷地掃了楊家三人一眼,寒氣道:“話我已經說明,楊小翠是自作孽不可活,與我無關,我救了她,不過是不想月河村辦喪事,你們愛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