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晚不去管李金貴怎麼樣,只是提醒半月找人盯着李金貴,小心他使壞。
清明之後,農家人依舊忙乎田地裡的事,春暖花開,大地復甦,這一日辛晚有了興致,就坐在自己家的瓜地邊繪畫。
“你有事?”
半月看着一身月白長衫的白明澤,冷聲問道。
辛晚擡頭看了一眼,白明澤兩眼黑眼圈,眼袋都出來了,衣服半新還算是整潔,整個人消瘦不少,再沒有白家少爺的意氣風發。
辛晚轉頭看向另一側那一片荒地,如今倒是也有秧苗冒出,雖然土地差了一些,但是白明澤還是找人種植了起來,不然恐怕他所剩無幾的銀子,支撐不了多久。
“辛晚,我想和你談談。”
白明澤語氣淡然,站在辛晚的畫架前邊,很意外辛晚一個農家女孩,居然還會作畫。
辛晚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後就低下頭繼續作畫,因爲白明澤看不到畫板,所以看不到辛晚畫作的特別之處。
“有話快說,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辛晚淡淡道。
白明澤嘆氣,看向這一片綠油油的土地,其中有一大片什麼都沒有種植,只是翻了地,就那麼的放在那。
“沒想到你居然會種瓜果,爲何這20畝西瓜地,不再種植?”白明澤疑惑的問道。
“因爲土地也需要休養,特別是西瓜地,連續種植就會降低產量,貪多嚼不爛,我去年賺的銀子夠了,自然喜歡它閒着,後半年種豆子養地就可以了。”辛晚冷聲道。
“晚兒~”
“白明澤,你到底有事沒事,你這是過來找事的嗎?
請你放尊重點,喚我家夫人,鬆夫人!
別讓人傳出閒話,損了我家夫人的名譽!”半月冷冷的看着他,警告道。
白明澤有些氣怒,又有些不甘,繼續道:“辛晚,休書的事,真的不是我的意思。”
“是你寫的就可以,並且有效就可以。還有,自己寫什麼內容當容不知道?你心中不是那麼想的,又如何那般寫?”辛晚冷哼道。
白明澤頓時語塞了,因爲他確實還是記得自己寫了什麼的,他雖然有些醉酒,但是那會對於辛晚,他心中確實就是那般的充滿了厭惡與不屑的。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辛晚擡頭看着他,不耐的道。
“我,我只是,我不明白你爲何看上他?”白明澤突然有些不服氣的道。
辛晚冷笑,然後道:“你是不是不甘心我旺夫的命格,看上鬆步崖,將他給旺了起來?
你其實是想知道,當初我從白家出來的時候,來到這一片荒地,看着那搖搖欲墜的爛屋子,那時我與鬆步崖還不相識呢。
就算是我有你給的那100兩銀子,不足以掙下這一片家業,那麼我是怎麼挺過那個冬天的?”白明澤沒有說話,但是意思也很明顯,他也是想不明白這一點。
“銀子還給你了,莊子也還給你了,我憑靠自己的本事有如今的一切成果,除了這一片地的水果是我夫君運出去賣的,其他的都是我自己的本事一點點賺來的。
當然,我夫君的本事大了去了,他不過是陪着我折騰,陪着我玩罷了,鬆傢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銀子!”
辛晚一邊說着,一邊將畫架掉了一個頭,由於她身懷有孕不方便,所以半月幫了一把。
立體的畫作,巧奪天工的畫工,飛翔在紙面上的兩隻春燕追逐嬉戲,享受着春日的生機盎然!
遠方的青山如有生命一般,那探頭探腦依舊可辨的兔子,鬱鬱蔥蔥挺拔的樹幹與隨風搖曳的樹葉。
飛燕身下一望無際的而生機勃勃的田地,每一株果苗都彷彿會說話一般。
這一幅畫卷令人眼前明亮而震撼,所有的立體形象展現出這些花草樹木與鳥雀就彷彿是在眼前,如同活的一般!
也如同馬上要出紙卷一般。
然等白明澤見到落款處的‘十立’二字,頭腦嗡嗡作響!
再見辛晚慢條斯理拿出一個印章蓋在落款之處,徹底讓他震驚在原地,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十立爲辛!
白明澤,如今你該知道,我辛晚真正的本事了吧?
這一副畫拿到京都最少賣300兩,那就送給你了。
算是我也幫你一把,看你過得悽慘,我雖然高興,但是也想看看你沒了你爹,還能不能自己再蹦躂蹦躂!”
白明澤臉瞬間漲紅,不可置信的看向辛晚,顫聲道:“你,原來你就是那位傳奇大畫師,十立!”
“是我,如不是我,這畫卷何來?
如不是如此,我哪有銀子買下這片土地、水果種子、花錢僱人種植西瓜等物,請人給我看着瓜棚,賺了銀子可以蓋宅子、買下人?!
你白家不傻,知道鎖了我佔着我的旺夫命格,但是你們似乎也沒什麼腦子,因爲強制的壓榨,我又怎麼會幫你白家一分一毫!”辛晚諷刺的道。
兩人正說了,一輛馬車到了近前,仙酔坊的餘掌櫃從馬車上下來,見到辛晚立馬笑呵呵,屁顛屁顛的跑來整個人笑得如一朵花般,一看這樣子就是賺了老多銀子,給他美的都要飄飄然。
白明澤見到餘掌櫃心裡一震,本以爲他是找自己的,卻不想餘掌櫃一開口,差點讓白明澤氣得吐血。
“東家,您可真是有閒情雅緻,呦,又出新畫作了,京都之前您的那幾幅畫,如今都要被吵的天價去,那副‘蛟龍出海’,聽說被太子收走了呢。”
餘掌櫃笑哈哈的說着恭維的話,點頭哈腰,一副辛晚是他主子的樣子。
“來拿原漿?”
“是,是,酒坊的生意好,您這邊有控制着量,不過原漿實在是不夠了,如果沒有您親手釀造的原漿,咱仙人醉恐怕就只能賣空罈子了!”
半月扶着辛晚慢慢起身,辛晚也不管一邊已經傻掉的白明澤,然後道:“我一冬日裡因爲懷着孩子也沒釀造多少,你去宅子裡將之前的存貨都拉走,數量還要再控制,我馬上要生產了,恐怕又得耽誤幾個月的功夫才能出下一批原漿。”
“得咧,您的身子貴重,實在沒有原漿咱們大不了就先關關鋪子,左右去年鋪子收益幾萬兩銀子,今年咱們停一年都不要緊。”
“咳咳.”
白明澤聽着餘掌櫃的話,氣血上涌,好懸沒一口血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