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瑤擰着眉頭,不信公爹纔出去幾次就交了朋友,眼裡有些不耐,“爹,咱們家已經不是商賈,當年相公該斷的都斷了,您又和他們聯繫起來了?”
施老爺子忙擺手,“不,不是,我沒聯繫過,我是交了新朋友。”
姚瑤,“誰啊?”
施老爺子道:“上次出門的時候認識的,我們在戲園子一起聽戲來着,他是外國的使臣,說是辭官了,喜歡京城就留下了,還在南城買了宅子。”
姚瑤知道公爹去過戲園子聽戲,只要不是以前交往的商賈就好,“我會和相公說的。”
施老爺子點頭,今日就是爲了坦白的,因爲他想約人來府上。
周家來往恭喜的人很多,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周書仁得皇上和太子信任,來的人多了,裕愓來就不打眼了。
裕愓招手對周老大道:“我有點事和你母親說。”
他不好直接接觸書仁,只能和楊氏說了。
周老大示意小廝帶舅姥爺過去,隨後繼續招待客人。
竹蘭見了裕愓,“四舅,您有什麼事嗎?”
裕愓看了眼屋子內的婆子和丫頭,竹蘭示意都下去,等屋子沒外人了,裕愓道:“我前些日子在戲園子交了個朋友。”
竹蘭可不認爲交個朋友值得說的,“這人有問題?”
裕愓對於楊氏有了更多的認識,他自從知道周書仁是六孃的兒子,他就打聽了不少消息,周書仁愛重妻子,那是京城的熱談,他更多的是注意到楊氏是賢內助,還是很有頭腦的賢內助。
裕愓眼裡讚許楊氏的反應,也沒繞彎子,“嗯,有些問題,年前在燈籠鋪子就見過一回,沒想到會在戲園子碰上,所以就故意搭話,都是喜歡看戲的,就成了朋友。”
竹蘭心道,這一定是打聽過了,“京城的誰啊?”
裕愓道:“施大人,就是與你們府上有些淵源的施卿,施卿的爹。”
竹蘭坐直了身子,“四舅覺得施卿的爹長的像誰?”
這位可是見過榮氏一族人的,還見過張氏一族的人,這位活着那就是活的認人工具!
裕愓有些拿不準,“這人上了年紀臉部變化有些大,我只記得皇上小舅年輕時候的長相,我記憶深刻的就是眼睛了,皇上小舅的眼睛像老夫人。”
竹蘭一驚道,“當年娘救下的孩子是有胎記的。”
裕愓知道,皇上都告訴他了,“我也有些拿不準,我打聽過,施家幾代經商,商賈世家,所以我也沒和皇上說,我就想自己先打聽打聽,現在與你說這些,就是想打聽些施家,你們還知道什麼?”
竹蘭一時半刻沒回神,緩了一會才道:“四舅打聽的是真的,施家幾代經商,我記得施卿說過,施卿的長相隨了他母親,其他的施卿很少提,不過我覺得,施卿的爹活着,施家老一輩應該還有人活着,仔細查查就知道了。”
裕愓失望了,他以爲周家知道的能多一些,“那你讓周氏一族去查吧,周氏一族在平州,我的人對平州瞭解不多。”
竹蘭,“成,我寫信回去。”
還可以拜託趙家去查,對於平州,趙家想查沒有查不到的。
竹蘭等裕愓走了,還走神,她覺得太巧了,應該不可能吧,就像四舅說的,施家是商賈,當年孩子不是託給普通人家了嗎?
竹蘭等周書仁回來說了,“你說要不要和皇上說一聲,皇上調查會更快。”
周書仁都驚呆了,“還有這個轉折?”
竹蘭沒好氣的道:“不是驚訝的時候,問你要不要和皇上說一聲?”
周書仁,
“我覺得四舅沒想說,他有他的道理,榮氏一族骨子裡傲氣,我想四舅心裡不知道多糾結,他願意怎麼查就怎麼查吧,反正他也不會瞞皇上多久。”
說到底,因爲施家原是商賈,加上施卿妻子的身份,老爺子有些受不了,哪怕普通的百姓,老爺子都會接受的良好,這個調查也是老爺子轉過勁的過程。
竹蘭小聲的道:“如果猜測成了真,我的天,天翻地覆啊,施卿的妻子是姚氏一族的嫡女!”
而且孩子有兩個家族的血脈,這熱鬧就大了。
周書仁,“.......我要是沒記錯,施卿因爲張揚還中了藥,子嗣有些艱難?”
竹蘭,“.......”
她希望四舅是多想了,否則,呵呵,後面真有的鬧了。
施家,施卿也知道爹交了新朋友,媳婦已經派人去打聽了這位使臣,“竟然和周大人家有來往?”
姚瑤道:“嗯,喬遷之喜,周大人的長子去送了禮,今日還去周府賀喜了。”
施卿鬆了口氣,“那應該就沒問題了。”
姚瑤也是這麼想的,相公說了,不許公爹和以前的商賈朋友來往,知道使臣與周大人家有來往就放心了,“是啊,爹的意思還想請人來府上。”
施卿搖着頭,“還是讓他們在戲園子多交流吧,不急着請人來。”
“嗯。”
次日,皇宮內,皇上示意太子繼續處理,隨後對要跟着一衆大臣出宮的周書仁道:“你陪朕到園子裡走走。”
幾位大學士羨慕的看着周書仁, 丁大學士的嫉妒都實質了。
周書仁扛得住,不被妒忌是庸才,“是。”
太子看着父皇,抿了抿嘴。
到了園子,皇上示意柳公公等人不用跟着,帶着周書仁到了亭子內,“太子想讓你教導旭昊,你可清楚?”
周書仁,“......”
清楚,但是皇上太不按常理出牌,太直接了。
皇上不看周書仁的變臉,繼續道:“而且朕知道,你這個老奸巨猾不願意,你害怕。”
周書仁一直不崩的臉終於崩了,“皇上,臣不敢。”
心臟亂跳啊,皇上是想嚇死他吧!
皇上心裡哼了一聲,還知道怕,太子唸叨了幾次,他就知道老狐狸感覺到了,卻繼續裝傻,開始沒多想,後來帶入老狐狸的行事,知道老狐狸怕什麼了。
皇上沒生氣,“朕不得不說,你想的夠深遠。”
周書仁瑟瑟發抖了,“沒,沒皇上看得透。”
他的小心思多隱蔽啊,皇上幾句話全說明白了。
皇上沉默,正是因爲此事,他也順着周書仁的顧忌想了,一想也難免想多了,他本以爲禪位不用管了,孫子還小,他不用操心,可順着周書仁的顧忌想下去,嚇到了自己。
皇上心情很複雜了,所以真沒生周書仁的氣,“你也提醒了朕。”
太子年紀真的年輕,如果在位三十年,四十年呢?太子很看重大孫子,他對兒子瞭解,太子登記一定會立大孫子爲太子的,日後太子的兒子會更多的,不能想了,又忍不住多想了。
周書仁跪的膝蓋疼,可還是要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