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風眸中閃過笑意,道謝:“辛苦姑娘了,多虧有姑娘照顧爺。以前,我們就常勸爺安排幾個丫環在院子裡侍候,可爺一口就否決了。”
“啊?”沈承君四下看了看,道:“對不得我這些天都沒看到一個姑娘在這院子裡。”
“對啊!我們爺很潔身自好的。”
“嗯,啊,不對。”沈承君點了點,突然又搖頭,看向左風問道:“你們爺隔壁的房間是個姑娘家的吧?屋裡粉粉的,不可能是你們其中之一的吧?”
她一直好奇,想問又覺得不該多事去管別人的事。
左風怔愣了下,眸中閃過絲絲趣味,“對!那是一個姑娘的屋子。”
“我果然沒猜錯。”沈承君的聲音悶悶的。
左風瞧得很清楚,不怕他日墨一諾找他算賬,又點了把火,“那個姑娘對爺來說是很重要的。”
“她叫傾城?”沈承君問。
左風錯愕的看着她。
她怎麼知道傾城郡主的?
難道爺都告訴她了?可不像啊,還是她猜的?
“沈姑娘,爺跟你說的?”
“嗯,他說傾城對他很重要,醫術還不錯。”沈承君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不知爲何提及這個,她心裡就像有什麼壓住了一樣,悶得讓人心悸。
左風見好就收,“沈姑娘,屬下這就去給爺物色一個合適的柺杖,爺那邊,還請姑娘多費心照顧。”
“嗯,我明白。”
“那屬下告退。”
“左風大哥去忙吧。”
左風點點頭,轉身出了【致遠閣】。
當天,左風就把柺杖送到了墨一諾房裡。
墨一諾扭頭看着牀邊的柺杖,嘴角噙着若有似無的笑容,左風瞧着,不禁頭皮發麻,一般主子有這樣的笑容時,就該有誰倒黴了。
他連忙搶在墨一諾開口之前就解釋,“爺,這是沈姑娘讓屬下備的。”說着,他低頭看向坐在牀前的沈承君。
“哦,對!是我讓左風大哥備的,有個柺杖,你也方便許多。”
“嗯?方便?”墨一諾挑眉。
沈承君點頭,“對啊,我就不用再扶着你去淨房了,我
……”
一旁,左風聽着想笑,可他哪敢笑?
“爺,屬下還有事要辦,屬下這就告退。”
三十六計,走爲上策。
左風獲得墨一諾的點頭後,立刻轉身出了房間。
他站在房門口,拍拍胸口,仍有餘悸。
“左風,你還站在門口做什麼?不是有事要去辦嗎?”屋裡傳來墨一諾聽聲音,左風心下一顫,立刻應道:“爺,屬下關好房門,立刻就去辦事。”
說完,拉上房門,火速離開。
他好奇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更知道留下來的後果,所以,還是走了。
沈承君收回目光,身子坐正,疑惑的看着墨一諾,問道:“左風好像很怕你,他剛剛走的時候,感覺就像是在逃跑。”
“你看出來了?”
“對啊,很明顯啊。”
墨一諾看着她,問:“那我呢?”
“你?你什麼啊?”
“我現在有什麼是很明顯的?”墨一諾說着,嘴角的笑意更濃了,只是寒意也重了。
呃?沈承君嚥了咽口水,心裡有些發慌。
“生氣。”
“我爲什麼生氣?”
“因爲……”沈承君輕瞥了一眼牀邊的柺杖,“因爲柺杖,你覺得自己沒面子,但是,我要很嚴肅的告訴你。受傷了,用柺杖,這沒什麼,你不用不好意思。”
墨一諾嘴角一直掛着玩味的笑容,沈承君瞧着,有些莫名的發慌。
“我又沒說錯。”
“你是覺得我用柺杖就能自己走了,然後,你可以不用在這裡了?”
“對!沒錯啊,等你好起來,咱們就扯平了。”沈承君點頭,根本不知道自己不經意間已點燃某人的怒氣,“你先下來試試,能走的話,我就搬到我祖父母的院子裡去住。”
沈承君只要一想到隔壁是那個對他很重要的姑娘的房間,她就覺得心塞塞。
一點都不願進那個房間。
墨一諾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扯不平。”
“什麼?”沈承君疑惑的看着他,“你救我一次,我救你一次,這還不能扯平?”
“兩次。”墨
一諾提醒。
“什麼兩次?”
“我救你兩次。”
“哪有?不就是懸崖那一次嗎?後面下山的可不能算,如果不是你,我和我祖母還不必這麼狼狽的下山。”沈承君對於下山那晚的事,一概不認是誰救了誰。
這事說到底,她還覺得是墨一諾連累了自己。
“把你身上的匕首拿出來。”
“拿出來做什麼?”
“你拿出來,我就告訴你。”
沈承君一臉戒備的打量着他,許久才慢吞吞的取出匕首給他,“這是我最寶貴的東西,你可不能搶。”
“最寶貴的?”
“嗯,這是我一個小哥哥的匕首,當年如果不是他救了我,我都不知道自己會……”沈承君說着就不禁紅了眼眶,有些說不下去了。
那一年,木錦春帶她下山來青城賣藥材。
因爲她內向,不愛說話,整天都自己一個人發呆。木錦春就想着趁賣藥買日需品的機會,把她帶下山,讓她開擴一下眼界,或許對她能有好處,結果她走丟了,還差點被人賣了。
幸虧那個小哥哥帶人救了她。
從那次意外過後,木錦春就不再讓她下山了。
上次,她偷偷下山,其實還有想過趁機找找當年的小恩人,只是沒有想到這麼巧會碰到百年一遇的大地黴。
“小哥哥?”
“嗯,當年有一個小哥哥救了我。”
“你還記得他?”
“當然,那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聞言,墨一諾心裡莫名的充滿喜悅,又問:“那你還認得出他嗎?”
“不知道,也許見了面,我還是能認出來。”沈承君不敢太肯定,腦海裡浮現出那張一直不曾忘過的臉,她又肯定的道:“我應該認得出,肯定認得出,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出。”
化成灰?
這丫頭說話能好聽一點嗎?
墨一諾伸手照着她頭上敲去。
“噝……你幹嘛打人?”沈承君揉頭腦袋,一臉不悅的瞪着他,“你打人很疼,知道嗎?”
“你該打!”墨一諾眸中含笑,帶着絲絲不自覺的寵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