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薇將手中的毛筆放下道:“逃什麼逃?若是我真的逃跑了,就真的將罪名給坐實了!莫要慌張,小七,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們賣的藥材是好藥材,就是好藥材,身正不怕影子歪。”
小七急的心都要從身體裡面跳出來了,話是這樣說,可是如果別人栽贓證據確鑿了,誰會相信你是清白的啊!
顧之薇的心口還是有些慌亂的,但是她努力壓制着。現在她是這裡的主心骨,若是她都慌亂了,他們豈不是更是心慌得不行了?
她辛辛苦苦掙回來的家業,絕對不會允許就這樣被人毀了的。
孫管事也知道了不對經過來詢問,顧之薇便道:“估計要出點事情了,疊香樓的事情就麻煩孫管事照看了。”
孫管事想了想,對顧之薇抱拳行禮道:“掌櫃的放心,我一定照看好疊香樓。”
他稱呼顧之薇爲掌櫃,是真的心中佩服顧之薇。
顧之薇點點頭,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裳,然後靜待那些人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顧之薇不怕!
帶着人來的是鄰近縣城的一個藥鋪的掌櫃,身後跟着十幾個人,四個人擡着一個簡易擔架,上面躺着一個灰衣男子,面色蒼白,一副病重的模樣。旁邊還有一個老婆婆拄着柺杖哭着跟着走,一邊口中喚着:“我兒,我兒……”
眼前的情況有點糟糕啊,顧之薇眉頭一皺。
“顧掌櫃,”那藥鋪掌櫃是個中年人,看着她忍着怒氣道:“今日鮑某人來找你是因爲在你這裡買的藥材,差點吃死人的事情。”
說着,他指着那男子道:“你看,見芝根入藥,原本便是對症,現在卻半死不活,飽受折磨。”
“來人,將從顧掌櫃這裡買的見芝根拿上來。”
隨侍的人擡過來一個大木箱子,一打開裡面乍一看就是見芝根。
“這東西,瞧着是見芝根,但是藥性卻是剛好相反!乃是最尋常不過還帶着微毒的藤秋根!”說着,他憤怒的道:“難不成,顧掌櫃的靈善堂和疊香樓,就是靠着這樣的手段開起來的?”
“不要血口噴人!我們靈善堂從來不賣假藥!”
“那這是什麼!”
鮑掌櫃將藤秋根往地上狠狠一扔道:“我藥堂百年名聲,就這樣被你毀了!”
“你!”
“小七……”
顧之薇擡手阻止道:“不要這樣同鮑掌櫃說話,這件事情沒查清楚,我們是有嫌疑。”
說完,她擡腳走下臺階,一邊走一邊道:“鮑掌櫃的藥材是在靈善買的,這一點之薇承認。但是,這見芝根變成了藤球根,之薇卻是不敢認下。”
“治病救人,藥材便是首要的。藥材關乎人的性命,這一點之薇很是清楚。之薇的師父便是一位大夫。師父常常教導之薇要懷着仁善之心,千萬不可爲了賺錢而壞了自己的良心。之薇也深知藥材誤用的後果,所以,之薇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黑心腸的事情的。”
“不是你的藥,我兒子能成這樣子嗎!”
顧之薇的話音剛落,那個老婆婆便朝着她衝了過來,言辭激烈,手更是將她的柺杖都舉起來朝着顧之薇打了下去。
小七立馬衝過去,替顧之薇捱了這一下。
古思古強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也跑了出來,古強動作更快,更是上前擋着那個老婆婆叫到:“不許打我之薇姐姐!”
語氣之中帶着老虎一般的煞氣!
“這件事情沒有查清楚,誰也不能給靈善堂給顧之薇扣上賣家藥材的帽子!”
顧之薇語速飛快的道:“是非曲直自有官老爺定奪!”
她越過小七對着那老婆婆道:“老婆婆,您的心情之薇能理解。但是這件事情還沒查清楚,您也不能就這樣認定是之薇賣了假藥害了您的兒子。”
說完,她朝着鮑掌櫃道:“這世上,顧之薇可以吃苦,吃虧,但是,絕對不能喝下這盆髒水!”
她是賣藥材,是做生意的人,一旦這個罪名落實了,她就無法再在青陽城立足。而她就算是離開青陽再去其他地方經商,那個暗地裡坑害她的人也一定會跟過去,將這邊的事情散播出去,讓她再難做人!
真的是,好狠毒的心思!
“哼!”鮑掌櫃冷哼一聲道:“你以爲,你紅口白牙一碰就能洗清你的嫌疑嗎?我藥鋪都不敢開門了,假藥材再加上差點兒死了人,損失銀錢倒是次要,這麼多年的信譽,也全毀了!”
他現在能夠忍着不打顧之薇已經算是他脾氣好了!這麼多年的辛苦積累,這次全部都毀了!
顧之薇可不會被他這樣嚇到,而是朗聲道:“鮑掌櫃的損失等查到幕後之人,自然會得到補償。”
她可不會一開口就軟弱的說她補償給他,若是她一示弱了,他便覺得她好欺負。而且更像是她心虛認罪一般。
“你先說,這件事情如何解決!藥材從你的藥鋪出,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鮑掌櫃帶來的人也喊道:“快點認下。”
“瞧着是個漂亮小姑娘,沒想到居然做出這種事情來!”
圍觀的人也竊竊私語起來,顧之薇眼見人越來越多,如果不能讓他們相信的話,肯定會影響靈善堂和疊香樓的生意。
她當即道:“鮑掌櫃有冤屈,這位老婆婆家也有冤屈,顧之薇更是有冤屈。既然如此,咱們便去衙門擊鼓,讓青天大老爺給斷個明白!”
古思和古強在旁邊擔憂的看着顧之薇,顧之薇給了他們一個放心的眼神,就隨着鮑掌櫃走。
古強在後跟着喊道:“之薇姐姐……”
可惜,他們都沒回頭。
與此同時,莫雲天打了一個噴嚏。
他正在看一封信,看得笑起來的時候一個噴嚏打出來,紙上都噴上了口水。
長隨在旁邊道:“可是陸公子在念着公子爺了?”
是的,這封信是陸源送來的。告訴他,這兩天就要到青陽城了,讓他準備好他的屋子。
算起來也分別了好幾個月了,莫雲天還甚是想念這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