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松柏對老二生出些不滿來,覺得家裡幾個兄弟,個個都比小梅子要大,卻讓她來做飯,雖然是事出有因,可這麼點大的小人兒,燙着傷着可不讓人心疼的麼。
不過小梅子的話,也讓他覺得有幾分道理,若什麼都不讓她沾手,以後豈不啥也不會,家境本就不好了,若人還沒幾分本事,豈不真要成老姑娘嫁不出去,那真是害了她一輩子。
想清楚這一段,他也就不再阻攔着她幹活了,雖是心疼妹子,卻也不能把人給教壞了。
趙松樹三人倒也沒回來得太晚,看着天擦黑,人就回到家來了。
趙鬆梅聽到叫門聲,跑去給開了門。
“怎麼還把門給栓上了?”趙松樹問道。
一說到這個,趙鬆梅不由一陣氣悶,她都問了好一陣了,這嘴也式緊了些,一句話沒套出來。
只道:“這不天黑了麼,也纔剛把門給關上。”
幾人也沒多想,各自進了屋。
趙松林進門時,從懷裡摸出兩個青皮果子來,塞在她手裡。
“早上的時候都說要給你帶果子吃呢,結果沒碰上,下響巧了,摘了好幾個,這兩個是給你的。”一臉的笑意,還衝他眨眨眼。
“謝謝三哥!”趙鬆梅也是一臉驚喜,山中的野果子太酸,不過如今他們食物潰泛,能嚐個異味都算不錯了,更何況這還是實實在在的水果,以前她哪天不吃上好幾個,可現在想吃,那就得碰運氣了。
聽到廚房的動靜,趙松林擡頭看了一眼,隨即臉上的一臉喜色:“已經回來了啊,我回來一路上還想着,牛車腳程快,肯定比咱們還先到家,果不然。”說着放下身後的揹簍,就伸長脖子往屋內看,可惜光線太暗,什麼也沒看到。
只涎着臉問趙鬆梅:“是不是買了好多東西回來,可有吃的沒有?”他的肚子早就餓了啊!
“不知道,東西太多,我也沒去翻看,不過飯快做好了,一會兒就能吃,你先忍忍啊!”知道他肚子餓,趙鬆梅忙說道。
“嗯嗯!”趙松林點頭應下,只要有吃的就好,他也不是隻會挑好的吃的人。
“老三,老四,累了一天,你們去歇會,這裡我來收拾。”趙松樹喊了一聲,手下卻沒停,將籃子裡的藥草都倒了出來,挨個分類。
天色已經暗下來,院子裡的光線也不是很好,拿近眼前,倒也能勉強分辯出來。
“二哥,你也累了一天,不如明天再拾弄吧!”趙鬆梅體貼道,也走過去跟着幫忙。
“沒有多少,今兒就弄好,明天也省些事。”趙松樹道,心裡卻有些鬱悶,一個下午的時間,三兄弟也沒閒着,可是找到的藥草,明顯比上午時少了大半,他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想着是不是找的地方不對,明兒再換個地方。
因爲天暗,趙鬆梅倒沒發現什麼,看他緊持,也幫着一些歸整,這些藥草,最好是明兒就送到鎮上去,一則可以快點換錢回來,二則,沒處理好的藥草,放在家裡也容易壞掉。
趙松林得了話,直接就往屋裡奔去,他早就心癢難耐,想要看看都買了些什麼回來。
趙鬆材雖然也好奇,不過到底識過幾個字,人要懂事幾分,沒往屋裡去,而是直接進了廚房幫忙。
“,我來幫你。”
“行啊,一個個都懂事了,之前小梅子還說着做飯呢。”笑着說了句,又道:“既然是來幫忙,那就過來幫我燒火吧,今兒新買了炒菜的鍋,咱們今兒晚上就炒菜吃。”
“好啊,好啊!”趙鬆材高興的應道,他這人不挑食,但炒出來的菜,比放在米飯裡煮的菜,哪一個更好吃,這都不用說。
柴禾燒得啪啪響,鍋裡散發着飯香味兒,熱騰騰的蒸四下飄散,趙松林在屋裡翻東西,翻得嘩嘩作聲,而趙松樹兄妹倆,在院子裡,小聲低語,不時輕笑,安靜了一天的家裡,此刻一家人都聚在家裡,雖各幹各的事兒,可也滿溢着溫馨的氣息。
兄妹幾人關在屋裡,卻是不知,外面的流言,如同風一般的刮過,在有心人的耳中,各自留影。
錢氏得了消息,心裡很是一陣氣悶,晚飯時都只吃下半碗飯。
她一雙眼睛,就盯着家裡的錢袋子呢,誰能想到,她說什麼,就同意什麼的老爺子,竟然會揹着她玩這一手,私下給幾個小東西銀子花。
要知道上次江哥兒回來,也只是如同往常一般的給了飯食錢,多一個沒有,可對這幾個小東西,他倒還真是大方,一出手就幾兩銀子。
若不是人家招搖,拉一大車的物什回來,她這還被瞞在蠱裡呢,這個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老東西。
錢氏氣得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手心一陣發疼。
“娘,你說阿爺這是什麼意思,若真捨不得,當初還分什麼家啊,這分了家吧,那就是兩家人,他還把咱們家的銀子,拿去送外人的。”趙鬆清心裡也是一陣不平,有那銀子,還不如給她拿來買朵花戴,竟拿去給外人的。
錢氏本就生氣,聽她這話,火氣竟是半點沒降下來,恨聲罵道:“這老不死的,我看他是越老越糊塗了,也不想想以後誰養着他,竟把銀錢給外人,以後老了,誰還能來看他一眼不成。”
“就是啊,我還是他親孫女,也沒見對我好一點的。”趙鬆清抱怨道,她因是女兒,趙老頭夫妻倆,對她並不親睞。
趙鬆清也是越想越氣不平,若是沒分家之前,老爺子給三房幾個銀子花,她也不說什麼了,可這都分了家了,還給銀子,這就不對了吧!
拉着錢氏的胳膊道:“娘,這事不能這麼算了,有了一次就有二次,接二連三的,以後把咱們家底搬空了去,咱們都還不知道呢,阿爺是真老糊塗了。”
“說得是啊,這事怎麼也不能這麼算了,揹着我們,也不知拿了多少銀錢去貼補,虧得我爲了這個家,整天操心着,從哪裡能省出幾個來呢,趕情我省出來的銀子,就讓他這麼拿去散財了。”錢氏憤憤不平道。
母女倆個在屋裡咒罵着趙老頭,趙老頭卻是混然不知,他現在身體不太好,連出門都少了,更不會有人跑來家裡,跟他說閒話的。
再說王氏那人吧,性子摳門得緊,在村裡也沒個知心人,誰也不會跟她來通風報信。
如此,對外面的風聲,老倆口竟是半點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