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悠悠轉身,目光四觸,她淡淡的走了進去,“不是讓你多休息嗎?幹嘛還這麼早起來?”
“你一夜都睡不安穩,你以爲,我就能睡着?”墨子安深深的看着她,很是心疼,“小悠,你就是想等爹孃對唐家真正的寒了心,實實在在的想要過新生活吧?”
微微一怔,心泛起了漣漪。
“你以爲自己是誰?我肚子裡的蛔蟲嗎?”唐悠悠往木盆裡打水,又取了柳枝給他,“你先梳洗,我去做早飯。”
現在直接送魚去【香江酒樓】,倒也不用那麼趕時間了。
墨子安接過柳枝,什麼也沒有再說,默默的漱口。
不一會兒,廚房裡就傳來菜香味,常大夫也提了一桶留下做魚丸的魚進來,“子安,不是讓你多休息嗎?”
“常叔,只是脫臼而已,再說了,你的藥很好用,我感覺好多了。”墨子安漱了口,單手洗臉,又拿起掃帚幫忙掃地,“常叔,今天就麻煩你了,昨晚的事,還真是對不住啊。我也沒有想到那些人竟這麼無恥。”
“我倒無所謂,丫頭的名聲纔是重點。”
墨子安聽着,沉默了下來。
唐悠悠雖然什麼都不說,可哪個女人被人這麼指點還能無所謂的?
儘管後面解釋清楚了,可心裡還是會難過的。
墨子安昨晚一夜未眠,他一想到自己若是沒有及時趕過去,那事情會演變成什麼樣子?
想想就後怕。
“可以吃早飯了,子安,你去看看祖父起牀了沒有?”唐悠悠端着粥出來,看到墨子安一手扶着腰,她蹙了蹙眉,問:“你的腰怎麼了?昨天受傷了?”
“沒事!”
“怎麼會沒事?”唐悠悠放下熱粥,拉着他就進了房間,直接拉開他的棉袍查看,“這裡都擦傷成這個樣子了,你也不吭聲,你當自己是鐵打的嗎?這是怎麼弄的?昨天在茶地裡明明沒傷到腰啊。”
“我也不知怎麼弄的。”墨子安打馬虎眼。
唐悠悠蹙眉想了下,問:“你昨晚怎麼會那麼及時的出現在常叔那裡?”
“就是聽到聲響,所以,趁他們不注意繞到外面,從窗戶爬了進去。”墨子安撓撓
頭,有些不好意思。
“這傷可能就是窗戶上擦傷的。”
“有可能吧。”
從桌上取了藥酒,唐悠悠倒了點酒在掌心,快速且有力的揉擦。
“噝……”墨子安倒吸了一口冷氣。
“忍着點,這裡都淤青了,不揉一下,不行。”
“哦,沒事,你揉吧。啊……”話還沒說完,腰間傳來驟痛,墨子安一時沒忍住叫了出來。他的臉唰的一下紅了,連耳垂也紅得像血珠一般。
太丟臉了,一個男人叫成這樣。
唐悠悠不禁勾脣笑了笑,手上的勁不由的放輕了一些。
半晌,她收手,收起藥酒。
“好啦!出去吃早飯吧。”
吃過早飯,唐悠悠和常大夫就趕去送魚,在酒樓裡再次覈對了茶具協議,沒有異議,便籤了她在這裡的第一份協議。從酒樓出來,唐悠悠擡頭看着萬里無雲的天空,嘴角溢出了一抹笑容。
一旁,江慕白扭頭看去,不由的看呆了。
幾次下來,不管何時看到她,她的打扮都是那麼素淨,沒有戴絹花,更沒有撲粉什麼的,可卻掩蓋不了她一身清新恰人的感覺。今天她穿着一件淡粉色的棉布交領襦裙,清新得像是一株含苞待放的花兒。頭上簡單的雙鬟髻,站在她身邊就能聞到一種淡淡的清香,再加上她那雙明亮的眼睛,自信的笑容,慧黠爽利的性情,讓他不由心動。
“江大哥,那些茶具燒好了,可得給我三套樣品。”
“啊?”江慕白回神,疑惑的看着她。
唐悠悠蹙眉,又道:“我說,那些茶具燒好了,你得給我三套樣品,以後,也按這個辦。”
江慕白點點頭,笑道:“這是自然。”
“那我們先回去了,明天你讓人來我家收魚,我們就不過來了。”唐悠悠接受了江慕白剛剛的提議,每天巴巴的送來一次,的確費時費力。現在家裡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她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
“好!”
“那再見!”
“嗯,再見!”江慕白揮揮手,突然又喊住了她,“小悠,明日的魚丸多一點,備二十斤吧。”
“我回家看看還有多
少魚,儘量多備一點。”
“行!”
目送他們離開後,江慕白立刻喚來自己的貼身侍從,“金福,你去套馬車,我們去找陶師傅一趟。”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這些茶具的成品了。
“是,大公子。”
唐悠悠剛回到村口,李大娘就站在那裡着急的等她。
常大夫停下馬車。
李大娘在下面着急的道:“小悠,不好了,你孃家出大事了。”
撂開車簾,唐悠悠把李大娘拉上馬車,“大娘,你別急,慢慢說。”
“你爹孃出事了,快回去看看吧。子安和你祖父都在唐家,他們讓我在這裡等你,如果你回來了,讓你立刻去一趟。”李大娘越說越急,不停的搓手。
常大夫駕着馬車,急速趕到唐家。
唐家外面圍滿了人,裡面傳來吵罵聲,哭聲,總之亂成一團。
衆人見唐悠悠從馬車上跳下來,又見是常大夫駕馬車,目光不由變了味。
唐悠悠無心理會這些,冷着臉,“讓讓,讓一讓!”她來到院門口,看着亂成一團的院子,驟步朝墨子安走去,“你來這裡做什麼?回去!”
“小悠,你回來得正好,你快去看看爹吧,他快不行了。”
“那與我何關?”唐悠悠錮着他的手,用力往外拽,“你別忘了,我跟這個家沒有關係了。”
“小悠,救救你爹吧,再不救他,他就活不成了。”羅氏聽到動靜從房裡跑出來,兩眼淚汪汪的看着唐悠悠。
唐老太抄起掃帚,怒罵:“你們這些外人,從我家滾出去。”
唐悠悠一記冷光掃了過去,唐老太站着不敢動了。
陳氏在一旁看着,也不敢輕易動手。
“到底是怎麼回事?”唐悠悠扭頭看向羅氏,“你說,我聽聽。”
羅氏擦了一把眼淚,哭着道:“你爹想不開,要尋短見,幸虧我發現早,這才留了條小命。可是,他們一個二個都逼着我們分家,你爹氣得吐了血,這這這……怕是不行了。”
想不開,分家就吐血?
唐悠悠真要呵呵了。
這樣的一個家,他們到底在留戀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