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猛地坐回浴桶裡，有些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他眼神微擡，正巧看到屋內掛着幾件素色卻不失仙氣的衣裳，他眉頭微微一蹙。
沉思了許久，似下了什麼決心，他咬了咬牙，起身拿過一見月白色的衣裳迅速穿上。
看了一眼被他丟棄在一旁的衣裳，他抿了抿脣，就撿起那衣裳，一臉嫌棄地從窗外丟了出去。
待做好一切，他拍了拍手，看着身上的衣服，自言自語道：“是你吐的我，我穿你一件衣裳，那也是應該的。”
說完，便大搖大擺地從內屋走了出來。
見牀上的人已經沉沉睡去，原本通紅的臉也已經恢復正常，他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屋內還瀰漫着一股濃郁的酒味，說不出的難聞。
他微微蹙眉，遲疑半晌，最後還是擡腳走至窗前。
他伸手在霽月的上方晃了晃，見他沒有醒來的跡象，這纔在牀頭坐了下去。
看着那張已經沉睡卻不失英俊的臉，一抹柔光迅速從他眼底一閃而過。
他擡起修長的手指，輕輕地落在他的俊臉上輕輕撫動，似發現了什麼，他猛然收回了手，人也突地從牀上站了起來，一張俊臉頓時憋成了豬肝色。
他一雙眼怒視着牀上不知何時已經睜開雙眼的霽月。
“你……什麼時候醒來的？”
霽月沒有回他的話，而是從牀上坐起身，伸手揉了揉兩邊的太陽穴。
他微微擡眼，那雙眸中泛着一層薄薄的霧氣，遮住了他墨黑的眸子，多了幾分迷離。
許久，才聽他低聲詢問：“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霽月輕咳一聲，“你喝醉了，我扶你回來。”
霽月輕輕哦了一聲，似發現了什麼，突然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身上的衣裳。
北冥見他這反應，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那個……你也別誤會，我在扶你回來的路上，你不小心吐我身上了。”
霽月聞到空氣中散發着淡淡的酸臭味，有些瞭然地點點頭，臉上的表情依舊一如既往的不冷不淡。
北冥有些不悅地緊抿着脣角，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直瞧。
他發現，自從在來清幽鎮的路上，與他說清之後，他對自己，便再也沒有以前那種熱情了，相反的，越來越冷淡了。
霽月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看得臉色微微泛紅，他撇開了臉，故作輕鬆道：“北護法這般盯着我做什麼？”
北冥的拳頭微微握了握，最後還是鬆開了。
他微微搖頭，“既然霽月神醫已經沒什麼事情，我就先退下了。”
他說完，轉身就往外走，那背影，帶着一如既往的決絕。
霽月的脣角緩緩露出一抹苦笑。
他的手輕撫上自己的臉龐，那是北冥剛剛撫過的地方，似還帶着他指尖殘留的餘溫。
“既然真的無情，又何必給我念想？”
他輕嘆一聲，搖了搖頭。
若是可以，他也想找個女子，尋個隱世的地方，生兒育女，幸福地度過餘生。
只是……這樣幸福的景象，從他愛上那個人開始，怕是再也不會見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