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悲南青氣憤難平

香草點頭說道:“我也不瞞你了,她就是搗鼓私塾呢!連嫁妝都貼到那上面去了,就是爲了能讓廖慶有個活兒幹。”司璇不由地吃了一驚,嘖嘖讚歎道:“她竟有這樣的心思?着實叫人佩服呢!廖慶那邊曉得不?”

“還不曉得,我姐的意思是,等私塾籌備妥當了再請廖慶來任館。”

“她一個人擺弄那些桌椅板凳挺辛苦的,要不你騰兩個夥計出來幫幫她?”“我也這麼跟她說,可她不願意呢。她要自己倒騰,哪樣東西放哪兒她自己心裡清楚,就像倒騰自己的家似的。我明白她的心思,就已經把那兒當自己往後的家了。”

司璇笑道:“那你索性替她圓個好事,說合了她和廖慶的事,不就完了嗎?廖慶眼下是個舉人了,雖說家境不咋樣,可有功名在身,附近那些有閨女的指不定會盯上呢!要晚了一步給旁人說去了,那私塾也是白搗鼓的。”

“我正有此意呢!這回姨夫辦壽,趁機把她和廖慶的事說下來,才能叫她安心呢!要是廖慶另有打算,她也不必白費那心思了。”

“張金叔要辦壽嗎?”

“算補辦了,回頭再給你派帖子。”香草說着送了司璇出客棧大門,回頭時,看見一個臉蛋圓潤的姑娘正在前院子逗着豆豆玩。年紀瞧着跟南青差不多,可模樣沒南青好看,臉蛋紅撲撲的,身子應該挺結實的。她細細打量了一眼,心想這就是洪婆子說的那侄女桂娟兒吧?

那豆豆是見過香草的,舞着手裡的果子飛快地朝香草衝來。桂娟忙從後面抓住了豆豆的衣襟抱了起來,對香草說道:“對不住了,差點衝撞到您了!”香草搖搖頭說道:“沒啥事,小娃兒曉得啥呀?不過就是橫衝直撞罷了。你一個人看着他?”

桂娟兒點頭道:“白天就我一個人看着,夜裡跟他娘睡。”

“看娃兒可不件容易的事呢,你吃得消嗎?”“豆豆算聽話的了,我底下還有三個弟妹呢!往常在家要看着三個,眼下只看一個,算輕鬆的了。”桂娟兒笑道

“你姨娘管你工錢嗎?”

“給幾個小錢貼補貼補。我也不圖那啥工錢,在這兒姨娘包了吃住,好歹給家裡省了一碗子飯出來,也算孝敬爹孃了。”桂娟兒剛說完,豆豆就蹬着腳要縮地上去玩。她忙衝香草笑笑道:“不耽誤您了,我們上那邊玩去!”

“去吧。”香草笑米米地看着那豆豆,覺得小孩子真是越看越可愛。她正看得入神時,身邊的亭荷忽然朝門外喊了一聲道:“在那兒賊兮兮地做啥呢?”

香草回頭看了一眼問道:“誰啊?”亭荷道:“是付大娘,在門外縮頭縮腦的,想進來又不敢進來。”“去招呼她一聲吧,我先回月圓居去了。”

亭荷出了客棧大門,果然看見付大娘就躲在大門右邊的那棵梨樹後面。她走過去問道:“付大娘,還來客棧幹啥呢?有啥帳沒算清楚的嗎?”付大娘從梨樹後面走了出來,笑嘻嘻地說道:“亭荷姑娘,我也沒啥事,就是想來瞧一眼三娘。”“瞧老夫人做啥?老夫人忙着呢!有話我替你轉告吧。”

“那我改天再來,你忙你的吧。”

“你也不用折騰了,我曉得你是得了金大姑的信兒,來替你閨女說好話的吧?”付大娘縮回腳,衝亭荷堆笑道:“姑娘真是個明白人兒,一句話就說中了我心坎上的事兒。你也是見過我那閨女的,人真是不錯,許三娘和香誠往常也是喜歡的,可咋能說變就變了呢?”

亭荷抄手道:“金大姑不是說了嗎?八字不合,得克了我們大舅爺。大舅爺要是有個好歹,你賠得起嗎?”

“那八字的事有法子可以化解的!”付大娘着急地說道,“我聽人家說過,做個法事就能擋過去。你要不信,讓許三娘去問土地廟裡的大仙。”

“我勸你還是回去吧。你兒子那回事都還沒了清呢,就想着來嫁閨女了?大舅爺的事也輪不上我來管,親家老夫人和老爺自己會思量的,你趕緊回去吧!”

付大娘癟了癟嘴,一臉沮喪地往前走了幾步,又回頭問亭荷:“我剛纔瞧着洪婆子那侄女在跟老闆娘說話呢,洪婆子打算把侄女說給香誠?”

“打聽啥呀?趕緊走吧!”

付大娘一本正經地說道:“洪婆子那人我清楚呢,沒好處不伸腦袋的!那桂娟兒家裡還不如我們家呢,上有個哥哥,下面三個弟妹,要是挑揀了她,往後一堆子窮親戚趕上門來吃喝,那更麻煩呢!”

“我說,皇帝還有草鞋親呢?你擔心啥呀?誰家沒個窮親戚?要都是富親戚,還能在這兒給人做工掙倆稀飯錢嗎?我說你這大娘是吃不着葡萄說葡萄酸吧!省省心,另外再替你閨女尋門好親事吧!”亭荷說完轉身進了客棧,找香草去了。

付大娘一臉不服氣,往前院裡正在玩耍的豆豆和桂娟兒身上瞄了幾眼,嘴裡嘀咕了兩句後甩臉走了。等她回到租住的屋子後。她男人許道也後腳提着一包東西,甩手甩腳地回來了。她接了許道手裡的東西,捏了捏問道:“是啥呢?軟軟的,像是肉呢!”許道笑道:“良坤發的,東家說最近收甘蔗辛苦了,一人發些燒肉回家打牙祭。”

“這麼好?還給燒肉呢?”付大娘忙揭開一看,果真是半肥瘦的燒滷肉。她忙拈了一塊在嘴裡嚐了嚐,點頭道:“是瓊邀館的東西,味兒就是跟外面的不一樣!”

“留着晚上給我下酒吃,南青呢?”

“在房裡吧?你叫她一聲,我先拿去竈屋了。”付大娘拿了東西進竈屋,往外瞟了兩眼,拿手拈了三分之一在另一個碗裡,然後回頭往菜筐子裡尋了張葉子包上,揣進懷裡。她跟做賊似的,又往外看了幾眼,抿了抿剛纔拈過肉的手指,走出竈屋說道:“我出去一下,得尋個工來做,要不然我們沒法在鎮上待下去了。這屋子破成這樣兒還五百文呢!回頭得再殺殺價。”

“都這個時辰了還出去尋啥工呀?晚飯不做了?”

“急啥呢?南青和媳婦不是還在家裡嗎?我聽說吳三孃家要辦酒,得請幾個幫手的婆子,我去問問要人不,省得去完了沒空缺了。”

“去吧去吧!一天到晚沒事幹也煩人!”許道在院子裡坐下喊道:“南青,燒鍋水給我泡壺茶,好不容易放天早工,可不得歇歇嗎?晚上做盤子混湯麪來吃,先泡了粉去!”。

南青紅着眼睛從竈屋裡走了出來,原來她剛纔就在竈膛前坐着呢,看見付大娘偷揣了些滷肉,心裡已經明白了一些事情。付大娘轉身時,瞧見她這模樣,心裡有點煩躁地數落道:“哭啥哭啊?把眼睛哭腫了不用嫁人了?要是個瞎子誰要啊?趕緊洗把臉去,我瞧着心煩呢!”“娘這兒覺着我煩了?把我送到許三娘跟前時,沒嫌我煩呢?”南青衝付大娘嚷了一句。

付大娘頓時愣了,因爲自家女兒從來沒這麼跟自己說過話。她回身幾步,點了點南青的額頭說道:“你跟誰說話呢?嫁不了人該怪上我了?誰叫你自家那個時辰從我肚子裡跑出來呢?我沒替你操心嗎?剛剛還去了一趟客棧,給人笑話了一頓,你倒好意思衝我發火了!”

許道也說:“再尋個人家嫁了就是了!有啥哭頭呢?趕緊給我泡茶去!”

“真是長大了翅膀硬了,是吧?”付大娘氣憤難平地叉腰說道,“你再敢衝我發火試試,我現成就丟了你出去!家裡白養了這麼些年了,不曉得報恩,還衝自己爹孃撒火,沒個規矩了!滾回竈屋去,給你爹泡茶!”

“那您揣了燒滷要去哪兒?”南青冷笑了一聲道,“是給哥哥的吧?他根本沒離這鎮上,給您藏着呢!”付大娘有些心虛,不由自主地去摁了摁懷裡揣着的那包子燒滷。許道立刻起身指着她問道:“南強那小子還在鎮上?藏哪兒呢?鬧出這麼大的事還敢待在這兒?”

“沒有……”付大娘忙擺手說道,“他不在鎮上了……”

南青指着她懷裡說道:“那你把燒滷揣了上哪兒去?給誰吃的?”許道伸手從付大娘懷裡掏出了那包燒滷,頓時大怒,踹了付大娘一腳,喝道:“不是給南強的,是給哪個野男人吃的?老子辛辛苦苦在外面幹活掙這麼點牙祭,你倒還要揹着我偷出去給別人!”

付大娘一邊彎腰揉着腿兒一邊委屈地說道:“哪兒有啥野男人呀?是給……給南強的!”

“那小子果真沒走?”

“他能去哪兒呢?老家那屋子早不能住人了,離了這兒又得花路費,他沒那麼傻呢!”

“我問你他藏哪兒了?”

付大娘指了指院子後面說:“藏那柴屋裡頭了……他怕你罵他,所以不敢出來。我打算等南青和香附的事說定了,再叫了他出來。誰曉得,南青自己不爭氣,這門親事算沒戲了。”

南青氣得渾身發抖,質問付大娘道:“是我自己不爭氣嗎?怪我的八字嗎?沒哥哥那回事,人家咋會不要我呢?三娘喜歡着我呢,香誠哥也喜歡我,可就是哥哥幹出那檔子不要臉的事……”

“啥不要臉的事呀?”南強的媳婦馬氏從屋子裡抱着兒子出來喝問道,“小姑,你說話得講些理是不是?那客棧的人冤枉你哥,你也跟着冤枉?你以爲你巴結着那邊,人家就指定娶你過門了嗎?不幫襯着自家人就算了,還淨胡說八道呢!”

“不是他乾的,他躲啥呀?”南青反問道,“連家門都不敢回,藏那柴屋裡幹啥呢?”

“誰叫人家客棧財大氣粗呢?非要拿你哥當冤大頭!你哥也沒圖你過去做個掌家奶奶替他洗刷冤屈,不指望你,可你也莫髒水都往你哥身上潑呀!想做人家香誠的媳婦,你那八字不合,怪得了你哥嗎?真是笑話!”

“你……”南青氣得臉都紫了。

“咋了?你再嚷嚷幾句,我兒子都被你吵醒了,還要不要他睡個覺呀?”馬氏立刻轉向許道說,“爹,您也不管管,她這是撒哪門子瘋呢?一家子人都對不住她嗎?吵得您孫子都沒法睡覺了!”

許道瞪了南青一眼,訓斥道:“沒規矩的東西哭得這麼厲害,旁人見了還以爲你爹孃沒了呢?往後再找個男人嫁了就行了,嚎有個屁用!莫再吵了,你侄兒睡不着覺了,趕緊去泡茶來!”

南青無奈地垂下了頭,緩步往竈屋走去。她聽見付大娘在身後問許道:“南強咋辦呀?那屋子又冷又潮,凍着就麻煩了。”許道說:“沒走就叫出來,躲那裡面算啥呀?橫豎客棧那邊也沒追究了,在家躲些日子再打算吧!”

“好,我這就去叫他出來。他可受大苦了,晚上叫他多陪你喝兩杯。”

“他愛吃混湯麪,給他做個混湯麪暖和暖和。南青——”許道在她背後喊道,“多做些混湯麪,放些胡辣子,那纔夠味兒呢!”

南青沒應聲,徑直走進竈屋裡悶着頭幹活兒了。沒過多久,馬氏進來了,問她:“燒好水了嗎?”她瞟了一眼馬氏回答道:“你自己不會看嗎?沒長眼睛嗎?”

馬氏輕蔑地瞟了她一眼道:“咋了?去了客棧這麼幾回還長本事了?哼,做不了少奶奶就回家發氣兒,真好笑!快點,我兒子等着衝糖水喝呢!到底燒好沒有?”“你不就愛拿你那兒子顯擺嗎?”

“我就顯擺了,咋的?我替你們許家生了個兒子,就顯擺了,咋的?有種你給香誠生一個去,指不定人家就要你了!”

南青拿起旁邊的木勺子就朝馬氏臉上砸去。馬氏驚叫了一聲,躲開後罵道:“死丫頭,你腦子給漿糊粘住了?敢打我?回頭我叫你哥收拾你一頓!嫁不出還這麼得意,浪費家裡的白米飯呢!”

服妝貼思。“你得意啥?”南青滿臉怒氣道,“你以爲哥是爲出氣兒纔去客棧裡下藥嗎?根本不是,哥是爲了替吳良生家那蘭嫂子出氣兒纔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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