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皺眉看着顧之嫣道:“落水醒來之後就跟變了一個人似得,現在還過來說起子嗣的事兒了!”她有些不知道該笑還是該生氣的嗔顧之嫣道:“你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來說這些也不害臊!”
顧之嫣都是重活一世的人了,哪裡會害臊呢?這些不過是再正常的事情了,對於女子來說,一輩子就是嫁人生子管家這三個命題最重要了。
“嫣兒這不是擔心孃親嗎?”顧之嫣眨着眼睛可憐兮兮的道:“嫣兒擔心孃親吃虧。”
朱氏的心在看到顧之嫣水汪汪的大眼睛,和聽到她的暖心話語之後,整顆心都化了道:“娘知道,嫣兒心疼娘。可是,”她頓了頓,眼中帶着不甘道:“娘就是咽不下這個口氣!娘就是不相信,娘生不出一個哥兒來!”
“那些卑賤的姨娘生養的,如何能做得我朱玉香的兒子?”
顧之嫣嘆了一口氣,她的娘在別的方面還好,可是在兒子這一條上面就是認了這個死理。
這是因爲在她月子中的時候尚氏和顧祿生的作爲讓她傷了心,所以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堅持先要自己生一個兒子出來。
有恆心和堅持下去的毅力這是一件好事,可是像是朱氏這種,說不準的堅持,而且這種堅持還是對她有害的時候,這種堅持就不可取了。
顧之嫣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點,她想要勸說朱氏將庶子接過來,最好是兩個都接過來。
只要朱氏點頭了,顧祿生和尚氏會很高興,而紅姨娘和春姨娘自然是不敢多話了。
顧之嫣同志考慮事情還不錯,可是她要做朱氏的思想活動卻有點難。一個人一旦是認準了什麼事情,就難以被勸說撒手了。
顧之嫣苦口婆心的勸着朱氏,她記得,上一世朱氏後來是有懷孕,只是那個孩子掉了,此後就再也沒有生養了。
既然她還有一個孩子都要命中註定的滑掉,那麼還不如早點勸說她養庶子,免得時間越長,他們對於姨娘的感情越深。
可惜,朱氏什麼都答應她,這件事情卻怎麼也不鬆口。
她都哽咽的對她道:“嫣兒,孃親是咽不下這口氣。孃親,咽不下這口氣……”
顧之嫣看着朱氏含淚的雙眸心上也是一陣的觸動,她想要再勸說她的話卻再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罷了,她在心底對自己道,孃親還會再有孕一次,既然她都能重生了,那麼說不定孃親腹中的胎兒這一世也能活下去?
“好,”顧之嫣道:“嫣兒不逼您了。孃親,”她道:“您要記得,千萬要保重自己。還有,”她提醒她道:“多存一點銀錢。”
她記得後來天下大亂,打了好幾年的仗,天下動盪不安,銀子還是早點存着爲好。
朱氏正有些難過,也沒有多想她說的讓她多存銀錢,只是隨口道:“你放心,孃親給你存着嫁妝呢。保管你便是嫁入侯門了也輕賤不了你!”
顧之嫣哭笑不得,心上卻是一片的暖意。
她改變了很多,她這一世必定要好好的護着她的孃親還有自己,自己這輩子再也不要走上輩子的路了。
寧可低嫁,也不會再嫁給那個草包了!
顧之嫣給朱氏擦着眼淚一邊道:“孃親不願意要庶子咱們便不要,好好養着身子,說不得什麼時候便有了。”
朱氏被她說的面上有些羞色,被自己的女兒說着懷孕的事情,這種感覺還真的是挺奇怪的。
顧之嫣不停下的繼續道:“紅姨娘和春姨娘的手中有哥兒,總會得祖母還有爹爹的高看。其中紅姨娘的尾巴翹得最高了,孃親該好好的教教她規矩纔是。不能生了一個哥兒便連這顧家是誰做主都不知道了……”
這句話算是說到朱氏的心坎上去了,她道:“是,須得好好的教教她規矩了。”
越發的不將她放在眼中了!
顧之嫣笑道:“明日若是她還藉口不來請安,便讓嫣兒去應付吧。”
“你應付?”
朱氏擔憂的問道:“紅姨娘可不是軟柿子,你去……”
“嫣兒已經不是從前的嬌柔姑娘了,孃親,你相信我。”顧之嫣說着握住了朱氏的手,雙眸中滿是堅定與自信。
她都重活一世了,還擔憂鎮不住紅姨娘這樣的奴才嗎?
“還有,”她提醒朱氏道:“孃親您別忘了春姨娘,福哥兒是病兒,但是,她還有個顧之怡。顧之怡可是沒少在爹爹和祖母面前露臉。”
經過顧之嫣的提醒朱氏才反應過來,仔細的想了想,確實雖然福哥兒體弱一年到頭基本都病着,但是顧之怡可不是。在姑娘中間,樣樣都是拔尖兒的,都快要將她女兒的風頭給蓋過去了!
“你今後在讀書寫字上也得上心,”朱氏叮囑道:“不能被那個庶女給比過去了。”
“嫣兒知道。”
她現在想要超過她們還不是擡擡手的事情?
兩母女說着話時間過得很快,現在的顧之嫣和朱氏感情是越發的好了。
從那天起顧之嫣開始鋒芒畢露,這不單單是在學業之上將顧之怡等壓得死死的,每日都能得到先生的誇獎不說還得了不少獎勵。
她的能幹還在幫朱氏收拾姨娘上了。
紅姨娘果然在她們談話的第二天又沒來請安,說是肚子疼,顧之嫣讓人熬了一碗雜七雜八藥材的藥,然後給紅姨娘送了過去。
一張嘴將紅姨娘說得無話可說,硬生生的將那碗雜藥給喝了下去。
喝下去之後顧之嫣便讓她養病了,當天紅姨娘便開始拉肚子,跑茅廁跑到腿軟。
晚上的時候身體又忽冷忽熱,吃東西也吃不下去。
整個紅葉院鬧得一夜沒停歇,請了大夫來大夫只說沒問題。
是的,第二天她就好了。
她折騰了一夜,整個人都虛脫了,更不可能去請安了。不去請安了,好辦啊。
顧之嫣又帶着一碗藥去看她了,如此三天下來,紅姨娘整個面頰都凹陷下去了,雙眼底下一片的烏青,整個人面色蒼白像是刷好的白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