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林葉入住了天上人間,古柏格外照顧。
“雖然之前也招待過你,但每次你來,我都覺得你不一樣。”古柏親自送來水果,笑着說:“主子說,女孩子要多吃些水果,對皮膚好。”
“你倒是會討女孩子歡心。”惠林葉接過盤子:“你這兒的東西,還真豐盛,這也算是得了紅景的便宜了吧?”
“都是主子恩賜。”古柏笑着告退:“惠姑娘早些休息吧,明天主子會來。”
“紅景要來?沒告訴我啊,”惠林葉驚訝了一下,笑着擺手:“你下去吧。”
她和下人說這些,也不會有答案的,真是,她從來都不覺得用下人有什麼好的,到底不一心,萬一什麼時候反咬一口,簡直比狂犬病還厲害。
不過,若是從小培養的,就不一樣了,她有點兒想樑君,那個小賊,現在應該大變樣了吧?
第二天一大早,紅景就帶着樑君來了。
“昨天沒來得及和你說,想到你上次來的時候,他們還沒有回來,這次你來,總要見見才圓滿,你看看,讓誰跟着保護你。”紅景還沒吃早飯,一邊端着粥碗,一邊說。
“你就不能進來說嗎?”惠林葉一臉鄙夷的看着她站在門口:“端着飯就不能好好吃?”
“呦,你怎麼也像老婆婆似的說教?”紅景端着碗走進來:“我今天來的早,打擾你睡覺了,請你吃飯。”
說着,把自己手裡的碗直接要遞過來。
“我謝謝你了,你這裡這麼豐盛,拿粥磕磣我呢?”惠林葉起身,纔不接她的碗,往外看了一眼:“你把人都帶來了?”
剛纔紅景可是說帶來人讓她見見,甚至讓她挑個,呵,她怎麼也這樣了?這是人,不是東西,豈能隨便挑挑揀揀連帶轉讓的?
“都是熟人,他們在下面吃飯,等你收拾好了,下去看看,說不定一見之下還能挑個保鏢,身手都不錯的。”紅景是真心爲她,女子孤身在外闖蕩,她沒遇到什麼事,只能說的運氣好,但必要的保護措施也不能少。
“你是不是有事?”惠林葉皺眉:“別給我再提挑人的事,從你嘴裡說出來,和挑東西差不多。”
挑東西?那怎麼一樣,東西是死的……紅景後知後覺的覺察出不對,手裡的粥就吃不下了,有一口沒一口的舀着,看惠林葉洗漱梳妝,更衣披袍,然後就沒再看她,出去下樓時連半個眼神都沒有。
紅景徹底吃不下了,端着碗跟着出來,低着頭,乖巧的像個小媳婦。
惠林葉一回頭就看到她這樣,頓時火氣蹭蹭的:“紅景,你一點兒都不冤枉,不用做出這樣子給人看,人我是不會挑的,我尊重人權!”
“不是……你好歹先見了再說。”紅景把碗遞給身邊的人,伸手拉住她:“你誤會了,我沒有你說的那個意思,大家都是朋友,也說過生死與共的話,說話算話不行嗎?”
她說着,給周宇彥比了個手勢。
樑君最先過來:“惠姐姐,你現在好有氣勢,比我姐厲害多了!”
那溢於言表的奉承,總算彌補了一些紅景的哄寵氛圍。
紅景給他伸了個大拇指,拉着惠林葉去櫃檯邊:“你自己看,這幾個人都是舊識,功夫也都精進了,我是覺得你一個人在外面行走太辛苦,有人保護總是好的。”
惠林葉往一樓的堂桌上掃了一眼:“杜晨興給我安排了人我都沒用。”
她身邊不是沒人,只是不習慣帶而已,再說了,她現在防身有紅景給的藥,她不怕什麼。
“我和他不一樣的不是嗎?”紅景勸說不下,索性直接指派:“周宇彥的身手是這幾個人裡最好的,其次是圓章,其他人我就不給你安排了,因爲他們除了心思,沒有身手,你需要的是身手比心思重要的。”
以前是她考慮不周,沒想到這一層,現在想到了,這一層就不能省。
惠林葉沒想到她這麼堅決,兩人一時僵持不下,耗了許久,惠林葉妥協了:“算了,不和你爭了,跟一個就跟一個。”
“讓誰跟着?”紅景立時笑的見牙不見眼:“這幾個人都是熟人,你……”
“我自己去問。”惠林葉白了她一眼:“真是服氣你了。”
與其這麼耗着,真不如她選一個,幸好是熟人舊識,若非如此,她堅決不退讓。
“你們誰願意保護我?”惠林葉以手撐桌,直接問:“必須有一個人,要不然紅景就一直問一直問……”
大概說了七八遍“一直問”,紅景一臉苦笑,看了一眼跟在身邊的長青、修竹和樑君:“都聽到了?”
長青老實的回答:“是。”
樑君卻一擺手:“沒有,惠姐姐有在說話嗎?”
紅景笑了:“行了,知道你討巧,我先去後面看看,等林葉挑好了人告訴她我在那兒。”
她不想親耳聽也不願親眼看,彷彿她強迫了一般,明明是林葉已經接受了的。或許,她不看着會好一點兒也說不一定呢。
……
“快!快收起來,快!”
剛一到後院,就聽到有人連番安排的聲音,還挺耳熟。
“蒼松?”
有些日子沒見過他了,紅景覺得自己能聽出來相當厲害:“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都不和主子我說一聲?”
蒼松也是纔回來,帶了些特產和珍寶,正準備挑揀一番送上去,沒想到紅景會突然來後面——他一回來就被古柏告知主子在這兒,還有如今大不一樣的惠姑娘,他就想多準備一份禮物給惠姑娘。
“主子,”他在外圓滑了這麼久,也不是白乾的,再加上主子一向不會真和他們較真,他就笑着把話圓了回來:“您來的正好,樹下本來想給主子您個驚喜,沒想到您正巧就來了,您看看,這些還算特色吧?”
“還真不是白誇你的,”紅景看着那些或立或倒或用或食的東西,其中不乏掛件擺件,都很好看:“我都很喜歡。”
說着,伸手去拿其中一個瓷娃娃,做的很形象,一個採花的小女孩。
拿起來的時候帶到了一旁的一個畫軸,嘩啦一聲滑落於桌側,畫軸半開,一片緋紅。
“這個是一個書生的畫。”蒼松急忙撿起:“很平常的一副……”
“世英?”紅景伸手接了過去,直接展開:“沒聽過這名字,顏色真好看。”
顏色鮮亮,紅如火,羣山峰巒大片的楓,畫意心境都很好,而且沒有題詞,只署了個名。
蒼松多說一句:“屬下記得姓吳。”
紅景只知道唐寅和文徵明,其他的知之甚少,不過,她建議:“讓他少畫些畫,多了就不值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