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遇良傑真花變臉

趁着香草上樓的時候,許氏問許真花:“你跟我說句實話,是不是對蒙易有啥打算?”

許真花掩嘴笑了笑說:“姐,你該瞧出來了,蒙易對我們家小鹿咋樣那不明擺着嗎?兩個娃兒要是成了,你能不高興嗎?”

許氏點點頭道:“那倒是,小鹿要和蒙易成了,那就是親上加親了,我自然高興。往後蒙府裡也有個人幫襯草兒。不過,你那心思露得太顯了,得收着點,叫旁人聽見了指不定說你啥閒話呢!”

“曉得了!”許真花笑盈盈地說道,“其實我也不急,橫豎蒙易喜歡着我們小鹿呢!只要他心裡願意,這事準成!”

“你也得問問小鹿的意思。”

“她能有啥意思呢?在城裡那會兒,她跟蒙易玩得那麼起勁兒,你也是瞧見的。”

“嗯,那倒是呢。”這天上午,許氏帶着香草和蒙時去上了墳。回家的路上,他們遇見了香明兩口子。彼此打過招呼後,香明笑問道:“香草,你曉得香縷出啥事了?”

“咋了?”“香未大伯和大伯孃這幾天忽然回來了,正到處找香縷呢!好像是香縷不見了,我們也不曉得他們在城裡出了啥事就隨口問問。”香草點頭道:“我也聽說了,香縷好像從衙門裡跑了,沒了蹤影。”

香明撇撇嘴,搖頭道:“可憐了,肯定是在衙門裡過得不好,這才逃出來的。瞧着香未大伯的樣子,像是要把香縷找到之後帶回去呢!”

許氏接過話,氣憤地說道:“還帶回去?香縷一個好好的姑娘給人做了小,他們也不害臊了?依我的話,香縷就該越跑越遠,不回來最好!”這話正好給路過的李氏聽見了。她正急得沒處找人去,聽了許氏這話,心裡肯定火大。她快步走了過來,指着許氏問道:“你安的是啥心?叫我們香縷不回來,瞧着我們一家子倒黴你就痛快了是吧?啥人呀!”

許氏反脣相譏道:“你自己先瞧瞧自己是啥人!爲了救你那兒子,連香縷都給送到縣大老爺跟前了,可人救出來嗎?還把香縷賠搭了進去!”李氏氣憤道:“要不是你們香實多事,香縷能跑嗎?那香縷跟縣大老爺有點啥,那是他們兩人的事,香實跟着摻和啥呀?沒準兒香實自己心裡藏着啥壞心,把香縷藏了起來呢!”

“嗨!你這才叫人窮怪屋脊呢!我們香實給縣大老爺的娘看病,礙着你們香縷啥事了?只怕話都不會搭上兩句的!”香草忙勸道:“娘,莫跟她再扯混了。她是找急了眼兒,嘴裡沒一句靠譜的。我們走吧,不必理她!”

李氏衝香草瞪了一眼,一臉不屑地說道:“喲,現下是個少奶奶了,還擺起譜兒了!我跟你說,幹了壞事是要遭報應的!沒準我們香縷失蹤就跟你二哥有關呢!回頭告訴他,最好把香縷交出來,不然縣大老爺都不饒他!你一個少奶奶算啥呀?好好保着身子,小心造孽多了胎不保!”

“說啥呢?”寶兒衝上去吆喝李氏道,“非得給你吃兩拳頭才消停是吧?趕緊走!”李氏是不吃眼前虧的人,狠狠地瞪了香草和許氏兩眼,轉身快步地走了。

蒙時問香草:“沒嚇着你吧?”香草笑道:“她那幾句話還能嚇着我?往常比這更難聽的我都聽過呢!當給我扇風了。”

許氏自言自語道:“你們說,這香縷到底跑哪兒去了?一個姑娘家能跑多遠呢?該不會叫牙婆子給抓了又賣了吧?那就可憐了!”

接下來的兩天,香草聽說香未和李氏把附近幾個村的親戚都走遍了,還是沒能找到香縷的影子。不過,她也無暇關心這事,因爲待在牢裡的父親和兩個哥哥都要回來了。

蒙時讓寶兒去縣衙裡打聽了一番。寶兒回來說:“已經得了準信兒,後天就放出來,家裡得準備着去接了!”

許氏滿心歡喜地說道:“這苦日子總算熬到頭了!哎喲,我該準備些啥呢?香誠那屋裡的被褥還不夠呢,我得再換些新的才行!”

香辛笑道:“娘,您太心急了,這又不是寒冬臘月,您往大哥房裡塞那麼多新被褥做啥呀?厚了還不得生出痱子來!”在場的人都笑了起來。香草接過話說:“橫豎爹和大哥二哥平安回來了,到了自己家就舒服安心了,這比啥都要強。”

張金點頭道:“等到了後天,我們早早收整了馬車,親自到衙門口去接着姐夫和香誠香實。香草就不必去了,你懷着娃兒,不好來回跑。”。

蒙時道:“我去吧,我都還沒見過爹呢,這回該去親自接了他回來。”許氏本來就有這意思,可心裡一直都對蒙時這女婿有點畏懼,所以不敢開口。一聽蒙時這麼說,她那懸在的心落了下來,笑容滿面地說道:“姑爺,讓你去,這不好吧?”

蒙時道:“香草要不懷娃兒就該我們一同去接了爹回來,眼下她身子不方便,就該我去纔是。你們就在家裡打點,我和姨夫小滿去接就行了。”

“哎喲,那最好了!”許氏笑得合不攏嘴,轉頭對香草說道,“還有個事,得接了珠兒和馬二郎過來。明天我親自去一趟,上次跟你說的那事,你想好了沒?”香草道:“我和蒙時商量了,馬二郎從前幹過貨郎,算賬買賣是不在話下的。那邊休閒廳正好缺個管事,他要願意,就先做個管事。工錢還沒定下來,橫豎不會差他的。”

許氏連連點頭笑道:“好呢!明天我就跟馬二郎說,他一準得答應。到時候,一家子團團圓圓的,纔像個話呢!”香草道:“這後天該好好請一頓酒纔是,就在客棧裡開伙兒,請些親戚和街坊來熱鬧熱鬧,讓良傑上竈給大家露一手。”

張金忙說道:“你還沒嘗過良傑現下的手藝,可比從前好多了!你要嚐了,保準也得誇獎他呢!”“我打算讓良傑上竈了,雖說是小了點,可他自己願意,又肯幹,就讓他多練練手也成,要不然往後這大酒樓大鋪子上哪兒找去!”許真花接過話忙說道:“香草,那話就莫再提了,橫豎是不算數的!小鹿也大了,往後得好好挑揀人才是。”

“不算數了?”香草笑問道。

“那桌上的玩笑話哪兒能算數呢?你莫放在心裡纔是,又不止良傑一個男娃兒喜歡小鹿,旁的也有呢!”許真花只差沒把蒙易說出來了。

香草明白許真花的意思,笑道:“行,這事往後再說吧,橫豎看小鹿自己的意思。”蒙時忽然衝香草笑了笑說:“對了,你這做嫂子的是不是該給蒙易尋個合適的了?不一定非得家世多好,只要那姑娘好也成。”

香草挽了蒙時的手輕輕地掐了他一把,笑道:“你這做哥哥的就心急起來了?那不得等蒙易進了舉再說嗎?”“但凡遇着合適的,早定下來晚定下來都一樣兒,是吧?”蒙時笑米米地看着香草說道。

許真花不失時機地在旁邊接了一句:“對呀!那男娃要早些定下來纔好,省得心都放野了。家裡定門親,妥當些!”

許氏忙用胳膊碰了許真花一下,許真花這才笑了笑沒說話了。

大家正說着後天辦酒和接人的事,小鹿和良傑跑了進來,每人手裡提着兩隻麻雀,跑得滿頭大汗。小鹿早上新穿的衣裳也給打髒了。

張金笑問道:“忙活兒了一早上就兩隻?那林子裡的麻雀怕是都給你們打完了吧?”小鹿道:“爹不要黃鸝嗎?我們找了好大一圈,都沒見黃鸝呢!就打了兩隻麻雀回來玩玩。”

“真給爹找黃鸝去了?”張金笑道,“真是我好閨女,爹說了一遍你就記着了!”良傑接過話說道:“張叔,您放心,改天我們再去找,準給您找一隻出來。”“還去呀?”許真花不滿地瞥了良傑一眼說道,“不許再去了。良傑,你往後莫再來找小鹿玩兒了。你們倆都大了,可不能再像從前那樣兒胡混了。等小鹿定了親,那就更不行了!”“定親?”良傑問道,“小鹿跟誰定親呢?”

許真花瞥了一眼蒙時,對良傑說道:“這事你問了做啥呀?橫豎跟你沒啥干係的!小鹿往後要在家學學女工,學學規矩,省得往後出去叫人笑話了。那些打鳥兒的活兒你自己去做,莫再來找我們小鹿,曉得不?”

“跟我沒啥干係?許姨,您這話是啥意思呀?從前可說好了的……”“那話你就莫再提了,能做數嗎?桌子上的玩笑話算不得真的。你是小娃兒我也跟你說不着,橫豎往後莫來找小鹿滿山跑了,小鹿指不定過些日子要定親了。”

“真花,”許氏人忍不住打斷了許真花的話說道,“陪我去我那屋瞧一眼給老二備的聘禮兒。你腦子活絡些,我數了總記不住數,你幫我娶瞧瞧。”

“姐還真急上了呢!”許真花笑道,“人家司璇好像在城裡沒回來呢!”許氏拉起她說道:“莫管回來沒回來,先替我瞧一眼再說吧!東西先備着妥當些!”

“小鹿,跟娘一塊兒去!”許真花伸手來拉小鹿,小鹿卻躲到了張金背後去了,鼓起腮幫子不高興地看着許真花。張金揮揮手道:“快去吧,姐還等着呢!你要不拿根繩子拴着她,行了吧?”

“好好看着了,莫再到處亂跑了!”許真花說完就跟着許氏走了。

良傑跟香草說了一聲,便轉身出去了。小鹿一路追了上來,問道:“吳良傑,往哪兒去,還去打鳥兒嗎?”良傑停下腳步,回頭說道:“不去了,我回去了,你莫再跟着我跑了,省得討你孃的罵。”

“我娘沒少罵我呢!不管她,我們再去打兩隻吧?湊個雙數,一會兒送給大表姐去。”

“你還想跟我去打鳥嗎?你不是喜歡跟蒙易玩嗎?”“進了城裡,沒人跟我玩兒,我只能跟他玩兒了,要不然得悶死!叫你一塊兒去,你又不去,多沒勁兒呀!”

“那你喜歡跟蒙易玩,還是跟我玩?”小鹿想了想說:“蒙易沒你好玩兒。爲啥要說這個呢?不去打鳥了嗎?你不是說要給我爹打只黃鸝玩玩嗎?”

“行,”良傑笑了笑說道,“走,我們不去白花坡那邊了,往寒洞那邊去,指不定有大鳥等着呢!”

“要不拿了飯糰子和豆乾,我們中午就不回來吃飯了。”“行!”

兩個孩子往竈屋裡拿芭蕉葉裹了些飯糰子和豆腐乾。香辛進竈屋的時候正好看見他們鬼鬼祟祟的模樣,笑問道:“幹啥呢?裹了飯糰子打算私奔呢?”小鹿回頭笑道:“我們玩兒去了,跟我娘說我們中午不回來吃飯了。”“你娘曉得了準又罵你了。”

“隨她去吧,不罵我兩句她不高興呢!”小鹿說完拉上良傑就跑出去了。

香辛看着他們的背影,搖頭嘆息道:“真叫人羨慕呢!姨娘是咋想的呢?良傑跟小鹿不是很好嗎?”“自言自語啥呢?”許氏走進竈屋問道。

“娘,您不是叫姨娘去您屋裡看東西了嗎?”“你沒看見她剛纔在那兒給姑爺遞話嗎?我怕她嘴快說出些不妥當的話,這才叫了她出來。我瞧着姑爺好像也有那意思呢!”“那就麻煩了!”“爲啥?”

“蒙易要跟小鹿定了親,良傑咋辦呀?”許氏笑了起來問道:“良傑跟你是哪門子的干係呀?論起來蒙易還跟你沾點親戚呢!你不幫蒙易,倒幫良傑?”

香辛道:“我覺着良傑和小鹿青梅竹馬有啥不好呢?看不得旁人拆散了去。這事我得跟香草說說,叫香草幫着良傑些。”

“你費那功夫做啥呀?香草還是蒙易的嫂子呢!要說幫,那不得幫着自己的小叔子嗎?”

“娘,香草是您閨女,啥性子您不清楚嗎?她照樣兒疼良傑呢!”

許真花忽然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問道:“辛兒,看見小鹿沒有?這丫頭片子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人影了!”

“沒看見,”香辛笑了笑說,“我來竈屋裡的時候,連個偷腥的貓兒都沒有。”

倒不蒙能。“那死丫頭!回頭叫我逮住了,看我咋收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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