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門外守着等着伺候的宮女嬤嬤們都在捂着嘴巴偷偷的笑着。
她們既然能被抽調到瑾親王府近身伺候皇后娘娘的,那都是陛下親自過目挑選的,是對陛下和皇后娘娘絕無二心之人。
就是年輕美麗的宮女們,那也是心無旁騖的只願意伺候皇后娘娘的,她們心裡十分清楚,她們被陛下挑中過來伺候皇后娘娘那日起,她們這輩子就是皇后娘娘的人,她們根本就沒有二心。
所以,哪怕是皇后娘娘親自吩咐,她們也不敢去伺候陛下沐浴的,也不想去。
“春喜嬤嬤,將水擡進來。”皇甫瑾揶揄完林福音後,見她臉紅的都不敢擡頭了,也不爲難她了,親自吩咐擡水。
春喜嬤嬤是主管林福音身邊大小事務的主管嬤嬤,聽了皇甫瑾這位皇帝陛下開口了後,立刻應諾,朝着兩個擡着碩大的冒着騰騰熱氣的木桶進了盥洗室。
春喜嬤嬤自己則笑盈盈的走到林福音身邊,給她福了一禮,才擡起頭對林福音說道:“皇后娘娘,陛下早有嚴令,我們這些奴婢們只負責伺候娘娘千歲,陛下那邊需要伺候會讓內侍過來的。”
林福音回過神來後已經發覺了自己剛纔犯了一個什麼樣的愚蠢錯誤。
其實作爲一個現代的靈魂,她當然不願意讓別的女人伺候自己男人沐浴,哪怕是那些對皇甫瑾並沒有其他心思的宮女們……
“本宮知道了,多謝春喜嬤嬤提點。”林福音笑眯眯的對着春喜嬤嬤點了點頭,春喜嬤嬤連道不敢。
春喜嬤嬤一直也是瑾親王府裡的主管嬤嬤,曾經是先皇后的侍婢,也是皇甫瑾極其信任的老人之一,林福音自然對她客氣幾分。
見她如此謙卑,林福音就笑道:“雖然本宮已經是北戎的皇后了,可很多事情並不懂得,以後得嬤嬤的提點還多着呢,嬤嬤不必謙虛。”
春喜嬤嬤聞言更加謙卑了,低頭回稟,“皇后娘娘您實在是客氣了,奴婢一定帶着這些奴婢們盡心盡力的爲娘娘!”
林福音滿意的點點頭,從右手上食指上拔下一個金鑲玉的戒指笑眯眯的遞給了春喜嬤嬤,“嬤嬤,前段時間忙,也顧不上,這個戒指給嬤嬤家的小孫女帶着玩兒。”
春喜嬤嬤家有三個兒子,三個兒子就大兒子給她生了一個小孫女,其他的兒子生的都是孫子,春喜嬤嬤對她那個小孫女極其疼愛,所以林福音賞賜了這個戒指也是投其所好。
果然,春喜嬤嬤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對於主子娘娘的賞賜,那是莫大的殊榮,忙跪在地上接了林福音賞賜的那個金鑲玉的戒指,滿臉感激道:“多謝皇后娘娘賞!”
林福音笑了笑,溫和道:“起來吧。”
春喜嬤嬤這纔起來了,想了想又低聲道:“皇后娘娘,我們老主子早就仙逝了,就由奴婢託大和您說幾句知心話兒。”
林福音坐直了身子,看着她道:“嬤嬤請說。”
春喜嬤嬤又湊近了幾步,低聲道:“娘娘,陛下已經透露出來,日後北戎後宮只有您一位主子的意思了……如今伺候娘娘的大宮女們都是陛下的人,也都是奴婢一手調教出來的,奴婢敢打包票她們不會有什麼齷齪的心思……但日後若是娘娘住進了後宮那就不一樣了,後宮裡的有些大宮女心思多着,娘娘您可要注意着些!”
林福音聽出來她是真心誠意的爲她好,自然點頭應了,又道:“真到了那一天,也要麻煩嬤嬤您幫着本宮注意着了。本宮實話和嬤嬤說了,本宮和你們陛下年少相識相知,的確不想讓任何女人插足其中,哪怕本宮是北戎皇后,也沒有想過爲北戎皇室開枝散葉而擴充後宮。”
雖然那些宮女們林福音根本不放在眼裡,但蒼蠅多了也讓人十分厭煩,若是能一出苗頭就被春喜嬤嬤幫忙收拾了那自是最好不過的。
春喜嬤嬤本來以爲她說這番話可能要被林福音訓斥,只因她和林福音說的話其實是教唆一國國母善妒,一個不好她就要被懲罰的,她也做好了這個準備了……
可沒想到林福音是這個反應。
不但沒有訓斥懲罰她,還和她說以後不打算擴充後宮……
所以,此刻春喜嬤嬤老臉上都是震驚之色。
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曾經老主子娘娘也是想要和先帝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可惜她沒有做到,爲了先帝的基業,不得不忍着眼淚爲先帝廣納妃嬪,擴充後宮。
更是因爲老主子娘娘一生只得陛下一個子嗣,爲了北戎皇室的子嗣延綿,不得不那樣做。
可眼前這位大魏出身的皇后娘娘那一臉的堅定和自信又讓她擔心起來。
若是她和先主子娘娘一樣子嗣不豐那該如何?
林福音不知道春喜嬤嬤心中所想,就算知道,那也不會放在心上。
她好歹自己就是大夫,平時就刻意注意養身,從沒想過她今後會有子嗣不豐的可能。
“不知春喜嬤嬤還有其他的提點沒有?”林福音知道自己的言行讓春喜嬤嬤驚住了,讓她沉默了片刻後纔出言相問。
春喜嬤嬤聞言立刻點頭,“回皇后娘娘,還有朝廷大臣們那邊,以及一些雖然在朝堂沒有什麼根基,但也是富貴門第的那些人家也都要注意着,他們那些人也都眼巴巴的指望着將家族裡的貴女們送到陛下的後宮來。”
林福音聽見這個微微揚了揚眉,笑道:“那些人麼自然有你們陛下擋着。”
“娘娘說的極是!自有陛下擋着……但是若是那些人家故意讓家族裡培養好的貴女們故意來討好娘娘,那也是防不勝防的事情。”春喜嬤嬤十分老道的提醒着。
“嬤嬤說的是,真到了那個時候,本宮自然會注意的。”林福音笑了笑,突然話鋒一轉,“嬤嬤是先皇后娘娘身邊的老人,也願意讓陛下後宮空虛麼?”
本來說的好好的,春喜嬤嬤也沒有對林福音防備什麼,但猛然聽她如此一問,心口一緊,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以頭觸地,“奴婢不敢,皇后娘娘容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