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你跟娘都留下,我上山。”
寧筱芸站了出來。
她不是不怨孃的,昨天發生那麼多事情都是她一個人在承受着,可是她也覺得娘是可憐的。
她沒辦法也沒有立場去勸解二妹,她更不會在這個時候去安慰她娘,但是關於上山這件事寧筱芸覺得自己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不必再說了。”
她們都解決不了現在的問題。
“大姐,你上點心。”說話間寧子柒又看了陳氏一眼,那是明顯是不信任。
陳氏被她這個眼神刺傷了,心裡更痛到不行。
“二妹,娘她……”
寧筱芸也看到了她這個眼神,想要爲娘說兩句,但到了嘴邊的話她卻怎麼都沒辦法說出來。
陳氏明白這是她活該,孩子現在怎麼對她都是她要去承受的,她現在清醒了,想要孩子原諒自己就要用行動來證明。
“筱芸留下照顧小文兒,娘跟子柒上山。”
“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爹沒了,家裡就剩下你一個長輩,你要是再出事了,我們姐弟三人就隨便別人發落了。”
寧子柒語氣冰冷,說的也是事實。
她這話,的確是歇了陳氏的心思。
寧子柒深吸一口氣,確定了自己體內真的沒有了痛感身體也輕鬆了不少,轉身往外面走去。
傷痛自動癒合,這是很奇怪的現象,她更不確定的是以後她要是還受傷,是不是依然會自行復原?
又或者,是跟她之前做的夢有關?
一陣寒風打斷了她的思考,穿着非常單薄的她差點就沒有勇氣繼續往外走了。
陳氏跑回屋內將範嬸兒留下的那件棉衣抱出來緊緊的裹在了寧子柒的身上,“外面冷,把這個穿上。”
“不用,我是上山不是趕集。”
寧子柒拒絕,雖然心裡有些感動陳氏這一舉動,可說的話還是那麼的不客氣。
陳氏也不生氣,只是紅着眼睛看着她,“那你早點回來。”
寧子柒有些不習慣這種相處方式,點了點頭埋頭就闖進了刺骨的寒風之中。
這個破房子就在山腳下,屋子的一側有一條上山的小路,長期沒有使用現在只能看清一點點痕跡了。
下雪之前,山上的猛獸都是要先填飽肚子的,獵戶如果這個時候上山跟猛獸搶食,就是在把自己往猛獸口裡送。
寧子柒順着這依稀可循的小路開始往上山走去。
她走的有些慢,有些搖晃,這是她做給一直在門口擔心張望的母女二人看的,她一夜之間從半死不活恢復都健康如初聽起來相當驚悚,她不知道怎麼去解釋,也不想去解釋。
不過這上山的路確實也不好走就是了,剛下過雨不久的地上泥巴相當的溼滑,剛爬完這條小路寧子柒就找了一個粗樹枝來充當自己的柺杖。
山林的邊緣,寧子柒停下轉過身回頭一看,那個茅草屋好像只需要她輕輕一戳就會倒下一般,而在那個屋子的外面,陳氏和寧筱芸母女二人還在門口張望着。
似乎,這麼遠的距離,她都能看到兩人嚴重的擔憂。
她想,這便是親情吧!
是她之前一直缺失的東西。
直到看不到寧子柒,母女兩人才進屋去,將範嬸兒留下的棉衣蓋在了小兒子身上,母女兩人手拉手焦急的等待着寧子柒的回來。
上山之後的景象並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樣,外圍因爲獵戶常年打獵,學聰明的動物都不怎麼出現了。
這,並不是一個好現象,這意味着她想要找到獵物就必須要往深山進發,這個時代的深山存在着很多的不確定因素,她雖然能感受到自己的身手還在,可這個身體的力量卻是不夠的,她不確定如果真的遇上了危險,能否全身而退。
但現在由不得她多想,活下去必須先要保證有食物供給。
這個時代,餓死的人比比皆是。
至於小弟的病,她心裡其實也已經有了辦法,她要在這山上找的是一種類似野草一樣的東西,學名叫臭蒿,這東西多分佈在海拔一兩千米的山坡。
莖圓柱形,多條縱棱有葉柄和花序的枝,葉捲曲皺縮,暗綠色直棕綠色,完整的葉爲二回羽狀深裂,小裂片線狀披針形。氣特異,味苦,辣,微有清涼感,可清熱消腫。
現代的寧子柒常常會因爲執行一個任務要深入到環境最爲惡劣的地區,這就意味着她必須要積累下來很多知識和能力,有時候更是會因爲這些知識而撿回一條命,所學所知皆爲已生。
現代前世,她記得有次出任務受傷,逃到了一個深山裡面,當時下着大雨傷口發炎,又有人對她窮追不捨,她剛好看到這種東西,好像聽人說有用。
情況危急她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抓了幾把揉碎敷在傷處和其它部位,沒想到竟然讓快燒的迷糊的自己退燒,恢復了清明的理智和思維方式,成功的撿回了一條命。
後面回去之後她還專門研究了這種東西,雖然很常見,但的確是危急時刻最好的東西。
如果在這裡找到這個東西的話,就無疑解決了寧子柒現在一個大問題,有了臭蒿寧啓文的燒就能退下去了,只要燒退了,其他的事情她再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