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允行緊隨其後跟上了白寧,兩人隨常官一起出了門,直接坐上馬車去了皇宮裡。
一路上,白寧的心裡忐忑無比,直覺的感覺蓉今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
白寧咬着脣,暗暗的自責,陶允行伸手攥着她的手,低聲的安慰着,“沒事的……沒事的……”
白寧點點頭,輕輕的將頭靠在陶允行的肩上,自責道:“今天白天蓉今的狀態就不好,我該察覺出來的,可是我竟然沒有去問她,是我的不好……若是我早一步察覺出來,去跟蓉今好好說說,說不定蓉今就不會這樣……”
白寧心裡滿心的自責,想到初識蓉今和後來兩人一路的經歷,白寧心裡難受不已,陶允行見她神色不好,伸手抱着她攬在自己懷裡,輕聲的安撫着,“別怕,別怕……沒事的……”
此時馬車已經到了宮門口,兩人下了馬車,直接往養心殿去了。
軒轅拓看着匆匆趕來的兩人,嘆口氣道:“蓉今心意已決,明日便出宮去濟慈庵,你們二人就去看看罷。”
白寧一怔,連行禮都忘記了,直接轉身往蓉今寢宮的方向跑去。
到了蓉今的寢宮,白寧已經淚流滿面,她猛地衝了進去,就看見安然坐在榻上的蓉今。
“爲什麼?”白寧問道。
蓉今睜開眼睛,看着身後的宮女,點頭道:“你們都出去吧。”
幾個正在收拾東西的小宮女點頭,輕聲的退了出去,蓉今淺笑着,“白寧,你來了。”
白寧幾步走過去,坐在她身邊,伸手抱住她的身子,撫着她的後背處,“蓉今,有什麼事兒告訴我好嗎,我不會讓別人欺負你的,你可想好了,若是出家,你跟雲姜便再也沒有可能,你當真忍心?”
蓉今一愣,感受着白寧的溫暖,心裡也跟着暖了暖,她直起身子來,看着白寧道:“白寧,我跟雲姜,本就是沒有可能的不是麼?”
白寧一頓,“蓉今,出家不是小事,你可知你這般做會毀了自己一輩子。”
蓉今頓了頓,道:“雲姜的身份已經泄露,藏寶圖的秘密也已經被人知曉,唐明珠會用我來牽制雲姜的。”
白寧大驚,“什麼?”
蓉今點頭,“不知她是如何知道的,可是她最近已經在動手了,竹消與唐明珠結爲一派,都是想要去害雲姜的,白寧,你寫信給雲姜,讓他千萬不要回來,不要出現……”
白寧心中激起驚濤駭浪,嘴脣都顫抖起來,“怎麼會……怎麼會……”
唐明珠是如何知道的?若是這麼說,雲姜就是衆矢之的,肯定會有生命危險的!
蓉今點頭,緊緊的攥着白寧的手,“你能找到雲姜,一定要寫信給他,不論是聽到什麼消息,千萬不要出現,清夜子已經在尋找他,唐明珠和竹消也知道了雲姜手上有藏寶圖秘密的這件事,若是他出現,一定會有危險的。”
白寧咬脣,“可是我哪裡知道雲姜的位置,上次綠毛送了信之後是自己回來的,雲姜沒有回信,這麼多日子,也沒有再來信,說不定他已經不在原來的地方了。”
蓉今聽了,也是皺眉,白寧道:“蓉今,你害怕唐明珠會拿你爲餌引雲姜上鉤,可是你去了濟慈庵就能避免了嗎?唐明珠若想要藏寶圖,定是不惜一切代價,你就算是出了宮,她一樣可以找到你的。”
蓉今搖頭,“濟慈庵是我母妃生前喜歡去的地方,母妃死後,父皇得知了真相,便一直派人將濟慈庵給保護了起來,沒有人可以進得去,唐明珠沒有那個膽子去那裡找我。”
白寧聽着蓉今的話,沒有作聲,過了好久才道:“蓉今,你可是想好了?”
蓉今點頭。
白寧心中有了計較,知道蓉今的想法,道:“你想出家,是害怕皇上終有一日會爲你安排婚事,你想出家,是想爲雲姜守住自己,所以你就算明知道雲姜不會跟你在一起不會屬於你,你還是要爲他守着這一輩子是麼?”
白寧說着,看向蓉今,她的語調緩慢,蓉今輕笑了幾聲,“你說的不錯,我是這樣想的。”
白寧心裡痛了一下,拉着蓉今的手,“蓉今……”
蓉今笑了笑,眼中有了淚水,“我愛他,白寧,我跟你說過的,自十二歲初遇,我便愛他。”
白寧心中難受的不行,鼻子也是酸酸的,她吸了一口氣,道:“蓉今,雲姜心裡的執念,只是一個念頭而已,你陪在他身邊,他終有一日會知道你的好,所以在這之前,你要做的就是要好好保重自己,我等着你跟雲姜的好消息。”
蓉今輕輕的勾了勾脣,點點頭。
白寧又道:“我會常去看你的,也會去找雲姜的消息。”
蓉今點頭,“一切麻煩你了,你記得要小心竹消,他或許是跟清夜子是一夥的。”
白寧點頭,繼而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得,急忙道:“軒轅烈與清夜子是一夥的,那唐明珠也是了,可唐明珠爲何又自己在尋找雲姜,難不成是說明清夜子與軒轅烈決裂了?”
蓉今點頭,“也有這個可能,總之藏寶圖便是禍端,可是你我已經被牽連進來,便無法獨善其身,能做的就是儘量小心。”
白寧點點頭。
兩人說完話,白寧便從寢殿裡走了出來,陶允行見她出來,上前幫她戴好幃帽,繫上帶子道:“如何?”
白寧搖搖頭,“蓉今心意已決。”
說着,白寧將蓉今跟自己說的事情告訴了陶允行。
陶允行皺眉,忽然道:“身邊的人,是時候該查一查了。”
白寧被他牽着手往前走,道:“阿允,我想來想去,身邊的人,都沒有可以懷疑的。”
陶允行不做聲,只是牽着她一路往前走,出了宮,上了馬車。
白寧靠着陶允行的身子,道:“阿允,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陶允行皺着眉搖頭,“現在還沒有頭緒,只是有點苗頭。”
白寧心下一沉,知道陶允行這般說就是懷疑了什麼,也沒有多問,只是靜靜的靠着他,一路回了王府。
回了王府,白寧叫了書香準備了宵夜,兩人在桌上吃着,窗子外傳來一陣鳥兒撲棱翅膀的聲音,白寧心下一驚,急忙道:“蒼月,是不是綠毛?”
蒼月從門口走了進來,道:“小姐,是小黃雀,它似乎發了狂一般。”
白寧心下一驚,急忙起身去看,就看見原本好好的小黃雀此刻像是癲狂了一樣,發了瘋一樣的去撞鳥籠,綠毛畏畏縮縮的縮在一旁,顯然也是被這景象給嚇呆了。
白寧上前,陶允行急忙拉住她,“危險!”
白寧搖搖頭,幾步上前將鳥籠摘了下來,與發狂的小黃雀對視,“你是有什麼消息嗎?是不是要去告訴雲姜?”
小黃雀似乎能聽懂一樣,情緒漸漸的被安撫下來,白寧心下一喜,急忙道:“你立刻去找雲姜,讓他不要回來!”
說着,白寧便伸手打開了鳥籠,小黃雀撲棱着翅膀飛出了鳥籠,卻在頭頂處盤旋了一陣,白寧仰頭看着它,伸了手臂出來,小黃雀慢悠悠的落在了白寧的手臂上,俯身在她的手背上啄了幾下,癢癢的麻麻的,白寧正疑惑,小黃雀就猛地衝上天空,飛遠了。
白寧咬着脣,道:“進去吧。”
回了屋子,白寧道:“阿允,我心裡有點不好的預感,小黃雀是雲姜的鳥兒,有些通靈性,此番它這樣狂躁,是不是雲姜出了麻煩?”
陶允行安慰道:“別擔心,它不是這就去找雲姜了嗎?想來回來的時候就會將雲姜的信件帶回來的。”
白寧想了想,也點了點頭。
翌日一早,白寧便跟陶允行一起去了宮裡,雖說是成爲了王妃,可這司膳的官位還在,軒轅拓每日的膳食仍是由白寧親自調配。
備下了早膳,白寧便送去了養心殿裡,軒轅拓道:“今日回去,就去看一看蓉今罷,她有些話不肯告訴朕知道,朕瞧着她倒是跟你走得近,你多去陪陪她,免得她……”
軒轅拓後一句話沒有說出來,卻是不言而喻。
白寧急忙點頭,“臣遵旨。”
軒轅拓喝了粥,卻是放下了碗,“撤掉吧。”
白寧疑惑,“皇上,您只用了這麼點?”
軒轅拓笑笑,拿起一旁的奏摺翻開來,“沒什麼胃口,撤了吧。”
白寧點頭,讓身後的小太監將碗筷拿了下去。
正要行禮告退,軒轅拓卻又道:“丫頭,過來跟朕說幾句話吧。”
白寧一頓,點點頭走了上前,軒轅拓放下手裡的奏摺,道:“坐吧。”
白寧坐下身子,軒轅拓道:“蓉今恨朕!”
白寧不敢接話,軒轅拓卻不責怪,只是悠悠道:“蓉今恨朕將雲姜帶回宮裡來,恨朕逼死了她的母妃。”
白寧不敢做聲,也不敢點頭搖頭,只得繃直了身子聽着軒轅拓的話。
軒轅拓看了眼白寧道:“丫頭,你手上也有藏寶圖?”
白寧渾身一震,繼而又淡淡的點頭,“臣不知是與不是,只是偶然得到。”
軒轅拓笑了笑,“人人都想得到藏寶圖,人人都在想方設法的去拿到,朕也不例外,可是朕卻不想要那些寶藏,朕只想知道,他是否還活着,若是活着,朕想問他一句,爲何這麼多年不曾回來?”
白寧忍不住擡頭,看向軒轅拓,道:“皇上是要找繪製藏寶圖的人?”
軒轅拓點頭,屈起食指在桌上敲了敲,“朕此生的心願,並不是做皇帝,若是以這江山爲代價便能換的他的迴歸,朕甘之如飴。”
白寧大驚,簡直要忍不住驚呼出聲。
一個兩個三個……但凡是跟這位神秘男子扯上關係的,統統都是這麼忘我,雲姜願意爲之付出生命,清夜子爲之走火入魔,現如今軒轅拓竟是願意拿江山作抵押,只爲換得他回來。
白寧心中越發的好奇,問道:“皇上,既然您這麼在乎這個人,爲何當初會讓他離開?”
軒轅拓看着白寧,苦笑了一聲,好半晌才低頭有些落寞的道:“丫頭,這世上的事情大抵都是如此罷,得不到的和已經失去的,是最折磨人的,朕若是知道後半生都會爲他寢食難安,朕當初絕對不會放他離開。”
白寧嘆口氣,大約能猜出了這其中的彎彎繞繞,軒轅拓又道:“朕不知將雲姜帶回宮裡來是對是錯,或許是對的,雲姜能找到他,或許是錯的,朕卻再也不能改變了。”
白寧不做聲,軒轅拓說的模棱兩可雲裡霧裡,她雖然能大約的猜出一點點,卻不能完全猜出,可是卻也不能細問,只好沉默的聽着軒轅拓說着。
好一會兒,屋子裡靜靜的沒有一絲聲響,軒轅拓低聲道:“退下吧。”
白寧急忙起身,行禮道:“臣告退。”
軒轅拓點點頭,根本沒有擡頭,而是直接拿了一本奏摺翻開來看。
白寧行至門前,卻聽到了一聲細微的響聲,彷彿是一滴水滴在紙上的聲音,白寧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卻見軒轅拓正抖動着臉上的肌肉,露出一種難以言語的表情。
白寧不敢再看,急忙躬身退了出來,直到走出養心殿外,白寧站在高高的城牆之上,這纔敢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剛纔軒轅拓,是哭了吧?
白寧掩下心裡的震驚,卻對那個名叫祝餘的人更加好奇起來。
這個穿越前輩到底有着什麼樣的秘密,那藏寶圖所指示的地方又到底有什麼巨大的寶藏,這位穿越前輩到底是生是死,若是生,此刻又身在何處?
白寧被腦中這一團亂的問題弄得心情不佳,陶允行自身後走上來,伸手攬着她的肩膀,“怎麼了?”
白寧轉身一看,見是陶允行,便彎脣笑了笑,將小腦袋靠在陶允行的胸前,“沒事……剛纔皇上找我去談心了。”
陶允行輕笑,“說了什麼?”
白寧點頭,將軒轅拓說的話都告訴了陶允行,陶允行聽了,也是有些疑惑,“這樣說來,似乎這個繪製藏寶圖的人還真是夠神秘。”
白寧跟着點頭,又道:“阿允,我想去濟慈庵一趟,看看蓉今。”
陶允行點頭,“先回家吃飯,吃完飯我陪你一起去。”
白寧笑着點頭,兩人下了石階,白寧見前頭一羣小太監正搬着一龐然大物往前走,疑惑道:“這是幹什麼去?”
陶允行解釋道:“三日後是欽天監選出的良辰吉日,那東西是祭祀用的大鼎,到時皇上會親自去建國寺上香祈福,求得今年元國可以風調雨順。”
白寧明白了過來,道:“原是這樣啊……那我們用不用去?”
陶允行點頭,“那是自然了,你我都是朝中官員,二品以上必須全部去。”
白寧點頭,“去就去吧,就當是去玩玩了。”
陶允行輕笑,帶着她回了王府。
回了集玉閣,白寧見蒼月正在院子裡,便問道:“蒼月,小黃雀回來了沒有?”
蒼月一頓,急忙站起身子,道:“還沒有。”
白寧點點頭,“你幫我多看着點,一有消息馬上告訴我。”
蒼月點頭,陶允行與白寧一起進了屋子,書香端上了飯菜,白寧吃着,道:“阿允,我爲何總感覺心神不寧的。”
陶允行伸手探上了她的手腕,閉目沉思了一會兒,道:“體內鬱結過重,我讓小廚房幫你燉着去火安神的藥,記得喝。”
白寧點點頭,陶允行給她夾着菜,溫柔道:“多吃點。”
白寧怕陶允行擔心,便來者不拒的將陶允行夾來的菜都吃了個精光。
陶允行笑着,伸手幫她盛湯,道:“你最近清減了許多,是該多吃一些。”
白寧笑了笑,難得的從一直低迷的情緒中走出來,笑着撒嬌道:“阿允,我想吃魚了,吃陵水村後河裡的魚,我們什麼時候能有空再回去抓,你在下游擋着,我去上游叉。”
她說着,大眼睛微微的彎起來,陶允行的神色柔了柔,伸手抱過她的身子在懷,笑道:“你若是想去,今晚我們就可以去。”
白寧笑了笑,在他的胸前蹭了蹭,嘆口氣道:“阿允,我好累,我不想要這些東西了,什麼官位名利,我只想回陵水村去,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大地主,你是我的上門女婿,我們一家人快快樂樂的生活在一起。”
陶允行心疼不已,伸手摸着她的發,“我可以帶你離開……寧兒,只要你同意,我就帶你離開。”
白寧不做聲,好一會兒才道:“不可以的,已經參與進來了,怎麼再退出去,我現在只想,找到雲姜,辦妥了這裡的事情,然後我們便可以放心的出去遊山玩水了。”
陶允行點頭,“會的,很快。”
兩人說了一會兒的話,白寧神色有些疲倦,陶允行抱着她道:“先睡一會兒,睡醒了再去濟慈庵。”
白寧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此時門外卻傳來一陣腳步聲,書香輕聲道:“王爺,淮安王找您。”
白寧被驚醒,陶允行笑道:“沒事,你先在這裡睡,我去去就回。”
白寧真的有些困了,便點點頭閉着眼睛睡了過去,陶允行細心的給她蓋好了被子,將屋內的燭火滅了幾根,便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大廳內,陶允行走了進去,陶運同正坐在上首的位子,謝氏也坐在一旁,陶允行上前抱拳,沒有稱呼,只是行了個面子上的禮。
謝氏見了陶允行,想要發火卻又不敢發火,上次的事情之後,她真是無法再像以前一樣去巴結陶允行了。
陶運同的神色卻是好了些,道:“坐吧。”
陶允行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陶運同便道:“今日叫你前來,是爲了你二弟的婚事。”
陶允行不做聲,喝着手裡的香茶,陶運同道:“是蘇家的大小姐,芷晴郡主,雖然蘇家沒落了,可這好歹也是個郡主,按理說應該是下嫁,我準備遞奏摺給皇上,請求皇上爲你二弟賜婚。”
陶允行神色淡然,也不做聲,仍是抿着杯子裡的香茶。
陶運同看着陶允行一臉事不關己的樣子,心裡有些生氣,口氣重了幾分,“怎麼說也是你二弟的婚姻大事,你怎的這樣不關心?”
陶允行輕笑,道:“要我關心幾句?恐怕我說了你們也不會聽的。”
陶運同一愣,隨即道:“你什麼意思?”
陶允行咳了幾聲,道:“蘇家不受重用,反而自己一路作死,蹦躂不了多長時間,此時與蘇家結親,不是明智之舉。”
陶允行說着,也不去看陶運同的眼神,只是目光淡然的看着手中的茶杯。
陶運同一頓,又道:“此話怎講?你怎知蘇家離着覆滅不遠了?”
這時候,一直隱藏在門外的陶文行便一股腦的走了進來,站在陶允行面前大聲道:“你少在這裡說風涼話!我看你就是聽見芷晴郡主要嫁給我你心裡不平衡了吧。”
說着,陶文行走上前,冷笑道:“我知道芷晴郡主以前喜歡你,可是先她已經不喜歡你了,喜歡的是我,你少在這裡挑撥關係。”
陶文行說完,轉頭去看陶運同和謝氏,道:“爹爹祖母,孩兒已經跟芷晴郡主情投意合,求爹爹祖母成全孩兒。”
陶運同見陶允行不做聲了,便點頭道:“文兒放心,爹爹明日便去御前遞帖子,請皇上爲你跟郡主賜婚。”
陶文行得意的看着陶允行,目光中充滿了不屑。
陶允行放下茶杯,站起身子道:“既然不聽本王的,那本王也無話可說,你們好自爲之,自求多福。”
說着,便直接走了出去,陶文行一臉的鄙夷,“哼,以爲自己是神仙呢,還會算?”
陶文行輕蔑道:“爹爹,你別聽他的,他就是見不得孩兒好。”
陶運同沒有作聲,直覺卻有些心中慌慌的沒有着落,陶允行不像是個能說謊的人,就算是自己一直與他的父子關係不怎麼樣,他也不會用這些事情來矇騙自己纔是。
陶運同越想心裡越沒有底,便也沒有理會陶文行的話,直接站起身子走了出去。
白寧醒來之時,陶允行正坐在榻上抄寫佛經,白寧砸吧砸吧嘴巴,伸手揉了揉眼睛,道:“阿允,什麼時辰了?”
陶允行放下筆,探過身子來吻了吻她的脣,“剛過午時,餓不餓?”
白寧點點頭,雙手繞上他的脖子,扶着他的身子坐起來,看着陶允行擺在桌上的佛經,白寧道:“阿允,你又在抄佛經?”
陶允行點頭,“一早回來了,看你睡的香就沒叫你。”
白寧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勺,陶允行便道:“書香,將午膳擺上。”
守在門外的書香急忙應聲,隨即拎了食盒進來,將榻上小桌上的東西給收拾了,將熱氣騰騰的飯菜擺了上來。
陶允行給白寧夾菜,幫她盛湯,嘴裡不停道:“多吃一點,看你瘦的。”
白寧點着頭,乖乖的吃着陶允行給她夾的菜,吃了一會兒,白寧像是想起了什麼,擡頭問道:“阿允,淮安王叫你去幹嘛?”
陶允行喝着湯,道:“爲了陶文行的婚事。”
白寧一愣,隨即就笑了起來,“這麼快啊?跟蘇芷晴?”
陶允行點頭,伸手夾了一筷魚肉給白寧,白寧張嘴接過,輕笑道:“陶文行肯定樂死了,覺得自己傍上蘇家,以後說不定可以靠着蘇芷晴謀一個好官職,淮安王也是高興的吧。”
陶允行笑笑,“他們都是一副嘴臉。”
白寧心裡樂不可支,捧着碗喝粥,心裡暗暗的想,放現代,這蘇芷晴就是活脫脫的白蓮花女神,陶文行這等虛有其表的富二代,也算是個屌絲了,屌絲逆襲了女神,這可是個勵志的故事啊!
白寧想着,心裡又打起了小算盤來,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個不停,陶允行笑道:“你又在打什麼主意?”
白寧輕笑了幾聲,“阿允,那一次在淮安王府謝氏的壽宴,陶婉夢可是成了蘇芷晴的替罪羔羊呢,這次有個好機會,我可一定要利用一下。”
陶允行皺眉,“好機會?”
白寧輕笑,起身伏在陶允行耳邊說了幾句話,陶允行忍不住笑了出聲。
白寧得意的看着他,“怎麼樣?夠不夠還回來當日蘇芷晴陷害我的力道?”
陶允行點頭,“你啊你……鬼靈精!”
白寧笑了笑,兩人吃完飯,便一起出了門去濟慈庵。
坐上了馬車,白寧吃着點心,道:“蘇芷晴明明被孟雲塵給睡了,你說她會怎麼跟陶文行解釋自己已經不貞的這件事?”
陶允行搖頭,白寧咬着手指想了想,道:“依着蘇芷晴的性子,肯定會在大婚之前搞一次行動讓陶文行以爲她的第一次是陶文行的,所以麼……”
白寧笑了笑,“她要是這樣做,更加能方便我的計劃實施,這個京城第一才女美女,該是要狠狠的被整一下了。”
白寧眯着眼睛想着,道:“阿允,蘇芷晴是清夜子的人,清夜子既然讓她提前從蘇家退出來,就是要保住她的命,既是如此,那清夜子肯定是還有地方能用得上蘇芷晴纔是。”
陶允行點着頭,白寧又道:“阿允,你說清夜子是不是還在醞釀什麼陰謀?”
陶允行皺眉想了想,道:“他在暗我們在明,無法洞察他的走向,只能做到謹慎小心。”
白寧想了想覺得也是,點點頭,陶允行又道:“不過清夜子最近去了西域,投靠了西域皇上,想必也沒有那麼多的閒心思再回來。”
白寧點點頭,道:“希望老天爺開開眼,善惡到頭終有報,狠狠的收拾清夜子這個老混蛋。”
這時候,馬車已經慢慢的停了下來,外頭的小廝道:“王爺王妃,已經到濟慈庵了。”
白寧撩開馬車的轎簾,見此刻自己正在一處綠樹環繞的環境中,和陶允行一起下了馬車,白寧看着不遠處掩映在綠樹中的庵堂,‘濟慈庵’三個字很是顯眼,白寧笑了笑,伸手扯了扯陶允行,“阿允,走吧。”
陶允行點頭,兩人步行上了山,一路走到濟慈庵的門口,門口處有一位正在掃地的小尼姑,見了二人,急忙行禮道:“兩位施主,庵裡不接待外客。”
白寧笑笑,“這位是允王爺,煩請小師傅通報一下,就說是故人到訪,公主殿下一定會知道的。”
那小尼姑聽了白寧的話,又擡頭看了一眼陶允行,臉色飛快的紅了紅,急忙點頭道:“那就請二位施主稍候片刻。”
說完,便匆匆的走了進去。
白寧捅了捅陶允行的胳膊,笑道:“你看吧,你的魅力都征服小尼姑了呢。”
陶允行不做聲,只是轉身看了白寧一眼,眼中有溫柔和無奈的神情。
小尼姑很快去而復返,低頭道:“二位施主裡面請。”
白寧點頭道謝,跟陶允行一起走了進去。
到了禪房內,白寧便見蓉今正坐在榻上靠着窗邊抄寫佛經,白寧輕聲道:“蓉今!”
蓉今停下手裡的筆,笑道:“白寧,允王爺,你們來了。”
白寧點點頭,和陶允行一起走上前去,坐在了蓉今的對面。
桌上有茶壺,蓉今伸手給兩人倒了茶,道:“窮山僻壤,也沒有好茶招待。”
白寧笑着搖手,道:“蓉今,你在這裡住的還慣嗎?庵裡的尼姑有沒有爲難你?”
蓉今笑笑,“沒有,庵裡一共沒有幾個尼姑,都是順和的人。”
白寧點頭,“那就好。”
蓉今問道:“雲姜來消息了沒有?”
白寧搖頭,“沒有,只是昨天,雲姜臨走時囑託我好生照顧的小黃雀忽然有些異樣,似乎是能找到雲姜的樣子,我將它放走了,現如今還沒回來,你放心,一有消息我立刻讓人通知你。”
蓉今點點頭,手中的珠串不停的轉動着,皺着眉道:“唐明珠一定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這條線索,一旦讓她知道了雲姜手裡有藏寶圖,她是必定要找到的,白寧,你一定要保護好雲姜,一定不可以讓他有危險。”
白寧點着頭,“你放心,我一旦找到雲姜,一定將他弄到安全的地方去。”
蓉今想了想,道:“最好的地方是回宮,父皇對雲姜有情,不會允許旁人在眼皮子底下害他,唐明珠膽子再大,也不敢在皇宮裡動手的。”
白寧點點頭,兩人又說了一會兒的話,眼看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白寧才道:“我隔幾天就會來看你,你獨自在這裡,一定要小心。”
蓉今點點頭,走出門去送兩人。
白寧和陶允行出了濟慈庵的門,陶允行卻伸手拉了白寧一把,與她一起將身子隱在門口的大樹後,並沒有離開。
白寧一驚,卻也知道陶允行定是發現了什麼,也聰明的沒有做聲,只是靜靜的看着外頭。
一個身形高大的人走了出來,四下看了看,便直接的往山下走去,白寧一驚,這人竟是阿木斯汗?
陶允行輕笑,拉着白寧的手走出來,阿木斯汗內力極深,陶允行和白寧剛纔隱藏了呼吸,纔沒有被聽出來,此時已經恢復了正常的呼吸,阿木斯汗自然是一下子便感應到了,急忙如臨大敵一般的轉身往後看。
陶允行和白寧幾步走上前去,站在阿木斯汗身前,阿木斯汗一怔,隨即開口大笑道:“原來王爺王妃早就知道在下藏在裡頭了。”
白寧皺眉,“阿木,你來這裡幹嘛?不要告訴我你也想出家?這裡可是尼姑廟!”
阿木斯汗一頓,繼而哈哈大笑,“我怎麼可能來出家?我纔沒有這個功夫呢,只是出來遊山玩水,剛好來尼姑廟裡借點水喝罷了。”
白寧輕笑,“阿木,你當我是傻子啊?”
阿木斯汗毫不在乎的笑着,“王妃說笑了,真實的原因就是這樣,我爲什麼要騙你們呢。”
白寧皺眉,拉着陶允行的手道:“走,你這是逼着我跟你友盡的節奏!”
阿木斯汗一愣,沒聽懂白寧的這句話,卻也知道白寧是真的生氣了,急忙上前幾步跟了上去。
幾人上了馬車,白寧道:“你真不打算說?”
阿木斯汗尷尬的笑着,陶允行卻淡淡道:“阿木可汗,應該是爲了蓉今公主而來。”
白寧一愣,隨即看向阿木斯汗的位置,見他神色大驚,心裡便有了數。
阿木斯汗頓了頓,終於開口道:“王爺好玲瓏的心思,沒錯,我是對蓉今公主一見鍾情。”
白寧大驚,不可置信的看着阿木斯汗,阿木斯汗卻一臉的坦然,“自從進宮第一次看見公主,我便深深的喜歡上了公主,我阿木斯汗三十二歲,從來沒有覺得女子有什麼不同的,蓉今公主是第一個給我這樣感覺的女子,可惜我已經知道了,公主心裡已經有了人,鐵真族的男兒都是坦蕩的,不會去強逼女子服從,所以我選擇了保守這個秘密,不讓別人知道,只是偶爾來看看公主。”
白寧一怔,聽到一直大大咧咧的阿木斯汗說這樣的話,白寧心裡還是有些感慨的,想到蓉今被這樣一個外表粗狂內心細膩的人喜歡着,白寧也替蓉今高興。
可是蓉今一顆心都在雲姜身上,雲姜的一顆心又在那個神秘的穿越前輩身上……
白寧只感覺一團糟,爲什麼感情就非要是這種死衚衕,就不能轉一下嗎?
阿木斯汗見白寧的樣子,笑道:“王妃放心,我不會傷害公主,也不會逼迫公主,只是偶爾來看一眼便好。”
白寧急忙搖手,“阿木,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相信你對蓉今是真心的。”
阿木斯汗笑了笑,沒再做聲,馬車緩緩的駛入了京城,阿木斯汗道:“我在京城中留的時間也不多了,下個月便要回渝水去了。”
白寧點頭,道:“我跟你一起回去一趟,見見那個龐巧英,然後咱們一塊兒去宴賓樓吃頓飯,當是爲你提前踐行。”
阿木斯汗點點頭,“好!”
馬車駛入了阿木斯汗的驛館,在驛館門口停下,白寧下了馬車,跟阿木斯汗還有陶允行一起上了樓。
門口的人見了阿木斯汗,急忙行禮,阿木斯汗道:“把門打開。”
那人急忙點頭,伸手推開門,白寧走了進去,便見龐巧英正坐在牀上繡着帕子哼着小曲兒,一旁的桌子上擺了精緻的糕點和熱茶,好一副悠閒自得的樣子。
白寧笑着走了進去,龐巧英一驚,以爲是阿木斯汗來了,急忙笑着放下帕子走上前,見了白寧,龐巧英一愣,隨即就尖聲道:“白寧,你來這裡幹什麼?”
身後的阿木斯汗上前,一巴掌將龐巧英掀翻在地,“沒大沒小,怎麼跟王妃娘娘說話呢!”
龐巧英被這一巴掌給打蒙了,嘴裡都有了血腥味兒,可還是急忙從地上爬起來,委屈道:“大汗,這個女人很壞的……”
阿木斯汗皺眉,“這是允王妃,你莫不是不要命了?”
龐巧英一愣,看向白寧,也看到了白寧身後的陶允行。
竟然是允王?!
龐巧英心中泛起一股子的嫉妒,憑什麼啊,這個白寧怎麼這麼好命,竟然能做了王妃!
自己呢,本以爲是個母儀天下的命,好容易跟了軒轅烈,卻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龐巧英想到這,更加氣憤,憤憤的看着白寧,敢怒不敢言。
白寧輕笑着,“龐巧英,別來無恙啊!”
------題外話------
龐巧英真的是個母儀天下的命!只不過這個母儀天下,跟她所理解的不一樣……明天揭曉答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