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伺候過三任過得縣太爺和縣夫人,卻沒有一個像是顧之薇和謝廷軒這般的。若是換了前任縣令夫人,只怕是早已罵了過來。哪裡還會對他說聲謝謝呢?
他是有了被山賊殺到院子裡來的經歷,所以在謝廷軒剿匪的時候就多留心,警惕了那幾日,不然那天晚上還真的是會被山賊全部都端了。
李伯心上暖暖的,顧之薇也是知道的。
你能拿錢請到很多的僕人,卻難得有幾個是真的對主人家上心的。顧之薇看人的眼光還是不錯的,她知道李伯是一個靠得住的人。
有這樣的人管理着,她才能更加放心的處理其他的事情。
她要不大管這宅子裡面的事情了,她要鍛鍊謝月泉,她要將事情都交給李伯和李嬸。
至於她,做點什麼都好。
看書寫字,還是發展她的商業版圖,當然,賺錢最好了,賺錢最快樂了。這點從來沒有改變過。
李伯下去了,顧之薇也用完了早膳。
將水田和種子的事情辦完之後她現在倒是沒什麼事情好辦了,一個月之後就要去參加石雄夫人的生辰宴會了,至於禮物,顧之薇已經準備好在她的庫房裡挑選一樣送過去了。
總歸是出點血本的,好在,她的血厚,不怕。
想了想許久未曾練字了,讓流香荷衣鋪紙研磨,提筆寫了會兒字。
寫着寫着她想起離開帝京已經有幾個月了,該給老夫人她們寫一封信報平安纔是。
要給老夫人寫,白大夫啊,柳思蘭啊,顧之怡顧之明她們自然也是要寫的。
這樣一算起來,倒是一下子又有得忙了。
顧之薇向來以寫信就寫得細緻,送一封信去帝京可是要花費不少錢的。一次說得少了好虧。
這樣坐着細細的寫着信,一上午的時間倒是過得很快。
午膳在飯堂用,謝月泉也過來用午膳,姑嫂兩人閒話了一會兒,謝月泉說着她最近得如何了,先生教她作詩什麼的。
顧之薇這談話方面也是一個高手,想要逗得謝月泉說話很是簡單。是以,兩人的話題一直持續到了謝廷軒來。
謝廷軒也在書房呆了一上午,顧之薇給他們兄妹兩各自盛了一碗湯。
一邊喝湯的時候一邊問謝廷軒與謝月泉道:“我寫了信準備寄回帝京,你們可有書信要帶回去?”
謝月泉是沒有的,她對謝家是真的沒感情。顧之薇知道,她問的主要是謝廷軒。
他們都不喜歡尤氏,也並不是要問尤氏的安,但是謝存山終究還是他的爹爹。
父子在朝堂上終究還是要互相拉一把的,而且謝廷軒如今身在險地,有個爹爹幫襯,纔是最好的。
顧之薇知道,謝廷軒自然也是想到了這一層的。他只是默了默便道:“午膳過後我會寫一封信的,到時候順便帶走吧。”
顧之薇點頭。
因爲這件事情桌子上的氣氛有些低落了,像是都想到了什麼不好的回憶。
顧之薇默默的喝乾了一碗湯,又添了一碗。
信自然是快馬加鞭的送了回去,謝廷軒中午的時候也抱着顧之薇睡了個午覺道:“下午我無事,需要我陪你嗎?”
顧之薇想了想道:“我也無事啊。”
謝廷軒便笑出了聲音道:“之前我們兩人可都是忙的不可開交,如今倒是都閒下來了。”
“是啊,說起來,”顧之薇想了想道:“嫁給你之後,除了在來陽縣的路上之外,你倒是一直都挺忙的。”
顧之薇這樣一說,謝廷軒的就覺得愧對了顧之薇,咳了一聲道:“想不想出去走走?去城外?縣令夫人,要不要看看自己夫人治下的縣城?”
顧之薇自然是很給面子的欣然應允。
謝廷軒打算帶顧之薇出城外玩玩兒,夫人出門自然是要用馬車的,還有備用的衣裳,胭脂水粉的,流香她們都習慣了,整理起來也很快。
謝月泉不想去當大的電燈泡,更何況她也還有課業要做,便自己說不去。
顧之薇和謝廷軒自然便是二人世界了,在去的路上顧之薇躺在謝廷軒的腿上問他道:“月泉今年就十四歲了,姑娘雖然是十六歲及笄。但說起來現在就該相看起來了,你可有合適的人選?”
顧之薇問出口才發現這個問題有多蠢,她問謝廷軒有用嗎?他整日裡忙於正事,會注意哪些青年才俊們嗎?更何況,他自己就是個才俊啊……
謝廷軒卻沒有抓住機會的笑話她,而是認真的思考道:“在帝京的時候瞧見過兩個還行的,只是,家中好像都有了通房。月泉的性子柔軟,我擔心過去之後受欺負。”
“確實,”顧之薇還是對於成親之前就有通房的人沒什麼好感。雖然她現在已經是個古代人,這種感覺還是沒有改變過。
“陽縣呢?還沒有?”顧之薇擡手摸着他的下巴道:“也不是說要家世有多好,只要是孩子上進,肯努力,不管是官家還是商家,都行,只要他喜歡月泉,就不會讓月泉過苦日子的。”
這點謝廷軒倒是贊同,一個男人有了心愛的女人之後奮鬥的力量就會加強。
“我多留意着吧,你今後只怕是也是宴會不斷,瞧着合適的,回來同我說說。”謝廷軒道:“不必着急着將月泉嫁出去,她我這個做哥哥的還是養得起的。”
顧之薇“噗嗤”一笑道:“我自然是知道的,難不成我這個做嫂嫂的還會趕着讓月泉出嫁不成?”
“咱們想讓月泉多留幾年就怕帝京家中的那位不同意呢。”
那位是誰,自然是不必點破了。
尤氏肯定不會放過月泉婚事這個給他們添堵的機會的。
“我知道。”
顧之薇得到了回答就不再說話了。
枕在謝廷軒的腿上閉着眼睛,這樣搖搖晃晃的,倒也不覺得暈車。
很快就到了城外的送友亭,謝廷軒的目標卻不是這裡,而是離這裡不遠處的山中的桃花溪。
桃花溪以溪水兩邊有許多桃樹而出名,如今的桃花還未開,花骨朵已經是含苞欲放了。
這裡的春季似乎要比別的地方更早一些。
謝廷軒扶着顧之薇下馬,流香荷衣早已提着東西,將點心擺放在亭子裡面,又拿出了吊爐燒着熱水,茶盞茶葉都是帶了出來的,就是爲了給他們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