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在幹什麼?”楚姨娘的聲音響起。
趙鬆梅正要回頭,突然一股大力使來,她腳下不穩,一個踉蹌,身形的就往前衝出兩步,直直的倒進了宋天平的懷裡。
宋天平順勢將她攬住,沒讓她摔到地上。
“哎呀,大少爺,你這是幹什麼,趙姑娘可是我請來的客人,怎能這般失禮,候爺你瞧!”楚姨娘失聲叫道。
趙鬆梅覺得今兒真是倒黴透頂了,竟被福兒這丫頭連番算計,先是摔進水池裡,現在又直接撞進人懷中,現在還不明白,那真是白長這麼大了。
只是不明白,何以楚姨娘要把她和宋天平扯在一起。
“天平,你這是在做什麼,光天化日的,實在有傷風化!”宋清輝一眼就看到兒子懷中攬着個女子。
心想再怎麼荒唐,在自個屋中即是了,可這花園子邊上,人來人往的,看進人眼中,像什麼樣子。
“還有這姑娘,這姑娘是……”瞧着也不像是府中的丫環,剛剛楚姨娘說什麼,請來的客人,楚姨娘身份低微,能請到的客人,想來不是什麼大家閨秀,如此,倒也沒招什麼大事。
但他這行爲,實在太沒體統了些,宋清輝臉上帶出些惱意。
趙鬆梅穩住身形,就攬在身上的手一把給推開了,心知這是中了別人的算計,片刻間便收拾好心情,再擡頭時,臉上已波瀾不驚。
“這是趙姑娘,趙姑娘於妾身有救命之恩,今兒特意請趙姑娘過府敘話,不想……”隨即便又看向趙鬆梅,問道:“姑娘這是掉進水裡了麼,怎麼這般不小心,倒是我招待不週了。”
“她自個不小心,怎麼怪得上你。”宋清輝不滿道,心想這姑娘來人府中做客,竟掉進水池子裡去,別是耍什麼心機,看了眼宋天平,好在兒子身上是乾爽的,不過剛剛,卻也是抱進了懷裡,想到這兒,臉色又不好看了。
趙鬆梅聽着宋清輝這話,頗有些惱怒,若不是你府中的丫環連番出手,她又怎麼會中招,如今倒好,還怪上她了。
“候爺這話說得倒是極是,全是我自個不小心罷了,出來也有些時候了,家兄想必等得着急了,小女子這就告辭!”趙鬆梅雖一身狼狽,仍儀態端方的行了個禮。
“你家兄!你兄長是誰?”宋清輝聽着這話,不由開口問道。
“候爺還不知道吧,趙姑娘的兄長,是今科的進士,已經派了官,如今在六部任職呢!”楚姨娘臉上帶笑道。
“哦,我想起來了,上次你說的趙姑娘,就是她!”宋清輝這會兒總算想明白過來了。
之前楚姨娘還說要把她說來做長媳的那個,家世是差了些,模樣倒長得還不錯,是了,如今其兄也是個官員,剛剛那情形可不能這麼不了了知,不然傳出風聲,豈不是說他們候府太過欺人。
“趙姑娘別急,你這一身都溼了,我讓丫環拿身乾爽的衣服給你換上,不然這麼出去,可怎麼好見人,再則吹了風,怕是會生病的呢!”楚姨娘又豈會讓她就這麼走了,說話間,忙丫她身後的兩個丫頭使眼色。
柳兒、福兒兩個丫,便立馬上前,一人一邊的將人給扶住。
趙鬆梅那想讓這兩丫頭扶,兩手齊動,左右一拐,直接將人給格開。
“趙姑娘,我知道是一切都是我的不是,你也別跟丫頭們過不去,先去換身衣服,若真生病了,豈不是讓我內疚難安。”楚姨娘軟言細語,越發襯得不講理的反倒是趙鬆梅了。
趙鬆梅心中長嘆,這些後宅婦人們,手段也真是厲害。
“趙姑娘,請吧!”柳兒低眉順眼道,福兒跟在旁邊,卻是一聲不吭。
“先去換衣服吧,別真生病了。”宋天平也在一旁勸說了一句。
她還能說什麼,擡眼看了一眼宋天平,見對方衝她點了下頭,趙鬆梅便跟着兩丫頭走了。
待人一走,楚姨娘便露出一副委屈模樣:“候爺,這趙姑娘怎麼說,也是妾身請來的客人,她如今在府上出了事,可讓妾身怎麼好對其家人交代呢,她兄長雖只是一個小官兒,可素有才名,難保以後就一定還是個小官兒,這若是記恨起妾身來,妾身倒也不怕,只別牽連了咱們候府纔好。”
這事還真不好交代,宋清輝有些頭疼,今科進士,能榜上題名的,那就沒有一個是簡單的,而且文人殺人都不用刀,就憑那張嘴,就憑手中的那隻筆,都足以讓人寢食難安了。
“你這混小子,好端端的,做什麼把人姑娘摟進懷裡!”宋清輝頭疼的罵道。
“事已至此,父親只說要怎麼辦就好了。”宋天平平靜的說道,只看向楚姨娘的時,露出個嘲諷的輕笑。
楚姨娘看他這表情,沒來由的囉嗦了一下,有些心虛的想道,別不是看出什麼來了吧,可看出來又怎麼樣,今兒這事,總得有個了局。
“趙姑娘與妾身有救命之恩,候爺萬不可委屈了趙姑娘啊,再則其兄……”楚姨娘遊說道。
“行了,這些我都知道了,就你這麼囉嗦,沒事,請她過府來做什麼,你不請她來,不也就沒這事了嘛!”真是讓他頭疼得緊,偏這娘們還在這裡鬧騰。
“候爺怎麼倒怪到妾身頭上來了,這分時是大少爺的不是,趙姑娘模樣秀美,可也不是什麼沒身份的人家,隨便能動的。”楚姨娘話中有話,意指是宋天平見色,圖謀不軌。
“也對,說來說去,也就你是這混小子的錯,你那一院子的美人兒還是夠,怎麼就瞧上她了,我瞧也就那樣,沒什麼值得稀罕的。”宋清輝十分不滿的說道。
“候爺也別急着罵大少爺,就算是大少爺的不是,你也得先想個章程出來,只妾身提醒候爺一句,趙姑娘這身份,也不是能隨便委屈的。”楚姨娘急切道。
“你說,你如今是個什麼意思。”宋清輝被鬧得更心煩了,指着宋天平問道。
“一切聽憑父親做主。”宋天平拱拱手道。
楚姨娘一聽這話,就覺得事成了一半,嘴角不由露出些笑意來。
聽我做主,我能有什麼主意,宋清輝被煩得不行,臉上的神情,也無一不顯露出他的煩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