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額角跳了跳,只覺得不可思議。
他其實多番試探過太子,畢竟他有想要長生不老的心思,生怕自己給兒子太大權利,變成了自掘墳墓。所以在未曾立儲君之時,他便多次試探。
試探的結果,自然是太子是仁善之人,性子太過溫和了,若是爲君王,還欠缺了一份冷厲。但是,他想着太子對他人尚且那般心慈手軟,那對自己這個父親,更應該是敬愛有加了。這般想着,他覺得太子的缺點,對於現在的自己來說,是好事。
至少,不用防着太子。
可若是事情便如同楚星河說的這般,這說明太子之前一直在演戲。太子不但演戲將自己騙過了,還成功把齊王給拖下水了。
太子連自己都騙了,說不定連情同手足的端王也騙了去。
這般想着,皇上便覺得一陣發冷。
“你將人交給李獻良,讓他審問。”皇上努力保持鎮定,不讓自己露出端倪。
楚星河的嘴角掛着嘲諷的笑容,只道:“請皇上將東西交給我。”
“給你。”皇上將一卷起來的畫卷,丟給了楚星河。
楚星河打開那畫卷,但是那畫卷卻是空白的。
看到空白的畫卷,楚星河也不惱,他低頭嗅了嗅那畫卷,確保這是自己想要的東西,便拿着離開了。
皇上鎮定了心神,有些惡意道:“這畫卷,用刀絞不爛,用火燒不壞,用水浸不破,你待如何毀壞它?”
“我的事情就不要皇上操心了,你倒是不如操心想一想,太子陷害二皇子,假裝昏迷不醒的事情。”楚星河哪能給皇上看笑話,字字句句都和帶着刀子一樣鋒利。
說罷,楚星河也不管皇上如何,挺直背脊快步離開了。
皇上瞧着楚星河的背影,面色陰沉。
好得很!他以爲有一個受到上天眷顧的楚星河,不聽自己的命令便罷了,現在自己那兒子竟然也別有異心!
楚星河出了皇宮,坐上了馬車,然後展開了那空白的畫卷。
上面雪白雪白的,什麼東西都沒有。
但是,他清楚地知道,這上面記錄着他一生中覺得最爲恥辱的東西。
可正如皇上所說,他沒有辦法毀壞這玩意兒。
“真是噁心的東西。”楚星河嫌惡地看着質地良好的畫卷,話語中滿是憤恨。
那種恨不得毀滅一切的心情,直到楚星河與紅鸞一同去蘇靖竹那兒做客,這才消減了很多。
紅鸞敏銳地察覺到楚星河的心情不好,其實她也不清楚楚星河拿回了什麼東西,但是能夠讓楚星河產生要絞殺一切的殺氣的東西,也不知該有多麼噁心人。
“咦,今天怎麼來了一個大美人,還有一個可愛的小客人?”木晨曦的手中拿着一張帶着淡淡花香的請帖,本想與蘇靖竹說事,但是瞧見客廳的紅鸞與楚星河便被吸引了。
大美人紅鸞朝着木晨曦笑了笑,笑容溫淡,就像是在陽光下靜靜盛開的梔子花。
小客人楚星河,眉目冷冽,看木晨曦的眼神像是冬日裡的水,寒涼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