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人全部都沒能活成,即便是有部分跳入水中了,也有運氣不好被船隻碎裂的木頭嵌入腦部或者心口處死亡的。
蘇靖竹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人存活下來,一看那畫面便是災難現場。
牧言知掰過蘇靖竹的腦袋,看着她眼中的悲憫哈哈大笑:“幾個不認識的人罷了,你還可憐上了?剛剛可沒幾個人幫你的。”
“他們有心無力。”蘇靖竹自是知道船上有貪生怕死之徒,但也有想要出手之人。只可惜船上的都是一些普通人,又能如何?
“你倒是好心。”牧言知冷嗤一聲,覺得蘇靖竹這人實在是矛盾得很,“你說你對我下手的時候毫不留情,怎麼對幾個陌生人這麼好?”
“對你狠又如何?還不是殺不了你?”蘇靖竹慢悠悠地說道,心裡卻在計算着剛剛順着木頭碎屑爬入牧言知身體的蠱蟲什麼時候能夠起作用。
畢竟是她在伐木的時候,倉猝之間養出來的,算不得正規的蠱蟲。只不過,已經進入了牧言知的身體,但凡牧言知沒有發現異狀用內功逼出來,她就有勝算了。
“你沒有機會的,老實地待着吧!”牧言知快活地大笑着,然後像是丟擲什麼東西似的,把蘇靖竹推搡到了木筏上趴着。
蘇靖竹起身,動了動手腕,倒是沒有再動。
水面已經上的血跡已經漸漸被淡化了,再不見先前的豔紅,蘇靖竹擡頭看了眼瓦藍瓦藍的天空,沒再說道。
牧言知道:“今晚你就不用再睡木筏了。”
“睡哪兒?”蘇靖竹道。
“好地方。”
蘇靖竹冷嗤一聲,沒覺得牧言知口中的好地方究竟有多好。她道:“你殺了那麼多人,你睡得着嗎?”
“夜裡若是睡不着,那便再多殺幾個人。”牧言知如同說經驗一般,侃侃而談,“鬼也是怕人的,若是做人比鬼更兇惡,又怕什麼?天下間至惡之人反倒不容易死,便是因爲這個原因。”
“你天天都在殺人,是有多怕鬼?”
“我不怕鬼,只是討厭人而已。你若是再多嘴,難保我不會將你也殺了。”牧言知說。
蘇靖竹肯定地說道:“你不會,你活了這麼些年,難得遇到一個我這樣的人。”
“怎樣?”牧言知戲謔道,“你覺得你在我心中是怎樣的?”
“你自己心裡明白。”
牧言知不再吭聲,蘇靖竹說得很清楚,他是很明白。遇到蘇靖竹這種對自己的情況說得頭頭是道,又不帶什麼偏見的人,他自是好奇的。
如果不是因爲她要和他作對,他就是一直養着她,把她當作寵物寵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她想要誰死,他就可以去殺誰。她想要誰的東西,他便可以殺了那人再去拿。
可是,目前她似乎最想幹掉的人是自己。
木筏終於到岸了,也虧得牧言知的手藝好,這木筏的性能纔會這麼棒。蘇靖竹到了地面上,終於有了一種腳踏實地的感覺。
牧言知給了木筏一掌,讓木筏輕飄飄地繼續往前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