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天顧之薇都沒看到玉團兒的身影,流香荷衣她們也着急得不行,松濤苑都找遍了,它愛去撒歡兒的地方也去找了,還是沒找到。
謝廷軒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掌燈時分了,看到妻子披着披風坐坐在門口看那樣子明顯是剛剛回來。
松濤苑的氣氛有些沉重,連平日裡活躍的荷衣都沉默不語。謝廷軒走過去一看,妻子擡起頭來,一雙眼睛紅紅彤彤的像是兔子似的。
“這是怎麼了?”
他認識顧之薇這麼久了,還沒見顧之薇哭過,有些不知所措,雙手捧着她的小臉道:“可是受委屈了?”
“玉團兒不見了。”顧之薇一說便忍不住的流淚道:“它已經失蹤一天了,肅之,我好害怕。”
說着她一把抱住了謝廷軒,謝廷軒是知道顧之薇有多寶貝玉團兒那隻獅子犬的。早就養出感情來了,如今不見了,她不知道要有多難受。
“別擔心,我馬上讓明清明墨他們也去找找。說不定它在府中迷路了,或者是誰見它可愛將他留住玩兒玩兒呢?”
顧之薇眼淚無聲的落下,謝廷軒輕輕順着她的背部。
“哎,之薇,”謝廷軒道:“我親自去好吧?你別哭了,再哭明日去請安,她們該以爲我欺負你了。”
顧之薇“噗嗤”一笑道:“那你去,找不到玉團兒,你就別回來了。”
謝廷軒哀嘆一聲:“好狠心的娘子呀!居然讓我找不到就別回來了!”
謝廷軒故意逗顧之薇,顧之薇被他這樣一逗心情倒是好了不少,人也輕鬆了。雖然心中還是免不了擔心,但已經比自己之前要好很多了。
謝廷軒不是說笑的,當真帶着明清明墨出去找了。松濤苑這天晚上丫鬟婆子們做事都小心翼翼的,知道少夫人心情不好,都不想惹得少夫人更不高興。
找了一時辰還是沒找到,謝廷軒派了明清明墨將姑娘公子們的院子一個個去了一遍,問可是看到一隻獅子犬了?
這是給藏起玉團兒人的機會將它叫出來。
顧之薇被流香荷衣勸說着才肯起沐浴更衣,謝廷軒回來的時候兩手空空顧之薇就知道玉團兒大多是凶多吉少了。
一個謝家能有多大?
曲水流觴她們也是出去找了的,現在連謝廷軒也找不到。
顧之薇自問是個堅強的人,可想到玉團兒可能發生的事情也忍不住落淚。
謝廷軒看顧之薇哭心中也難受,將她擁入懷中安慰她道:“明日再找,待會兒再命他們去問問看門的婆子小廝,看看可是玉團兒自己偷偷跑出府去了。”
“不會的,玉團兒很乖的。它平日裡就在松濤苑玩兒的,沒有人帶着都不會走遠的。它一定是出事了,肅之,一定是出事了。”
謝廷軒好言好語的安慰着顧之薇,顧之薇哭得眼睛紅紅的,他又命人煮熟了雞蛋來剝殼給她滾眼睛,好讓她舒服一點。
“你要想着它沒事兒之薇,誰都不想玉團兒有事,你明白嗎?”
“知道了。”許久之後顧之薇低低的應了一聲。
當天晚上顧之薇睡得很不好,半夜的時候醒來好多次,看到牀邊兒玉團兒的狗窩就心裡發堵。
她心裡很清楚,玉團兒出事了。
找不到或許就是永遠也找不到了,找到了,還是好好的可能性很小很小。
哪怕是謝廷軒再怎麼安慰她也沒用,安慰的話語到底是不會成爲現實的。
玉團兒是第二天在池塘裡賣弄發現的,春風園的池塘裡面發現的。
被送回來的時候它的肚子脹滿了氣,小肚子撐得老大。
謝廷軒出門的時候將明墨留下來幫顧之薇找玉團兒,明墨將玉團兒抱回來的時候還貼心的用白布給蓋住了。可那一團兒誰會認不出來呢?
明墨不似明清那般的圓滑,將玉團兒送回來的時候,垂下頭只會說一句:“夫人不要哭了,公子看了會心疼的。”
顧之薇要伸手去掀開那白布,流香她們想阻止卻架不住顧之薇的固執,顧之薇還是掀開了那白布。
白布之下的玉團兒身子僵直了,肚子像是吹漲的氣球一般。
顧之薇不相信玉團兒是自己掉下池塘淹死的,狗天生就會游泳,又怎麼會淹死呢?還有他的雙眼,居然是被人戳瞎的!那人是多歹毒的心思啊!居然將他的雙眼給戳瞎了!
顧之薇的心上一痛,然後不顧柳媽媽她們的勸阻,將玉團兒翻了一個身。
一道道傷口出現在顧之薇的眼前,連玉團兒爪子都被剪刀給剪了!
顧之薇的眼前漸漸模糊,直到再也看不清楚,一眨眼就落下淚來,滴落在玉團兒的身體上。
柳媽媽她們自然是看到了玉團兒是怎麼慘死的,通過玉團兒身上的傷口都能猜到玉團兒死的時候有多痛苦,它到底受了多少折磨。
“姑娘?”
柳媽媽碰了碰顧之薇,顧之薇卻不說話,就這樣死死的盯着玉團兒的屍體。
到後來顧之薇不言不語的保持同一個姿勢,將他們都嚇壞了。
顧之薇擡眸的時候,眼睛發紅道:“查出來,一定要查出來是誰殺了玉團兒!”
“查出來查出來!”
她猛地站起來,不住的重複着這句話。
流香荷衣柳媽媽跟了顧之薇這幾年都沒有見顧之薇這樣過,被嚇得不輕,只知道在一旁安慰她。
流香機靈在荷衣柳媽媽安慰顧之薇的時候拉了明墨去外面道:“你去告訴姑爺,說玉團兒的屍體找到了,姑娘悲傷過度看着不大好。”
“好。”
明墨也是看到了顧之薇的反常狀態,立刻拔腿就跑了出去。
謝廷軒收到消息的消息的時候正被祝子商攔了說着政事,明墨見到謝廷軒也沒有管有沒有在場就將顧之薇和玉團兒的事情說了。
說完了他沒注意旁邊的祝子商也是變了臉色,嘲諷的道:“這便是會好好的愛護自己的妻子,卻是連妻子的一隻狗都護不住。”
謝廷軒擔憂顧之薇並不與他多話,當即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