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現在一個小姑娘開着店鋪,生意越做越大已經很是讓人懷疑了,她可不想將現代的計算方式露出來,別人再將她當做妖怪。
日子過得很快,陸源據說最近有點忙,同顧之薇的生意都是派他的大管事來的。
夏管事可不敢收顧之薇的東西了,顧之薇同他的東家這般的熟,他也不過是一個管事,哪兒還敢收東西呢?
顧之薇勸說了幾回他也不收她也沒辦法了,只讓人買了一些玩意兒送去了夏管事的家中給他的夫人和孩子。
陸源教她的,走別的道路達到同一種目的。
陸源在忙碌什麼呢?
他在忙着相親。
他的姐姐已經給他安排了好幾個閨秀,今天和這個喝茶,明天同那個泛舟。家裡管得嚴便在家中辦上一個宴席,然後讓他們見上一面。
陸源生的好,周身又氣度不凡,讓不少姑娘瞅見了雙頰便泛紅。
可惜,幾番兩次的折騰下來,他一個瞧上的也沒有。這可急壞了他姐姐了,年紀越來越大,家中一個正妻都沒有,家裡的姨娘通房門一個個將家中鬧得烏煙瘴氣,讓她頗爲的心煩。
陸源拒絕了姑娘,而不是所有的姑娘都只是嘆息一聲沒有緣分。有一個家中也是經商的姑娘,被陸源拒絕了,第二天就帶着人堵了他,硬是鬧了一場。最後陸源還同那家生了矛盾……都是成親這回事鬧的。
陸源更加的抗拒了。
陸源的姐姐決定要好好的同他說一說了,這天又飛了不少口水而陸源半點服軟的意思都沒有。作爲姐姐的便着急了,道:“你到底在想什麼呢!難不成,”她頓了頓,一雙眼如炬,盯着眼前的弟弟,不放過他一點細微的表情道:“難不成,你在等誰長大不成?”
這一句話宛若一陣仙風吹得他靈臺一陣清明,心口像是接住了樹葉之上滴落的澄淨水滴。
他是在等……誰……長大嗎?
他開始說要她來他家中做丫鬟,後來是來葵水的尷尬事件,他那時候自稱爲爺,還送她回家過一次,後來呢,還幫她查清楚案子一次,然後是生意上的來往……不過是個小姑娘罷了,他想。
可是現在姐姐就這樣直接的問他,可是在等誰長大?他像是被人一下子挑破了心事一般。
那塊地方像是被密密麻麻的螞蟻啃食着,又疼又癢卻連去抓癢的力氣都沒有。
弟弟的這個神情落在了樊陸氏的眼中,她的心一沉。
她這個!糊塗弟弟啊!
從父母去世之後便性子淡漠,她早該知道他對那個小丫頭那般的好,是不同與常人。卻不知道爲何,居然真的對那個小丫頭動了心!
這……怎麼想都怎麼不大可能啊!不過是一個十三歲的小丫頭而已!
“你……”
樊陸氏努力平復了自己的內心,儘量平和的同陸源說話。她很清楚,陸源這個人,你越是逼迫他,他越是會反感。
“是不是真的喜歡她?糊塗啊!”她幾乎快要哭出來了道:“她今年十三歲,你們相差十五歲。你難不成還要等着她十六歲的時候再去求娶?陸源,你到底是什麼時候生出的心思?”
陸源有些呆呆的看着樊陸氏道:“姐姐……”
他說不出口了,因爲他看到他的姐姐哭了。姐姐一向堅強,便是進了樊家被刁難的時候她也沒有哭,如今倒是在他的面前哭了出來。
他的心上一顫,最後嘴脣張合道:“你莫要憂心,不過是一個小姑娘罷了……一個小姑娘罷了。”
樊陸氏其實對於年紀差距沒有多大的意見,但是,自己的弟弟寧願等三年也要娶的一個人,已經可見他是上了十二分的心了。而且還是迎娶爲正妻……一顆心都掛在了她的身上,這得有多危險!
她不想要自己的弟弟傷心難過。
而且,那個丫頭自己就能夠開藥鋪開酒樓,還走南闖北的,一聽便不是一個安分的。這樣的姑娘長大以後,會甘心在後宅做一個相夫教子的婦人嗎?
所以她纔會有這樣大的反應。
“你說的,”她覺得嗓子都有些乾澀的道:“你說的,那只是一個小姑娘。陸源,”她抓着了他的手道:“你快些娶親,姐姐要看着你成親。”
樊陸氏到底是沒有看到陸源很快娶親,因爲陸源又出遠門了。
陸源是一出門她就要等很久才能等到他回來,逼問僕人她才問出來陸源是往哪兒去了。
他去了青陽城。
樊陸氏只覺得天都塌下來了,只跌坐在團椅之中口中像是自己的婆母道:“冤孽啊,冤孽啊!”
陸源也不知道爲什麼,在明明答應了自己的姐姐之後還是會在半夜的時候,像是一個愣頭小子一般的吩咐人備馬去青陽城。
這世上,你會遇見千千萬萬個人。可是,總有人在你的心底是不同的。這一點不同你說不上來,卻是會放在心中的。
顧之薇在他的心中是什麼模樣呢?
不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模樣,而是一個長大的姑娘。
長大的模樣在他的心底一筆筆的描繪,就像是顧之薇給他的感覺一般。她是一個大姑娘,不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
他今年二十七歲了,也算是萬花叢中過,見過的美人,就像是他所飲過的美酒一般的多。
可他就是想要去碰碰運氣,趁着顧之薇的身邊還沒有其他優秀男子的時候,趁着他還敢將話說出口的時候。
他能夠再等她三年,等着她真正的長大,等她菡萏初綻。他想問問她,介不介意他的年紀大上許多。
這一年的陸源,像是回到了十六七的時候。他是一個正當時的少年郎,去見自己揉進了心口的姑娘。雖然入他的心口這一點,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發生的,但是她已經進去了。
山月奔拂,他鼓足了勇氣到了青陽城的時候是深夜,城門關着,需要等到天亮。
他日夜趕路很是辛苦,卻在看到青陽城的身後覺得整個人特別的輕鬆,人也感覺年輕似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