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心有餘悸的看着遠處的大火,太子在的這個茶樓包廂好,正好能看清整個火場,“二哥不是廢話嗎?沒有父皇的命令,太子怎麼敢私下放火。”
樑王知道護京營的兵進了城,也知道圍了荒廢的府邸,還沒等想明白,結果就來了,他覺得父皇越老越任性了,而且這兩年,父皇的手也沾滿了鮮血,樑王抿着嘴看着火光。
太子沒吭聲,目光一直盯着遠處的火光,突然來了一句,“你們不覺得遠處的風景很美嗎?”
齊王等人都盯着太子,美?他們看到的都是血腥,好像地獄之火一樣,太子竟然說風景美!
張揚,“.......”
所以,太子纔是最狠的角色?
太子放下手裡的茶,笑的格外晃人眼,“孤說的不對嗎?多美的景色,世間少有。”
齊王等人互看一眼,然後退後了一小步,一定要和太子拉開距離。
皇宮內,皇上站在高高的城牆上,一直注視着遠處的火光,沉默了許久與柳公公說道:“今晚的景色真美。”
柳公公打着哆嗦,不,他一點都不覺得美,他只覺得逐漸昏暗的天空,像是吞人的巨獸,火光好像巨獸的眼睛,一大片的建築燒的連成片,忍不住嚥了下口水。
皇上攏攏披風,他心裡有一頭兇手,火光,喊叫聲,卻覺得暢快,突然笑了起來,寂靜的城牆上回蕩着笑聲。
柳公公腿肚子哆嗦,這次是嚇的,又不敢開口,只能等着。
皇上笑夠了,心頭的鬱氣終於散了,隨着遠處大火,“當年抄斬的屍首在亂葬崗?”
柳公公小心的回着,“是。”
皇上冷笑着,柳公公縮着脖子。
周家,周書仁在院子裡一直看着遠處,聽到腳步聲,“兩個孩子睡着了?”
“嗯,已經睡着了。”
周書仁想到明嘉也頭疼,“明嘉太活潑了。”
竹蘭也心揪,“這也就蘇萱能帶的了。”
周書仁想着小孫子,也是頭疼的,這孩子不僅好動還淘氣,這才住主院幾日,今日不是碰碎的花瓶,明日就是打破了茶杯,嚇得昌忠拒絕明嘉進屋子。
竹蘭又笑着,“這孩子也就怕玉雯,玉雯小胖手按住,明嘉就不動了。”
周書仁鬍子翹了翹,“咱們也回吧。”
竹蘭擡起頭看了一眼染紅的西邊,“這一晚不知道有多少人睡不着覺了。”
周書仁握着媳婦的手,“與我們沒有關係。”
次日,周書仁上早朝,路過依舊燃燒着的府邸,他沒讓馬車停留,透過車簾子縫隙看着站崗的官兵,很快收了回來。
到了宮門口,三三兩兩的站在一起,周書仁一眼就看到了寧緒,“今日你也來了?”
寧緒眼神示意下,“不止我來了。”
周書仁順着看過去,很多有爵位不用上朝的都來了,可見對這場大火的重視,深怕今日朝早錯過了什麼。
寧緒昨晚沒休息好,火光起來,直接回了國公府,父親也看不透皇上,但是有一點父親可以肯定,皇上依舊沒放下。
宮門開了,寧緒扯了下週書仁的袖子,“今日帶耳朵就行。”
這次皇上的行爲,他都心驚。
周書仁攆上了李釗,“李大人。”
李釗正想着事,
停下腳步,“周大人叫我有事?”
周書仁覺得今日都關注火上,哪怕他找李大人,李大人也不會揪着他不放,“的確有事,我大舅哥的孫子不日來京,楊家的兒郎打小練武,本想去當海軍,可年紀小一些,所以想去京城附近的軍營磨練一年,還請大人說句話。”
李釗以爲什麼大事,這就是一句話的事,“成,我記下了,等孩子到了帶給我看看。”
周書仁見禮,“周某這裡謝過大人了。”
李釗也不好意思,當初沒少坑周書仁,“客氣。”
等到了大殿的時候,所有的大臣都安靜了,因爲皇上先到的。
皇上臉上一直帶着笑,“衆位愛卿昨日,不,今日也能欣賞到,昨日的美景美嗎?”
周書仁,“.......”
皇上現在的樣子好像瘋魔的變態似的,他都聽到身邊有咽口水的動靜了,嚇的。
皇上點都不覺的他嚇到了人,他的心情是真不錯,枷鎖,他給自己套的枷鎖沒了,他覺得呼吸都順暢了,“呵呵,朕覺得今日的景色很美。”
周書仁無語了,皇上求您放過大臣們吧,您這幾年年年見血,現在又像是變態一樣,大臣們還不知道怎麼想您呢!
張揚都驚呆了,瞳孔緊縮着,這樣的父皇,他第一次見到,後背都出了冷汗,這可比昨日太子恐怖多了,難道因爲太子像父皇,所以太子纔在一次次算計中依舊安穩?
齊王低着頭,想着外公的話,外公說父皇骨子裡很瘋狂,父皇表現的都是假象, 齊王心頭顫抖着。
樑王垂着眼簾,想到了舅舅人頭落地的時候,他就站在遠處,血,到處都是血。
楚王餘光打量着平靜的太子,太子的表情都沒變過,依舊站在父皇的身側,楚王想着太子越來越狠的回擊手段,慢慢的收回目光。
早朝在皇上不錯的心情中結束,皇上心情的確好,可大臣們的心情就不美了。
一下朝,好像有人追一樣,走的都飛快。
周書仁與寧緒走在一起,然後就看到了熟悉的小公公,他目前也不想去見現在的皇上,可惜小公公已經開了口,“周大人,皇上召見大人。”
周書仁能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着他,周書仁,“........”
寧緒擡起手拍了拍周書仁的肩膀,然後飛快的越過小公公走了。
周書仁跟在小公公身後,沒走幾步就遇到了太子,忙開口道:“臣見過太子殿下。”
太子心裡是惡趣味的,今日早朝的時候,他站在高處將下面看的很清楚,老狐狸們都是面無表情的,有的很害怕,臉色都白了,開始的時候,父皇的確是想分享喜悅,後來就故意嚇唬大臣們了。
周書仁摸着鬍子,“太子殿下,臣可有哪裡不對?”
太子笑眯眯的,“沒有,周大人很好。”
周書仁心累,他爲皇上賣命不是結束,這位繼位,他依舊要賣命,太子真是將皇上學了個十成十,想想就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