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全看到宗澤, 還沒走攏就高興的叫道:“少爺,少爺,陶叔他們回來了。”宗澤焦躁的心, 在一看到丁全這興高采烈的臉就放鬆了下來。
只看到丁全這高興的樣子, 也知道陶叔他們這一趟必是順利的。
果然, 不等宗澤問, 丁全就一邊走一邊將陶勇他們平安歸來的消息說了:“少爺請放心,陶叔說了, 這一趟是再順利不過的。他們先前那一撥人之所以沒有先回來,那是等着後面的人一起再回來的。”
“陶叔說了, 陽左那邊的事兒也都交割清楚了,周公子他們也做好了賬本。這賬本也讓陶勇帶了一本給你。”知道宗澤着急, 丁全趕緊一口氣將這些說了。
說完,還將手中的包袱遞給宗澤:“喏, 少爺你看, 賬冊就在這包袱裡。”宗澤攔住丁全的手勢:“彆着急,回寢室再看。”
兩人匆匆趕回寢室, 宗澤就將賬本拿過來細細的看了起來。這周家的賬做的很細, 各個收支都列的一清二楚。看完前面, 再看到後面總賬上面盈餘的銀子, 宗澤真是瞪大了眼睛。
原諒宗澤這個土包子,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多銀子呢,這賬面整整結餘了五萬兩。三千匹牛騾就賺了五萬兩,這樣算下來, 一頭就賺了十幾兩。宗澤頗是覺得不可思議,怎能賺得這麼多。
對這個丁全卻是比宗澤清楚,見宗澤驚訝的不行,丁全笑道:“這個沒什麼的。我記得我小時候有一次跟我爹去隔壁省走親戚,回來時我爹幫人買了一匹騾子。買的時候是四十兩的,可剛過了黃河,這騾子就有人開價六十兩的。這騾馬之類的,換個地兒,那價兒可就是翻了個個兒的,這賬做的還算是公道的了。”
宗澤聽得丁全的話,放心了一點,剛看完這賬,他還以爲這次周家那邊負責這次交割的人下手太狠了呢。雖說這次是由那些糧商墊付銀子,爾後官府來還的。但到底不能太過的。
不過,聽丁全這樣一說,這周家主管這事兒的人還是很拎得清的,既然如此,這銀子就拿的安心了。
丁全看到盈餘五萬兩,趕緊算了起來:“少爺,這次你能得一萬多兩銀子呢。我的天,少爺,這下可真是發了。”
宗澤也被這份兒銀子砸得有點暈眩,天知道,他前世今生都是窮人出身吶,驟然有這麼大一筆銀錢,真是讓人有點不知所措。這下好了,有這筆銀子,想必在京城買個像樣的宅子應該不是問題了。
呆了一陣,高興了一陣兒的宗澤,想着周長安二人也一直在惦記這事呢,不知他們家裡人有沒有跟他說這事兒的,還是趕緊想告訴他們一下的好。於是,宗澤就吩咐丁全去將周長安叫過來,自己來到隔壁叫陳正深。
周長安跟陳正深可是沒有宗澤這立馬得到消息的待遇,估計家裡人也不會專門爲這事兒讓人來報信的。
聽得宗澤這邊有了陽左的消息,而且連賬本都帶過來,周長安跟陳正深趕緊興沖沖的跑了過來。
周長安一進門就嚷道:“宗澤,聽丁全說這事兒成了。說是賺了不少錢的,快快快,將賬本給我看看。”
陳正深離的近,已經在拿着賬本看呢。看到周長安這急吼吼的樣子,笑道:“長安兄你來晚了,我在看着呢。”
周長安不耐的道:“不怕,我倆一起看好了。”說着人就走過來了,也不及看前面的細賬了,先翻到後面看盈餘,一看到賬面盈餘五萬兩,高興的大叫道:“哈哈,這下我們可發了。”
陳正深也是高興的不行,這麼多年了,都是問家裡要錢的,今兒個自己也能給家裡賺錢了。不過,他可是比周長安明白一點:“長安兄也別太高興。估計這次發的只有宗澤了。我倆就聽個聲響兒好了。”
陳正深的話,讓周長安興奮的神情稍稍頓了頓:“正深說的是,我們還真只能聽點兒聲響的。”
“不過,還是讓人高興。本少爺再也不是隻能用家裡錢的人了。我也能賺錢了。哈哈,這感覺真是不錯,感覺自己不用家裡也能立起來了呢。你說是吧,正深?”很快恢復了勁頭兒的周長安興奮的問陳正深道。
周長安這感覺陳正深是再清楚不過的了,聞言也笑道:“很是,很是,我也是這樣想的。”
高興了一陣後,幾人又商量起拿銀子的事兒來。這銀子什麼時候到手,還要看陳布政使的。因此,宗澤二人都看向了陳正深。
陳正深也着急這事,遂道:“再過幾天就是旬休了,我回去問問我爹。”
二十九傍晚,宗澤三人就趕回了西京城。看到宗澤這個點兒到,陶嬸一迭聲的招呼張羅着。宗澤也笑眯眯的應和着,因急着跟陶勇說說這次牲畜買賣的事兒,宗澤趕緊藉口肚子餓將陶嬸給支走了。
頭次辦成了這麼大的事兒,陶勇也是有一肚子的話要跟宗澤說。不待宗澤問,就趕緊說了起來:“這次南甘那邊我們只付了定金,餘下的就要等這次關了銀子再給了。到時我們還要去一趟的。”
宗澤道:“那是應該。陶叔,你是跟他們談老了的。我想,日後,如果我們跟他們做個長期往來,你看能不能成?”
陶勇道:“你還想做個長期生意?不過,我們肉鋪也就生豬銷的多點,其它的羊啥的,一天最多也就一頭兩頭的,實在起不了量的。”
宗澤道:“我們也不光自己屠了賣的,我是想跟人合夥做個生牛什麼的買賣。”陶勇一聽:“這個有門兒,這個要是做好了,也是個生意。宗澤你放手找人吧,這貨源我來找人好了。”
第二天宗澤正在背書呢,青泉來了,說是請宗澤過府一敘。宗澤知道這是陳布政使露口風了。
宗澤趕到陳府時,周長安已經到了。見宗澤來了,陳正深笑道:“今兒個,你們二人來得都好快的。我剛纔已經給長安兄說了一遍了,現在再給宗澤你說一遍吧。”
“我爹說了,這銀子估摸着二月中就能下來了。宗澤你這下可真是個財主了。”陳正深笑道。
宗澤高興的嘿嘿一笑,調侃道:“看你二人那眼紅樣子,好像你們沒賺到似的。”
聽得宗澤這樣說,周長安嘆了口氣道:“唉,我跟你說啊,我這次還真撈不到銀子。我娘說了,那銀子她會歸在她的公賬上的,不過,爲了獎勵我,還是會給我一千兩銀子的。”
看到周長安這頗爲遺憾的樣子,宗澤好笑不已:“行了,行了。我也知道二位的難處。我跟你們說,這次賺頭過去後,我可是發現還有一個長期生意做的。長安兄還記得吧,去歲我就跟你說過這個的。”
周長安反應過來了:“對對,我想起來了。你說要做騾馬生意的。我看着樣行,這次我就跟家裡說要本錢,然後借兩個人,我們自己做。這個,我到時跟我娘說,這個可是要算在我私賬上的。正深兄,你也可以這樣跟家裡人說。”
“宗澤,你點子多,又有經驗,你說這事要怎樣鋪排。你只管鋪排就是,人面我們這邊兒有。不過,這次面子是能借,但人我還想自己培養一下,免得什麼都靠家裡的。這次我們就藉藉家裡的勢就行了,其它的我們自己來做。你說是吧,正深兄?”周長安一長串的說道。
陳正深也被周長安的話說的心頭髮熱,當即附和,讓宗澤好好安排,他們倆也要參上一股的。宗澤等的就是他們這話,這樣一來,他可是能打膽的安排一個長期的買賣了。
藉着他們兩家的勢,這諸事都會順很多的。剛開始他也不貪心,先少做一點。免得觸到現有的大商人,還沒開始就將自己捏死了,先一點點的慢慢做起來。
這事兒談妥後,宗澤就趕緊回去跟陶勇具體商議了一下,後續做這個的買賣渠道,以及注意事項等。商議好了就準備下月開始試做一下的。
這些安排好後,宗澤真是有點神清氣爽了,今年開年都不錯,事事順心。看來今年是個旺年,只希望自己的學業也如財運一樣的旺纔好。
心情甚好的宗澤回到書院苦讀,將藏書樓“丙字部”的索引也認真的大幅度做了起來。現在宗澤都是下午一上完課,就埋頭在藏書樓整理圖書。
就這樣到二月中旬過後,藏書樓“丙字部”的圖書,宗澤已經理了十之有八了。效果也不錯,有來借書的同學都稱道這個方法好,找書簡便。
見學生反應不錯,看管藏書的魏師趕緊跟秦山長請示,是不是藏書樓藏書全面按陳宗澤的方法重編一次?秦山長聽得說學生反應不錯,而這老魏又頗是認同的樣子,就親自到藏書樓去看了一番宗澤的成果。
看過之後,也親自試了一試;一試之下,發覺這方法果真不錯。於是就命書院同僚以及書院的學生,只要有空就來按此方法整理藏書。
有了山長的發話,這藏書樓藏書編冊改革如火如荼的進行了起來。看到這一番景象,宗澤頗是有一種革命成功的喜悅感。
今年二月喜訊連連,這邊藏書樓圖書編冊採取了宗澤的方法。那邊,陳正深也帶信過來,這個旬休去布政使司領銀子。忙活了這麼久,終於能拿到銀子了,宗澤真是高興非常,有了銀子做什麼都方便。
而牲畜買賣的事兒,陶勇也傳來消息,說他前期都安排好了。要做可以隨時都開始做了,宗澤趕緊找來周長安二人商量。
這天,正在跟周長安他們興奮的計劃牲畜買賣的事兒,丁全也興奮拿着厚厚的一封信進來:“少爺,老爺太太來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