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柯跟石頭對視一眼,她是說做妓?
胡小柯轉頭去看那丫頭,卻見她閉了閉雙眼,推開了王氏,“三十兩就三十兩!”
“不不不,她閆嬸子,我不賣了,我不賣了,秋兒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不賣了,哪一個我也不賣了……”
“嗚嗚,壞蛋,不賣,我不賣我姐……”
那王氏跟春子頓時蔣秋兒抱住,“不賣了不賣了……”
“娘……”
秋兒眉頭緊皺,她扒着王氏的手,“娘,爹的病不能再拖了,而咱們家沒錢了……”
“不賣了,她閆嬸子,不賣了……”
那閆嬸子便嘆了一下,“你想清楚了再來找我吧,我先走了!”
而此時,胡小柯纔想起來,這閆嬸子是幾個村裡有名的媒婆,也是伢婆!
那閆氏一走,王氏便不哭了,把秋兒往屋子裡推去,“秋兒,娘寧可賣了自己也不能送你入火坑,進屋去看着你爹,春子看着你姐,娘想辦法去弄銀子……”
“娘,村子裡的叔伯們能幫的都幫了,你還找誰去……”
“你胡嬸子說要租地,那她就得用稻種,我知道她家裡存着的種子不多,多少的還夠你爹吃兩幅藥……”王氏說完,忙回頭看向胡小柯尋求答案。
胡小柯便點了頭,一想到今天早上張水蓮以爲縣太爺要買她嚇的那個樣子,她突然對這秋兒母女就有些同情!
一個男人,那是一個家裡的頂樑柱!
要是沒了,唉,胡小柯嘆口氣,看了一眼石頭,想一想這麼多年苗氏帶着石頭是怎麼過來的啊!
“嬸子,八方田還有稻種你一併給我們吧!”
“真的?那那那……”
“嗯,我回家去跟我娘說一下,一會給你送銀子……”
王氏眼睛都亮了,點頭如搗蒜。
胡小柯便扯了石頭走了出去。
“你怎麼了,好像不開心?”
石頭看着她,倒退着走着。心道,地也有了,怎麼好像比剛纔還不開心?
“嗯,開心不起來,剛剛那一瞥,蔣大叔的胸腔裡好像長了東西,估計沒幾天好活了!”
胡小柯不是大夫,可多少還是有一點常識,瞧他那臉色還有他精瘦的身子跟那個包……如果沒有意外,應該是腫瘤纔對!
石頭不明白,可是看着胡小柯情緒不高便做起了鬼臉,“人各有命嘛!再說這世上死的人多了,可你總不能都去同情吧,你沒有那麼大的心!”
胡小柯撇嘴,“是啊,可是看到了,心情自然便有些沉重!要不,咱們打一架吧!”
“好吧,正好看看我這兩天有沒有進步!”
石頭的話音才落便突然出拳頭打向胡小柯!
胡小柯自是躲過,與石頭打了起來。
暖暖的太陽照在兩人的身上,兩個半大孩子看似嬉鬧其實都用了招式在裡面,只是沒多久石頭落敗,卻扭臉笑看胡小柯,“死丫頭,信不信半年後,你就再也打不過我了!”
胡小柯擡手放開他,之後兩手拍拍,胸中一口悶氣放了出來,“半年後再說,至少這半年我還能打過你!對了,你幫我削一把木劍唄!”
她差一點把應下胡強的事給忘了!
石頭卻道,“你拿什麼謝我啊?”
胡小柯眉頭一揚,“呀,我給你娘賣帕子,也沒有要工錢,就讓你給我削一把木頭劍你還要好處,找打是不是?”
“哈哈,你來啊來啊……”
石頭撒腿就跑,胡小柯在後面追着,一會功夫還就到了胡家,那石頭便是‘咻’的一下鑽進了夏侯家,卻對着胡小柯伸了舌頭做鬼臉隨後關上了夏侯家的門!
胡小柯撇嘴,死小子,跑的到快!
一進院子張水蓮便將稻種裝到了車上,胡小柯想了想還是決定跟她勾通一下,便拉住了她。
結果,張水蓮還沒等她說完,便搖了搖,“你才幾歲,就想換法子種稻子,你以爲是過家家酒呢!種不好,今年沒得吃都得餓死!再說這麼種稻子是祖上傳下來的,我可不能拿收成陪着你玩……”
說完話,張水蓮推着車子便走,胡小柯看着她的背影,果然,說不通!不過,本來想一年後再來弄弄水稻的,貌似要提前了!
進了屋子,拿出了那十兩銀子,胡小柯便笑了,計劃這東西真的沒有變化快,不過,好吧,全當試水了!
捏了銀子,胡小柯便去了蔣家。
蔣秋看着胡小柯,便道,“小花,你娘真的同意租下我們家那八方田嗎?”
胡小柯點頭,“嗯,不過,太多了,我娘也忙不來,要不,你來幫忙吧,給你工錢,還能給你爹多少的買些補品吃吃!”
這是一路走來胡小柯的打算!
村裡的孩子都早熟,農活幹的也早,而像她這樣在家晃盪的真不多,只能說,其實胡忠義倆口子其實挺慣着她的!
蔣秋一聽眼睛便亮了一下,“真的?”
“嗯,走進屋裡去,我娘讓我拿銀子給你娘!”
胡小柯看着她的眼,想一想剛剛她要賣了自己,唉,那還真是被逼到了份上!
屋子裡,蔣大富再次吐過,王氏纔給清理了一下,便看到胡小柯走了進來。
“嬸子,我娘讓我來送銀子……”
胡小柯便將那十兩銀子遞了過去。
“老天,哪裡用得了這些,再說,你爹也病着……”
“嗯,這是我給縣太爺家小姐當伴讀,縣太爺賞的銀子,我娘說了,我爹的傷已經好了許多,現在只是在養着,也用不了這些銀子。所以,讓嬸子您先拿去用,什麼時候有什麼時候再還……”
其實前次夏侯家蓋房子,胡小柯買米的時候已經知道,一兩銀子可以買二石米也就是差不多有三百斤的樣子,而這買種子就算價高一點可也用不了十兩,只是一想到剛剛那一幕,她心底會疼,所以十兩,剩下的全當借她們家了!
“當家的,嗚嗚,當家的……你聽到了沒有,你聽到了沒有……”將王氏回頭抱着蔣大富便是哭了起來,可是看着他後背那個大包,胡小柯卻是垂了頭。
她覺得蔣大富得的是腫瘤,這東西別說是古代,就是現代那也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