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很快就到了家中,看到近一個月未見的女兒,頓時高興的差點哭了,快步走了上去,一把拉着張沁兒上下打量着,生怕出門一趟,就餓瘦了、累瘦了。
等發現張沁兒全須全尾,氣血不錯,看着就精神,這才鬆了口氣,仔細詢問起一路上所發生的事情來,她的重點不在於一路上所見的景色和有趣的事情,而是張沁兒是否一直健康,有沒有生病,在外面一個人怕不怕,吃的東西習慣不習慣等生活細節。
聽着這些絮絮叨叨,張沁兒卻覺得胸口暖的不行,似乎有什麼東西都快要溢出來了。
伸手抱住楊氏,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楊氏被這般緊緊的抱着,心中一動,倒沒有再嘮叨了。
“娘,我想你了,我好着呢,以後也帶你出門玩玩,外面的景色可好看呢。”張沁兒在楊氏的耳邊輕輕的說着。
楊氏眼眶頓時溼潤了起來,都說女兒是孃的貼心小棉襖,果然如此啊!
用力的回抱了抱張沁兒,楊氏笑着說:“好,娘等着呢。”
訴情之後,楊氏也幫着張志仁一起整理張沁兒帶回來的那堆東西,遠遠看着是一堆,仔細一看,發現各種各樣的都有,吃喝玩樂的,無一不缺。
“你啊!怎麼買這麼多東西回來?”楊氏用一副‘敗家子’的表情看着張沁兒,這大老遠的買這麼多東西,帶回來都累啊。
“那邊東西多呢,許多是臨川沒有的,或者比臨川好些的,我想着難得出門一趟,自然要多買些,到時候給大家都送一些,也算是心意。”張沁兒抱着楊氏的手臂撒嬌。
“晗生永安還有三叔的都已經放在縣城宅子裡了,另外我還去看了蓮兒姐。”張沁兒將自己已經給過的人一一說了,省的楊氏不好分配。
聽到張沁兒去過張蓮兒家,楊氏臉色不由得一變,看了看張沁兒,欲言又止。
倒是張沁兒看到自家娘這幅樣子,就大概猜測到了,恐怕這孫氏不止對自己那般不待見,對別人也都如此吧。
又想起孫氏的兒子陳斯文來,雖然沒有怎麼交流,但是看上去卻像是圓滑會做事的人,和孫氏那般性情完全不搭啊。
思索了一會,楊氏終是說了:“蓮兒回來,你們姐妹就說說話,至於她家……還是能別去就別去了。”
楊氏不知道該怎麼和女兒說孫氏這個古怪的脾氣,孫氏性格堅韌,丈夫死了之後,也沒有改嫁,而是一個人拉扯着一對兒女過活,其中的艱辛,想也是知道的,但是孫氏自己能夠恪守女訓,也要求其他的人也如此,並且要求的更嚴厲!
也不知道孫氏在哪裡打聽的,知道她家對女兒不約束,任由女兒胡亂來,乍一見面,就眉毛不是眉毛,鼻子不是鼻子的,鬧的楊氏這樣好脾氣的人都不知道該怎麼和她相處了。
“嗯。”不用楊氏這麼說,張沁兒也是打定主意,今後能不去就不去的了。
等楊氏幫着把這一大堆的東西都清理好之後,就興沖沖的朝廚房走去,打算做幾個好菜來,走到一半的時候,又拍了拍腦門,沒好氣的說:“我忘記衣裳還放在河邊了。”
張沁兒左右無事,就說:“那咱們一塊兒先把衣裳洗了,下午的時候再去各家送禮物吧。”
女兒的貼心,楊氏自然應了。
等中午吃飯的時候,在外頭玩的福兒也回來了,她今天和趙小花到山腳下的林子裡玩去了,所以沒有在第一時間知道自家姐姐回來了,當看到張沁兒時,福兒登時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撲倒在張沁兒的懷中。
等下午去送各家的禮物時,別的人家都很順利,唯獨在張家老宅吃了一頓排頭,連氏和謝氏都將她狠狠的教訓了一頓,說的無非就是她一個女孩子居然敢出遠門,還一走就走這麼久,又說她膽子大,眼裡沒有規矩,又說楊氏不會教孩子,總之就是一頓好罵。
因爲有了孫氏的對比,張沁兒今日看連氏倒格外順眼的很,看到連氏冷着臉罵她,也不覺得那麼難受了,她一副開水不怕死豬燙的模樣,倒弄的連氏謝氏罵的沒有意思了,再說張沁兒也送了不少好東西過來,於是不多久就住嘴了。
等把這些事情做好了,福兒就拉着小寶還有一些平日裡玩的好的小姐妹們,來找張沁兒,要她說一說外面的故事。
張沁兒撿了幾個較爲有趣的說了,惹的這些小孩子們紛紛嚮往不已,恨不得肩膀長了翅膀,能夠飛出去到處看一看纔好呢。
到晚上只剩下自家人時,張沁兒纔對張志仁和楊氏仔細說了鄱陽縣的土地情況,鄱陽縣是附近的第一大縣,水土又好,加上風景又好,置莊子和居住都是極好的。
張志仁聽了這些情況,心裡也覺得那邊的地真好,只不過價錢太貴了些,再說他們在臨川生活,在鄱陽縣置辦莊子,也麻煩的很,怎麼找莊頭,怎麼找長工,又怎麼管理,很是不方便呢。
張志仁考慮的都是務實的方面,張沁兒聽了後,也覺得以目前自家的情況,還真不能這般置辦地產。
等張志仁去洗澡時,楊氏就拉着張沁兒說了一樁事:“沁兒,你老實說,你和樂兒是不是吵架了?”
呃,好吧,後知後覺的楊氏到如今才察覺到張沁兒和張樂兒之間的不對勁。
提起張樂兒,張沁兒臉上的笑容一凝,盯着楊氏反問:“怎麼了?”
“你好不容易回來,樂兒卻沒有過來找你玩,然後對我也好像有些怪怪的。我今天才發現你在去鄱陽縣之前,你和樂兒之間就有些不對勁了。”楊氏把自己的發現一一說了,她臉色很嚴肅,她是一個傳統的家長,自然希望子女和親戚相處融洽,何況以前張沁兒和張樂兒也是好的不得了的。
“沁兒,雖說樂兒還比你大上那麼幾個月,但是要真是有了什麼誤會,你就先認個錯,把話說清楚,你們都是堂姐妹,有什麼事情能夠生這麼久的氣呢?”
“你走的這些日子,我看樂兒也不太開心,每天呆在家裡做針線活,也不怎麼出門找人說話,我看你三嬸都快急死了,問你三嬸怎麼了,你三嬸又不肯說,唉……我是真不曉得你們兩個到底怎麼了。”
聽着楊氏一聲無奈的長嘆,張沁兒也忍不住暗歎,她也想知道張樂兒到底怎麼想?
難道真的不要這姐妹情份,以後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