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果放下手裡的活,擡頭看着李二狗,“二狗哥,這葛也不是取之不盡的,不用多久就沒有了。我能讓他們一直忙完這一茬,這之後的事兒,我也幫不上忙。”
李二狗點了點頭,“行!我懂你的意思了。”
“二狗哥,你熱心,也講義氣。我這有事時,我是希望你幫我的,只是我這朝不保夕的。”蘇果面露爲難,一場相處下來,李二狗人還是不錯的。
“我啊?”李二狗豪爽的笑了笑,“你不用擔心我,你這有事,我就過來。沒事,我可以把家裡的田地整一整,再上山打打獵啊什麼的。我以前都白活了,現在想通了,以後就會好好的過日子。”
蘇果點頭,“那就好!”
李二狗撓撓腦袋,“那你忙着,我先回去了。”
“好!”
“果兒,剛剛誰來了?”覃氏從屋裡出來,明明聽到動靜,可又只見蘇果一人在搓着麥冬,神色不由有些緊張的四下張望。
蘇果瞧着她的樣子,不禁蹙眉。
這是怎麼回事?
這些天大家都有些怪怪的,尤其是覃氏,她就像是在防賊一樣。
難道是因爲蘇耀祖回來了?
“娘,我……”蘇果喚了一聲,想問,可想想還是收了聲。
覃氏收回視線,目光落在她臉上,問:“果兒,你有什麼事嗎?”
“沒事了,我剛剛這一停頓下,又想不起來了。”蘇果搖頭,繼續用力搓着竹篩裡的麥冬,又端起簸箕把麥冬的根鬚篩了出去。
覃氏聞言,目光中帶着探究的打量着她。
“果兒,我聽說你那邊的大……大堂哥回來了,你可見過他?”覃氏害怕出事,終於問出了這些天一直想問又不敢問的事。
蘇果把竹篩放下,擡頭看着她,“你說蘇耀祖?”
覃氏的神色驟變,聲音中都帶着絲絲顫音,“對!你們見過面了?”
“見過了,那天在村口,宋安之也在場。”蘇果見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便深吸了一口氣,“娘,我……”她剛要問,外面就傳來吵雜的打鬧聲。
蘇果連忙丟下手裡的竹篩,撒腿就往外跑,還不忘叮囑覃氏,“娘,你就在家裡,別出來。我去瞧瞧。”
村民聽到動靜都走出家門,循聲走去。
蘇果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人,只見李二狗把蘇耀祖壓制在地上,兩人都狼狽不堪。
“二狗哥,你們這是做什麼?”
李二狗見她來了,便鬆開蘇耀祖,火大的從他身上站了起來,“這個蘇耀祖白讀聖賢書了,什麼話都能從他嘴裡說出來。蘇果,我今天打他還輕了,他若還敢亂說話,我非打到他滿地找牙。”
蘇果怔了怔,問:“二狗哥,他幹嘛了?”
“哼!說了不少渾賬話。”李二狗別開臉,看都不願看地上的人。
“李二狗,你個狗蛋,你上蘇果家去幹嘛?”蘇耀祖爬起來,擼了擼袖子還想去打李二狗,蘇果走到他們中間站着,瞪着他,“你還想做什麼?沒完沒了了嗎?”
她多少也猜到了一些。
一定是看李二狗從她們家走出來,蘇耀祖又發神經了。
說着,她扭頭看向李二狗,“二狗,你別跟他一般見識,咱們走吧。”
李二狗點頭,“我今天就看你的面子,下回他再敢不分青紅皁白就動手,我就打殘他。”
蘇果點頭,眼看着村民都快走近,她忙道:“你回家吧,我也回去了。”
這個時候,還是散了好。
省得明天又是關於她的流言滿村飛。
可蘇耀祖卻不這麼想,他攔下他們,“你們誰也不許走,今天正好把事情說清楚了。”
“欸,你這是打抽不成?”李二狗被他這麼一攔,火氣又上來了,上下打量着他,一臉輕蔑,“你們老蘇家就淨出這樣的人?”
“李二狗,你把話說清楚,什麼叫做淨出這樣的人?這樣的人是哪樣的人?”
兩人都在火頭上,一點就燃。
蘇果眼看着兩人又要打起來了,她也懶得攔了,“你們繼續,要打要罵要鬧,我都不攔着。最好就是打死一個,這樣鬧着纔夠大。”
說完,她絕裂的走人,頭也不回。
他們二人看着她的背影,竟都蔫了。
“哼!”兩人互瞪了一眼,各自轉身離開。
還未圍上來的村民,見他們幾人散了,站在原地看了一會,這才滿腹疑惑的回家。
這是鬧哪樣?
蘇果回到家裡,覃氏立刻緊張的迎上來,“果兒,出什麼事了?”
“沒事!就是李二狗和蘇耀祖打了一架。”蘇果坐了一下像是在發泄似的用力搓麥冬,覃氏站在一旁,欲言又止,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唉……”蘇果嘆了一口氣,把手裡的麥冬丟下,拍了拍手灰,“娘,我們時屋說會話,我有事兒需要你解惑。”
“我……你……果兒。”覃氏急急的跟着進屋。
心裡不安極了。
蘇果給她倒了水,輕輕推到一旁,“娘,你坐下,我有事要問你。”
覃氏點頭,輕輕坐下。
“果兒,你有什麼事?”
蘇果擡眼直直的看着她,一臉嚴肅,“娘,以前我不管發生過什麼,但是,我和宋安之訂親了,我們一年後還要成親。我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可並不代表我要逃避過往。”
“果兒,我……”覃氏不安極了,緊緊的揪着手絹。
蘇果打斷了她的話,“娘,你先聽我說,這事我本也不願多提,可蘇耀祖就像瘋了一樣,沒事找事,而我卻一頭霧水的像個傻子。娘,你告訴我,我和他以前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口說完,蘇果只覺心都輕鬆了不少。
覃氏見這事藏不住了,眼淚就在眼眶裡團團打轉。
她吸了吸鼻子,醞釀了許久才緩緩開口,把那段荒唐的事細細的告訴她。
蘇果聽完,一點都不意外。
事情竟跟她猜測的差不多,以前一家小孩住在一起,沒事玩過家家,可隨着年紀的增長,蘇耀祖卻對蘇果暗生情愫,把兒時的遊戲當了真。
當時老蘇家都亂了。
孔氏更是視覃氏爲眼中盯。
蘇家二老也更加討厭他們二房,更討厭的是蘇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