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太醫聞言,一雙老眼不可置信的瞪大了,他還以爲若水長公主是沒法子想了,纔會猜測成妃娘娘是中毒了的。
沒想到,是這個小姑娘診斷出來的!
孟老太醫對着林福音左看右看,在若水長公主面前失態了都不自知。
而林福音面上一直保持着淡定,任由他打量。
還是唐嬤嬤實在是忍不住,咳嗽了一聲打斷了孟老太醫盯着人家小姑娘的臉猛看。
“啊……實在是失禮了!”孟老太醫老臉一紅,但他仗着年紀大和御醫的身份,並沒有對林福音道歉。
林福音也沒在乎,只是溫和的問:“我想請問孟老太醫,除了您老人家,可還認識別的對毒術研究的透徹的高人?”
林福音問這個問題是很有講究的,她問的範圍並沒有侷限於大魏的太醫院,而是將範圍擴大了很多。
孟老太醫心知他自己是沒辦法解除成妃娘娘身上中的無名毒的,他比誰都渴望有人能解除成妃娘娘身上的毒。
不管是誰都好!
可他在腦海中將太醫院那幫人搜索了個遍,就算是民間的那些杏林聖手的老友們也想了一個遍,但終究還是無奈的搖搖頭。
林福音見他搖頭,心裡也是跟着一沉。
就連若水長公主的臉色也再次沉了下來。
花廳的氣氛變得十分壓抑凝重。
其實留在這裡的人,沒有誰希望成妃娘娘真的就那樣死了。
若水長公主忍不住問:“那你可知道成妃要是沒法解毒,最多能撐多久?”
其實若水長公主已經知道了成妃的命格,這一關不能過去了,但她總是心存希望。
希望天無絕人之路,成妃能撐過去這一關,因爲成妃若是撐不過的話,若水長公主心裡也不知道自己能爲大魏再撐多久。
但不管多久,決計是不可能再次撐過成妃的兒子長大成人,能到親政的那一天了……
“殿下,成妃娘娘中的毒十分詭異,這毒一點都沒有傷害人的五臟六腑,對腹中胎兒也沒有一點傷害,但就是能讓人越來越瞌睡,直到最後昏睡不醒。若是用藥吊着,估計還可撐過半月。”孟老太醫對這個倒是清楚。
他說的也是實情。
成妃中的毒實在是太詭異了,這種毒在脈象裡表現的幾乎察覺不出,這也是那些對毒不瞭解的太醫們一直沒有診斷出來的原因。
“真是豈有此理!這下毒之人實在是死不可恕!”若水長公主緊緊的抿着脣,眼裡精光四射,轉頭看着唐嬤嬤,“唐嬤嬤,回去立刻着人調查成妃中毒的事情,這件事先瞞下來,特別是聖上那邊,一個字都不能泄露過去!”
唐嬤嬤老臉一肅,恭敬領命。
若水長公主心裡也已經失望了,轉頭看着孟老太醫道:“本宮不管你回去翻閱醫典,毒典也好,私下找人請教也罷……只要你能保證這件事不讓人猜測出來,你必須給本宮想辦法!”
孟老太醫只好顫巍巍的應是。
林福音知道若水長公主這也是放棄了希望了,之所以那樣命令孟老太醫,也不過是略盡人事罷了。
但她還是不死心,低頭想了想,又看着孟老太醫問道:“那老太醫您再仔細想想,在歷屆太醫院可有和您差不多或者對毒術研究更透徹的前輩們?”
林福音相信,這大魏傳承這麼多年,孟老太醫絕對不是對毒研究最厲害,最透徹的人。
而事實也是如此。
孟老太醫聽了林福音如此一問,一雙老眼突然綻放出強烈的精光來。
林福音還真提醒了他。
“哎呀,老臣想起來了!”顧不得看林福音,孟老太醫朝着若水長公主看過去,驚喜交加的道:“殿下,老臣想起來了!老李,老李他也擅長解毒,他毒的造詣絕對不比老臣差,只是當年他在太醫院的時候,他是個很厲害的全才而已,所以掩蓋了他對毒術造詣上的光芒罷了!”
老李?
當年在太醫院?
林福音腦海裡靈光一閃,難道孟老太醫口中的老李是李老御醫?
就是李一的爺爺嗎?
而若水長公主顯然不知道孟老太醫口中的老李是誰。
她眸光一閃,疑惑的問道:“老李是什麼來路?”
“老李出生御醫世家,先皇在世的時候,他犯了事,被貶黜出了太醫院,從此就回到祖籍,太醫院裡封了他的負責的醫案……”
“也就是說,你口中的老李根本不在京城了是嗎?”若水長公主打斷了孟老太醫。
孟老太醫尷尬的點點頭。
“他祖籍在哪裡?離京城多遠,要是現在傳召他,最快多長時間能趕到京城?”若水長公主一連串的問道。
孟老太醫聽了只能無奈的搖頭,他當年和那個老李其實明爭暗鬥的,互相看不順眼,老李被貶黜出了太醫院,他還高興了好久。
那個時候巴不得此生不再見那個討厭的老東西,哪裡還關注他去了哪裡?
就是他回了祖籍這個還是太醫院其他的人無意中說出來的呢。
“你!”見他根本不知道他口中的老李在哪裡,若水長公主真想讓侍衛將這老東西叉出去扔出皇宮。
不知道人在哪裡,那還說什麼?
她現在就算知道了老李這號高人,那想找到他也要時間。她是能等得及,那只有半月時間的成妃能等得及嗎?
“若不是看在你一大把年紀,本宮真想砍了你的腦袋!”若水長公主氣的吼了起來,嚇得孟老太醫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但林福音以爲孟老太醫口中的老李是李一的爺爺無疑了,就問他:“孟老太醫,您老口中的老李大名是不是李安修?”
“啊?”猛然被林福音說出了老李的名諱,孟老太醫一下子愣住了。
而若水長公主則是眼裡一喜,忙幫着林福音問了一句:“那老李是不是叫李安修?”
“啊,對對,對對!”孟老太醫這才連連點頭,確認道:“就是他,他就叫李安修!”
說完後,忙爬起來問林福音,“姑娘,你是怎麼知道李安修的?難道……你就是他的後人?”
“胡說八道!本宮看你老糊塗了!”若水長公主一聽這老糊塗竟然說林福音是老李家的後人,心裡立刻就浮出了一股不悅的感覺,忍不住不客氣的訓斥起來孟老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