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和馮氏聯手,張志仁和張志禮的態度也很明顯,馬春花只能吞下一口惡氣,但是她沒有打算放棄,而是在想着該怎麼破壞張沁兒和張樂兒的親事來。
別說現在還沒有定親,就是定親了,她馬春花要是不樂意,照樣能夠弄出手段來!
這一點上,李財寶和她倒是不謀而合了。
張志仁他們陪着張老頭和連氏又說了幾句話,便告辭離去了。
回去的路上,深知馬春花性格的楊氏和馮氏卻並沒有完全感到放鬆,她們都很擔心馬春花還會再鬧出什麼幺蛾子來。
第二天一大早,張志仁就套上驢車,準備去縣城一趟了,因爲再過幾日,就是張沁兒的及笄了,得提早準備好需要用的東西。
楊氏也一塊兒去的,她打算替張沁兒買一支簪子,雖然林氏早就答應會替張沁兒梳頭插簪,但是身爲孃親,楊氏還是很想親自替女兒準備一支及笄簪的。
張志仁和楊氏一出門,馮氏就叫張沁兒和福兒到她家去,大傢伙一塊兒說說話,一起做些針線活打發時間也好,當然,最重要的是可以防止馬春花或者李財寶趁着張志仁他們不在,上門鬧事。
馮氏的本意是好的,張沁兒自然樂意接受,領着福兒一塊兒往張樂兒房間裡去。
張樂兒已經在做活了,桌子上擺着一堆針線碎步,看見張沁兒她們姐妹進來,趕緊起身,搬了兩根小凳子過來。
張沁兒不愛做針線,和她們兩個悶着做了一會荷包,就坐不住了,看到張志禮在切藥材,就過去尋他說話。
富足村在桃花嶺和豬頭嶺中間地帶,地理位置是很好的,兩座山嶺上都長着豐富的藥材,張志禮回家之後,除了照顧地裡的活,就時常進山採藥,替村民看些頭疼腦熱的小病,開的藥材,大多都是自己從山裡採的,只有少部分較爲貴重的藥材,需要特意去縣城買。
所以張志禮每一個月都會去縣城一趟,把多餘的藥材賣掉,再買些需要的備上。
藥草有股特有的藥香,聞着就令人覺得愉悅,聽說張志禮待會還要上山採藥,張沁兒就說要跟着他一塊兒去,張志禮採藥,她就尋一些新鮮的野花。
在張樂兒家待了大半天,直到下午時,張志仁和楊氏回來了,帶着一車滿滿的東西。
到張沁兒及笄的這天,楊氏一大早就起來佈置起堂屋了,此時正是春暖花開的好時節,福兒也特意一早就去山裡採了一些新鮮的花朵,插在大肚青花瓷瓶裡,沾了露水的花朵,顯得格外的精神。
張沁兒穿上元繡娘才做好的新衣服,一頭黑髮順服的貼着頭髮,垂至半腰,臉上略施胭脂,看上去既明媚,又素淨。
她看着張志仁他們裡裡外外的忙活着,看着晗生永安特意請假回來給她過生日,看着馮氏領着張樂兒和甜兒也過來幫忙,滿臉的笑容,只覺得心裡有一股暖流,緩緩流過,令她整個人都覺得格外的溫馨。
前世的時候,大家已經不重視女子及笄禮,而她爸媽常常忙於公事,一家人都難得聚在一起,遇到生日時,也不過一起出去吃頓飯,等她去國外讀書時,爸媽更是往銀行卡里打錢,說句生日快樂,也就算解決了。
前生今世加起來,這及笄禮都算是她人生中最盛大的一次了。
這種被人在意、被人疼惜的感覺真好啊。
不知不覺到這裡已經七年了。
遙想當初自己剛過來時,這具本尊才八歲呢。
張沁兒試着去回憶,卻發現許多記憶已經模糊了,只覺得,現在的她很幸福很幸福,這樣就足夠了。
林氏和鄭成凱也來的格外早,估計城門剛開,就出城了。
今天鄭成凱穿着一身絳色的衣裳,騎在高頭大馬上,少年俊朗的五官,挺拔健壯的身軀,進了村後,頓時就引起村裡大姑娘小媳婦的圍觀,一個個臉紅心跳不已。
林氏看他滿臉的高興,甚至還費盡心思替張沁兒尋找有意思的生辰禮,不覺暗暗嘆息,都說知子莫若母,林氏卻實在無法知道鄭成凱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明明和張沁兒關係這般好,做什麼事情,心裡都會想着張沁兒,上回陪她去鄱陽縣,每看到一樣新鮮的東西,就隨口說:“這個沁兒應該會喜歡。”
“這個很有趣,沁兒肯定沒有見到過。”
“這個人吹的葫蘆絲也好聽,只不過還是沒有沁兒吹的好。”
林氏自認自己善於揣摩人的心思,卻始終沒有看清自己兒子的心思來。
馬車已經到了張沁兒家門口了,林氏回過神,露出一抹笑容來,她手裡拿着一個烏木盒,就是她特意爲張沁兒準備的簪子。
楊氏上前迎接他們,張志仁則安排車伕把馬車停在外面的空地,又順手替鄭成凱將馬牽走。
“伯母。”張沁兒看到他們,露出一抹笑容來。
林氏有些時日沒有見到張沁兒了,因爲鄭成凱說不想娶張沁兒,所以她也沒好意思再叫張沁兒去縣城陪她說話解悶,此時見了,不由得仔細打量着,眉目若畫,肌膚白皙緊緻,長長的黑髮鬆鬆的挽了一個髮髻,穿着一身絳紅色的繡花襦裙,倒和鄭成凱身上的衣裳顏色差不多了。
兩個人站在一起,任誰看,都會覺得這是一對璧人。
“沁兒,今天可漂亮了!”林氏笑着誇讚了幾句,“伯母恭喜你及笄了,以後可就是大姑娘啦!”
“謝謝伯母。”
張沁兒笑着,親自引林氏進屋子坐會,現在還沒有到及笄禮的時間。
“沁兒,生辰快樂。”鄭成凱笑嘻嘻的說着,獻寶似的拿出一個雕花匣子,遞給張沁兒。
張沁兒發現他今天也穿着和她同色的衣裳,不由得心一跳,臉上微微燥熱起來,這個傢伙怎麼也穿的這麼騷包?
張沁兒平時的衣裳大多以素淨爲主,鄭成凱也是一個愛走動的,喜歡穿的都是樣式簡單,色澤單調,像這種絳紅的顏色,兩個人向來都是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