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福音看着自家幼弟眸子裡晶亮的神色,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答應道:“當然,以後有機會了,長姐必定帶你和妹妹出去遊歷這大好河山。”
林思和林念都歡呼起來,在他們幼小的心靈裡,自家長姐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人了,她既然親口答應了日後要帶他們去遊歷大好河山,那必定能兌現承諾的!
看着兩兄妹如此高興,林福音卻暗暗皺了皺眉,真要到那個時候的話,必定是小皇帝已經能獨當一面了才行了。
和弟弟妹妹們親熱的說笑了一陣,若水長公主親自來瞧他們,說是大廚房的膳食已經準備好了,喊他們姐弟三個去飯廳用膳。
林福音看了看天色,笑道:“姨母家的晚膳也太早了些。”
小貝搶着道:“是孃親怕長姐餓着了,這一路舟車勞頓的真是辛苦,稍後長姐可要多用些!”
在小貝的心裡,自從長姐回來後,一直都是哥哥搶着表關心的,也終於輪到她了。
林福音就抿脣笑道:“好,長姐必定會多用些。”
若水長公主也高興,笑眯眯的點頭,“你年少辛苦,沒白疼這兩個孩子,如今這小小年紀就知道處處心疼你了。”
林福音欣然點頭,眼裡都是笑意,“姨母放心,日後他們兩個孝順您的時候更多着呢。”
她曾經仔細的問了林梅,若水長公主的身子在巫醫阿香的調理下已經好了很多,且阿香因爲對巫醫一途又精進了許多,想了法子替若水長公主又續了十年的壽命。所以,林福音纔有這話,這並不是故意討好若水長公主才這樣說的。
若水長公主聽明白了林福音話裡的意思,頗有深意的笑道:“你說的是,以前覺得活得累,也活得沒意思,如今可不一樣了,姨母要好好的活着,活着看你們三人嫁人娶親,生兒育女!”
林福音這回倒是很認真的點頭,“姨母這樣想就好,也不枉我平日裡老是擔心您。這人啊活就一口氣,這一口氣散了,就什麼都沒了。只要有這口氣在,什麼不好的事情都能熬下去了。”
到底,她還是怕若水長公主這口氣散了,不免當着兩個孩子的面前點了一句。
若水長公主還沒怎麼呢,小貝忙跑到若水長公主身邊,雙手抓住她的手,雙眼晶亮的盯着她慈愛的臉,認真道:“孃親,您可以好好的,我可是好不容易有了孃親的,您要一直一直陪着我纔好!”
若水長公主看着小女孩兒晶亮如星的墨黑眼珠,只覺得一顆心都化了,忍不住蹲下身子和她平視,口裡喚道:“我的兒!你放心罷,孃親會一直陪着你……”
林思也緊跟着對若水長公主說道:“姨母,長姐事情多,我和小貝以後怕都要姨母多多照拂了,姨母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長命百歲纔好!”
若水長公主不是扭捏的人,感動過後哈哈大笑的看着林思,“我的兒啊,長命百歲的不是人人都能夠的,姨母不求長命百歲,但求能看到我兒封妻廕子也就心滿意足了!”
林福音聞言抿脣輕笑。
小寶今年才七歲,等到封妻廕子的年紀最少也要再等三十年,若水長公主有這個心氣也就夠了。
孃兒幾個又哈哈說笑了一通,若水長公主拉着小貝的手,林福音拉着林思的手去飯廳用膳去了。
林思和小貝的規矩極好,知道林福音用完晚膳後有事情和若水長公主說,用完晚膳後就行禮告退了。
林福音親自送他們去了若水長公主特意爲他們兩人修的書房。
林思喜靜,若水長公主還特意單獨爲他修了一個小書房,平日若是他願意就還是和小貝共用的大書房。
小貝卻愛熱鬧,即便林思有自己的小書房,她還是喜歡將林思拉着陪她在大書房裡讀書練字。
林思寵妹妹,一向都是隨她的意思的。
所以他的小書房幾乎都是白放在那裡的。
此刻已經是晚春時節,白日裡已經有些熱了,即便是到了傍晚時分,熱氣還是有些的,林福音將兩個孩子送去書房後,再走到若水長公主的院子裡時,就覺得有幾分汗意。
林福音進門後,南嬤嬤親自幫她打的簾子,她忍不住笑道:“這天已經熱起來了,這沒走幾步就覺出來了。”
若水長公主仔細看了她一眼,見她鼻尖果然沁出了一層密密的細汗,忙對黃公公吩咐:“前兒個宮裡送過來兩個南邊早熟的西瓜,趕緊的拿出來一個切了給音丫頭嚐嚐鮮。”
黃公公忙笑道:“正是呢,殿下不提起來,奴才都差點忘記了,那西瓜正放在井水裡頭呢,奴才這就吩咐切了端過來!”
“兩個孩子可喜歡吃了,我怕天還不是太熱,就不許他們吃,原想着再等幾天。你回來的倒是巧了。”若水長公主笑道。
林福音笑了起來,宮裡頭既然送到了長公主府,自然也會送到她府上的,就道:“小寶小貝喜歡吃,等天再炎熱些,我再送些到姨母這裡來。”
“我倒是忘了,宮裡頭自然也會送到你府上的。”若水長公主也笑了起來。
等早熟的西瓜端上來後,若水長公主又吩咐黃公公,“你帶着兩個孩子去園子裡走走,等他們覺着熱了,再讓他們吃幾塊西瓜解解饞。”
黃公公忙笑着應諾。
林福音心裡一嘆,若水長公主真是一顆心都撲在了兩個孩子身上了。
如此,真好!
但想到她要告訴若水長公主的事情,又微微凝了眉。
“這是怎麼了?剛還好好的。”若水長公主察覺到林福音面色不對,忙關心的問她。
如今她的重心也就這三個孩子了,特別是林福音身上擔子重,平日裡其實她最擔心的反而是她這個大的。
林福音就將楚玉衡的事情和若水長公主說了一遍。
若水長公主聽完後,久久沒有言語,她的臉上都是震驚和憤怒,顯然氣的不輕。
林福音想要出言安慰幾句,卻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寧王老匹夫!竟然埋了這麼一手!”半晌,若水長公主才惡狠狠的憋了這麼一句,說完又怪起林遠來,“林遠也是個糊塗蟲……”接着又十分無奈的搖搖頭,“罷了,不說他了。”
人都死了那麼久了,再來怪他又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