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道黑影潛進了周依苒的府邸,隨後就進了她的房間。
就在這漆黑一片的房間裡,唐笙站在牀邊,盯着牀上熟睡的人。
就這樣站在,沒有動。
睡夢中的周依苒,很不安,似乎在做什麼噩夢,臉上的表情很難看。
唐笙看着她這樣,面具下的臉皺起來,但是他還是沒有動,就這樣看着。
其實他想伸手,但是害怕。害怕什麼,他自己都說不出來。
夢裡,周依苒夢到了大牛。
大牛一身血出現在她的面前,說讓她不要等他了。她搖頭,她不信。
驚醒,她擡眼一看,天已經亮了,原來只是夢。
鬆了一口氣,然後起牀。
“青竹。”
門外青竹聽到聲音,推開門進來。
“夫人,有什麼吩咐?”
“現在什麼時候了?”
“辰時末。”
“什麼,都這麼晚了。”
青竹看夫人急忙忙的樣子,接着說:“夫人,大少爺小少爺已經去學堂了。”
聽到青竹的話,她拿着梳子的手停下來,轉頭看着青竹。
“他們自己去的?”
“奴婢送他們去的。”青竹微笑着說。
聽完青竹的話,她鬆了一口氣。
“夫人,昨晚你起來過嗎?”青竹問。
“沒有呀!怎麼了?”她搖頭,然後問青竹。
“奴婢起來的時候,看到窗戶是開着的,奴婢記得昨晚關上了。”
“是嗎?”周依苒回頭看着窗戶,微微皺眉。
難道她的感覺是對的,昨晚有人來過?若是真的有人來過,那自己也太不小心了,好在是沒企圖,要不然她現在已經是冰冷的屍體。
以後她得謹慎點才行。
翰林學院。
張晟張墨看着眼前的院長爺爺,他們在這裡站很久了,現在都快晌午了。
從來到翰林學院,院長爺爺就把他們叫到這裡來。
這裡貌似是院長爺爺的書房,這裡有很多書。還有各種墨寶,張晟看着那些字很是羨慕,崇拜。
龍飛鳳舞,字裡都透着霸氣,看着很讓人嚮往。
柳青山邊練字邊看他們,其實他今天就是想試一試這兩個孩子的耐性。
不過這兩個孩子出乎她的意料,在這裡站了一個多時辰,居然沒有動,站姿端正,比那些武將還要規範,突然很好奇他們的爹是誰?說起他們的爹,他覺得孩子上學的事情應該是孩子爹來安排,怎麼會是一個女人來。
“對了,怎麼沒有見你們的爹?”柳青山放下毛筆問他們。
兄弟二人一聽院長爺爺問爹,兩人表情都有點奇怪。
柳青山看他們這樣,微微皺眉,其實他心裡多少猜到一些什麼,不過他就是要故意問他們。
“怎麼了?”
張晟不太願意說話,張墨很直接。
“我娘說我們的爹去了很遠的地方,暫時不知道在哪裡,不過有一天會回來的。”
看着兩個孩子點頭,柳青山笑了起來。
“你們還挺樂觀。”
“我娘說了,傷心也是一天,快樂也是一天,何不開開心心的過好每一天。”張墨說。
柳青山聽完張墨的話,笑着揉了揉他的頭。
“你們有個好娘。”
wωw ¸тt kán ¸c○ 張晟張墨知道自己擁有一個好娘,爹不在,孃的壓力很大。
柳青山看着他們許久,然後伸手。
“走吧!”
兄弟二人愣住。
“院長爺爺,去哪裡?”張墨問。
“帶你們去見其他的學生。”柳青山說。
一聽是要帶他們兩個去見新夥伴,兩人便沒有再說話,跟着院長爺爺走。
翰林書院的學生少,就兩個夫子,陳夫子負責上午,李夫子負責下午。
柳青山帶着張晟張墨來到上課的地方,正在上課的陳夫子見院長來了,立即停止教課,讓孩子們自習。
走到門口,先是掃了一眼院長身邊的兩個孩子,然後詢問院長。
“這是新招來的學生嗎?”
“嗯,這個是張晟,這個是張墨。”院長很準確的叫住他們的名字。
張晟張墨看着院長,然後張墨問:“院長爺爺,你怎麼認出我們的?”
柳青山捏着張墨的左邊耳垂,然後說:“你這耳朵跟你哥哥的耳朵不一樣。”
“院長爺爺您真是火眼金睛。”張墨擡手把院長的手弄下來,然後笑着。
柳青山哈哈的笑起來,然後戳着張墨的腦門。
“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
“當然是誇您了。”哪裡敢損,萬一院長不開心把他給開除了,回家還不得被娘剝皮。
陳夫子看着張墨這個孩子挺膽大,居然敢跟院長開玩笑,而且還有說有笑,估計整個翰林學院就他一個人敢這樣做。
“就你嘴皮子厲害。”柳青山撇了他一眼,然後對張墨說:“這位是陳夫子,以後你們上午的課由這位陳夫子負責。”
“那下午的嘞?”張墨問。
看張墨如此關心下午的事情,柳青山瞥了他一眼。
“你放心,下午不會讓你們閒着,有個李夫子負責你們。”
“哦,原來是這樣。”張墨明白了。
“行了,你們就跟着陳夫子進去。”柳青山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院長離開後,張晟規規矩矩的對陳夫子俯首。
“陳夫子好。”
張墨見自家哥哥這樣,跟着有樣學樣。
“陳夫子好。”
“你們好,跟我進去吧!”陳夫子轉身進去,張晟張墨跟着他的身後。
這裡的學生很少,不超過三十個,年紀都比他們兩個大,最小的也有十歲了。
從他們進去,大家安靜下來,紛紛都看着他們兩個。
“他們長得一樣,長得好漂亮。”
“對呀,長得真漂亮,特別是那個笑着的,好想捏捏他的臉。”
張墨聽到這話,立即不笑了。
本少爺又不是猴,怎麼能給你們捏來捏去。
大家見他不笑,便知道他生氣了,不再吭聲。
陳夫子把他們領到講臺上,轉過身看着底下的學生。
“這是新來的兩位同學,張晟與張墨,以後就跟你們一起學習,希望你們和睦相處,不可以欺負新來的同學,知道嗎?”
“知道了。”大家異口同聲的回答。
陳夫子很滿意,點了一下頭,然後給他們安排座位,看了一下,左邊最邊上有兩個空位,陳夫子伸手一指。
“你們就坐哪裡吧!”
兄弟二人異議,向那邊走過去。
他們坐下後,陳夫子就恢復講課。
很快,到了午休的時間,周依苒跟着青竹過來,男童見周夫人來了,上前告訴她。
“周夫人,學生中午是要在學堂裡吃飯,在學堂裡午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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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她愣住了,然後笑着說:“我是來找你們院長的,正好把學費跟吃飯費用交了。”
男童聽了便領着她去找院長。
這個時候,孩子們正在吃飯,她跟這男童過去,經過了學院的食堂。
她好奇孩子們吃的是什麼,便讓男童等等,然後她進去。
看着別的孩子吃得特別的香,然後看着自家的孩子。
張晟還好,多少吃了兩口,但是臉上滿滿的嫌棄。而張墨,他動都不動一下,一口都不吃。
“哥哥,怎麼是鹹菜乾蘿蔔呀!肉都沒有,翰林學院這麼窮的嗎?”張墨說。
“有得吃就不錯了,你還挑。”周依苒的聲音從他們的身後想起。
張墨聽到聲音,立即回頭,看到自家的母親立即起身撲上去。
“娘。”
“鬆開。”周依苒沉着臉說。
張墨見孃的模樣有點嚇人,立即鬆開,退後兩步。
“娘。”張墨小小的聲音裡透着委屈。
周依苒掃了一眼周圍,看別的孩子吃得很好,自家的兒子這樣,她才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這個問題就是她把兒子養得嬌貴了,再吃的這方面。
柳青山過來,男童看見,正想出聲被阻止了。
柳青山站在這裡,看着裡面的周夫人,靠窗戶走近兩步。
“爲什麼不吃飯?”周依苒問兒子。
“沒肉,都是酸菜蘿蔔乾。”張墨誠實的說。
“沒肉你就不吃?”周依苒接着問。
張墨不敢吭聲了,因爲他看到孃的臉色不好。
見兒子不吭聲,她繼續說:“是不是餓死也不吃?”
“不是。”張墨說。
“既然不是,那就吃。從今天開始,你們的午飯都會在這裡吃,別人吃什麼你們就吃什麼,同樣是人,爲什麼別人可以吃,你們就不能吃?”她很嚴厲的說。
張晟聽了這話,轉身坐下默默的吃東西,唯有張墨扁着嘴巴。
“娘,這個不好吃。”
“不好吃也得吃,你娘跟你爹沒飯吃的時候,天天吃野菜,你們現在有酸菜蘿蔔,知足吧!”她撇了兒子一眼,然後說最後一句話,“要麼吃要麼餓肚子。”
說完轉身就走了。
走到門口,看到柳院長,她先是一愣,接着微微一笑。
“兩個孩子讓我養嬌縱慣,讓柳院長見笑了。”
“周夫人一個帶孩子難免會這樣,不過看着這兩個孩子挺聽話,相信他們會改掉這個毛病。”柳青山看着今年已經在吃東西的張墨,笑了起來。
聽柳院長這話,她先是愣住,然後心想:應該是孩子說的,便沒有覺得什麼奇怪。
“孩子的學費…”
“去書房說吧!”柳青山說。
她點了一下頭,然後跟着柳院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