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將軍。”禁衛兵連忙押着人往外走。
徐舒月一邊掙扎，一邊喊道：“墨子安，你這個懦夫，你是不想去承認自己內心的恨，你是不敢去想賤人和彥王的事。懦夫，你以爲這樣就一切都沒發生了？”
墨子安一臉鐵青，差點沒忍住要去揍徐舒月。
他不打女人，但可以爲她破個例。
這個女人真是瘋狗一條，逮誰咬誰。
唐悠悠牽緊他的手，擡頭看着他，輕道：“別跟瘋狗一般見識，咱們之間是憑她幾句話就能挑撥的？先擾了佛門清靜，由她去吧，如今她除了逞一下口舌之強，她還能做什麼？”
墨子安點頭。
大殿裡，飄然大師手中的剃刀下去，上官孜彥頭上的墨發一束束的飄落在地上，不一會兒就一地烏黑。孔美薇咬着脣，拼命忍着淚水，眼前的身影越來越模糊，她眸中的淚水終是滑落下來。
頌經聲中，兩個曾叱吒風雲的男子剃髮點戒，遁入空門。
許久，上官孜彥和南晉元舉行完了儀式，兩人跟在飄然大師身後一起走出大殿。
飄然大師停下腳步，面帶微笑，“可有什麼還要了卻的？”
上官孜彥和南晉元搖頭，應道：“師父，徒兒紅塵俗事已了。”
“那走吧。”
“是，師父。”
孔美薇終是沒忍住，喚道：“彥王。”
上官孜彥停了下來，背影微僵，但卻沒有回頭，“施主，這世上再無彥王，小僧法號隨風。”說完，擡步離開。
隨風，往事隨風。
南晉元的法號是隨雲，兩人的法號差不多的意思。
飄然大師給他們取的法號。
孔美薇捂着嘴，淚流滿面。
唐悠悠扶着她，輕聲勸道：“小薇姐，我們走吧。時候不早了，小佩還在山下等你呢。”
她出城的時間推遲了一天，今晚要趁天黑出城。
“嗯。”
一行人出了皇覺寺，孔美薇頻頻回頭。
大家都沒有說話，沉默的下了山。
山下，停着幾輛馬車，小佩站在馬車旁等他們，見他們下來，而孔美薇哭成了淚人兒，她連忙迎了上去，“
小姐，別哭了！咱們上馬車吧。”
孔美薇點頭，扭頭擦去眼淚，走到幾人面前，深深的鞠了一個躬，“謝謝大家！大家保重！”
“小薇姐。”唐悠悠上前，一把抱緊她。
捨不得啊。
這一別，也不知還能否再相見？
孔美薇拍拍她的肩膀，輕道：“別這樣，咱們應該很快又會相聚的，不管是不是留在青城，我也會在那裡先等你過去。不管以後會在哪裡，我一定不會讓你沒有我的消息。”
“你別騙我？”唐悠悠鬆開她。
“不騙你！”
孔美薇點頭，微笑看向面前的幾人，“大家保重！”
“保重！”
江慕白上前，遞給她一塊檀木牌，“小薇，這個拿着，如果遇到什麼難辦的事情，你就拿着這個【江南墨】或是唐江茶莊。你保重！”
說着，他拍拍她的肩膀。
孔美薇接過木牌，點頭，“多謝大表哥，我知道了，你也保重！”
“嗯，保重！”
小佩扶着孔美薇上了馬車，兩人探着身子朝幾人揮手，“再見！保重！”
“再見！”
馬車越走越遠，墨子安伸手攬住唐悠悠的肩膀，低頭心疼的看着眼眶紅紅的她，“走吧！我們也回去了，別傷感了，她不是她說了嗎？無論如何會與你再見面後，再決定。人各有志，各有各的路。她好，便好。”
“嗯，我懂。”唐悠悠鼻音濃重的點頭。
“走吧。”
“好！”
墨子安朝上官泰寧和江慕白拱拱手，道：“寧大哥，江二哥，我們先回去了。”
“好！回吧。”
墨子安扶着唐悠悠上了馬車，上官泰寧和江慕白也上了另外一輛馬車，前後下山。
……
第二天，墨子安和唐悠悠又一起進宮面聖，正式談了青城擴種茶樹的事情。期間，唐悠悠幾次打量武宗帝，想要從他臉上看到些許傷感，可是她失望了。
沒有！
他就像是沒事人兒一般，絲毫沒有剛失了枕邊人的哀傷。
這就是帝皇的愛，這就是帝皇情。
唐悠悠儘管很明白，
也在歷史上看過不少，但現在瞧着，還是忍不住的嘆了一口氣。
那天賢妃說，羨慕能重新開始的。
這話，她現在明白了。
最是多情是帝皇。
最是無情也是帝皇。
“小悠，你怎麼了？無精打采的？”墨子安伸手在她的額頭上探了一下，蹙眉，“你哪裡不舒服嗎？頭痛？”
“我沒事！只是心裡有些感觸罷了。”唐悠悠摟緊他的手臂，情緒還是很低，“子安，你說，將來寧大哥登基了，他會不會坐在那個位置上久而久之就忘記了初衷？”
墨子安伸手摟緊她，“我們要相信他！”
這個誰能肯定呢？
那個位置最容易讓人迷失。
“我從一開始就不願涉入朝堂之中，想不到命運的安排，不是我們能左右的。如今再回頭看，我真的覺得皇上太……”她沒有往下說，輕嘆了一聲，往他懷裡蹭了蹭。
墨子安的下巴抵在她的頭髮上，閉目深吸了一口氣，“隨遇而安。等到了青城，你想過什麼樣的生活，不會有人能左右你。那些或許更適合我們。”
“嗯，不想了。”唐悠悠點頭。
這些日子經歷太多，她變得有些敏感，有些多愁善感了。
馬車徐徐而行，過了不久，唐悠悠又問：“水黛兒的情況如何？他們講和了嗎？”
“沒有！”墨子安低頭看着她，濃眉輕皺，“小悠，你要操的心真好，那是別人的事，咱們想幫也幫不上，讓他們自己處理吧。明天一早，四姑會陪着小水離開。”
“離開？”
“嗯，他們本也不是一直呆在一個地方的，現在小水有了身孕，我讓四姑幫忙照顧一下她。那裡有四姑，五姑，還有奶孃在，大家都勸勸，或許她能早日想通。”
“你們怎麼都這樣，明明無情，卻還這麼細心的爲對方？”
“我們？”墨子安疑問。
唐悠悠點了點頭，“是啊！你和上官孜彥，你對水黛兒看似絕情，可你還是想辦法安頓好她。上官孜彥也一樣，他自己都這樣了，還給小薇姐一個新生活的方向。”
“我和他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