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景一覺醒來,李蘋就在外間坐着。
之前沒感覺到什麼,此時才覺察出來,紅景就是在刁難她——配藥裡竟然有朱果。
那朱果是金國的聖藥沒錯,但現在不是季節,之前給耶律青雪出嫁的時候帶了,耶律泰出訪時候也帶了,餘下的……皇上吃了,現在沒有了。
“紅景,你想拖延時間,我告訴你,沒用,就算皇上不在,還有我。”她一刀架在紅景脖子上,開門見山:“你不仁我不義,沒什麼好說的了,無非就是你死,下去伺候他們。”
“要不要玩這麼大?”
紅景伸手推了一下她的刀,沒推開,她咧嘴看向李蘋:“我纔剛醒,你就來這麼大,不合適吧?”
“什麼合適,什麼不合適?”
李蘋冷笑一聲,伸手抓她衣領:“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解藥拿來,二,你死掉,你覺得如何?”
像模像樣的問她,實際上一點兒問的意思都沒有,就是要解藥的。
紅景伸手摸到了傘,悄悄展開,忽的往李蘋面上一送:“看藥!”
李蘋下意識的往後閃去,這藥的威力她見過,當時還外面那麼多侍衛,紅景就是扔的這藥。現在還來?
李蘋只一閃身就發覺不對了——紅景這麼躺着,哪有他們人多?就算這一下把她逼開了,也不能往外去,她重新逼過來——
“殿下!不好了!”
門外一陣驚慌失措的聲音,隨即,就是大事——
西樂大軍兵臨宮外,西樂大將已經一馬當先的闖進來了!
“紅景,我殺你解恨!”李蘋一聽這消息,轉身就起了殺意,也不用紅景起來了,她合身撲來,刀刀要命!
紅景聽到消息時還來不及高興,就被李蘋這一轉身弄的猝不及防,慌忙架傘招架:“幹嘛啊,都什麼時候了,你不趕緊逃命,還想要拉我墊背?你不救你的情哥哥了?”
“我沒有情哥哥!”李蘋惱羞更怒。
眼看把紅景逼到了牀尾,她眼裡迸紅光——
紅景拿着傘當棍子用,反正這傘結實,能讓她貧一會兒:“我都試探出來了,你都承認了,現在想抵賴晚了。”說着,她從後腰抽出團扇,照着李蘋面門就打了過去。
團扇這個物件,是這個季節正用的,李蘋雖然詫異她會有這個,但對於打過來可沒什麼要躲的想法,就算真被打中了,也不過就是輕紗制的團扇而已——
卻不料被打在臉上時那刺痛感,讓她忍不住叫了一聲:“啊!”
下意識伸手去摸,一手嫣紅。
“你……”
這扇子也不單純,李蘋瞪眼看着,只見那雪白團扇變了顏色,就是嫣紅的!
“不好意思,我忘了這也是個武器,這還是第一次打人呢。”紅景真是不好意思,笑的有點兒羞怯,不過下一息,她把牀帳扯了下來。
她在牀尾,直接就鑽了出去。
李蘋被扣了個正着,惱羞成怒的直接劈刀連斬。
……
李蘋從牀帳破口處鑽出來時,紅景已經跑出去了。
“你們還站着作什麼?追啊!”
門口守着的人就那麼看着,這讓李蘋更是惱怒,呵斥着去推,還沒推到,那兩邊的人自行倒了下去。
李蘋眼神一凌:“紅景,你給本宮等着!”
狠話放了沒當人面,紅景是不知道的,她正往宮門去,不是說來人了嗎?
就算是西樂的人,也好過大金的人,無非就是以後瓜分這裡的時候,有些難度……正想着,面前人影一閃,她被人抱住了?
紅景立刻掙扎,胡亂拍了一氣——
“景兒,是我!”
蕭澤琰收緊手臂,按住她的手,晃她的肩,想讓她清醒。
紅景愣怔了一下才看清眼前人:“阿澤?”
到如今,她都有點兒不敢相信了:“阿澤?你真的來了?真的是你嗎?”
“嗯,我來了。”
他握住她的手,帶進一旁的宮苑:“受傷了沒有?哪裡不舒服?其他事情不急,先讓我確定你沒事。”
一個人扛着,再怎麼委屈都沒事,就怕有人關心,紅景頓時淚目:“我沒事。”
是有些擦傷,但那和現在相比,都不算什麼。
她一邊擦淚一邊把這幾天她在這裡做的事情說了一下,現狀也就直接表明了——就差來人佔領這裡了,羣龍無首的局面,最好處理。
“好的,你先休息,這些事情我來處理。”
蕭澤琰說行如一,事情由他安排,紅景可以休息調整,回去的路程,也不用這麼辛苦了。
……
“消息已經送回去了,金國這麼長,我本來就沒想要全部佔完,一口吃不下,容易被人趁了機會,不如只要相鄰相近的那些城池。”
蕭澤琰用三天時間收整消息,又三天安排路程,這就上路了。做了這麼多,總想要說出來有人共享,這樣會更好。
紅景靠着車窗,心滿意足的笑:“現在這樣,正好。”
如果西樂沒有意外,那這就是兩國聯合的盛大開場,以後若真是通商開海,那纔是後續發展,城池這種事情,和以後的發展相比,就不那麼重要了,如此,想來朝堂上,應該也是贊同的吧?
好心情才持續一週,走出金國,回到她的遞送站點路線上,收到了宮裡送出的消息,兩人頓時就如遭霜降——
“淑妃Y亂後宮!”
怎麼可能!
“阿澤……”紅景直接拉馬匹:“我們從站點兒走,最多半月就能到!”
“我現在纔算明白了,你說的那種出行方式有多重要。”蕭澤琰深吸了一口氣,翻身上馬。
反倒是紅景不明白了,不知道他說的是哪一次的話了:“……我說的哪種?”
“路上有燈,無馬而跑,不分晝夜,隨時疾行。”
蕭澤琰回道,然後揚鞭打馬,飛奔而去。
紅景緊隨其後:“你等等我!這些事很快就能做了,只要你把我之前組建的奇兵營的人都找齊了,很快就能讓你見到那種的。”
她忽然心生了嚮往——有阿澤在身邊這般努力,這些事,早晚都能見的,而且還是能看着一點點兒發展起來,可比她看書上介紹說發明這些東西多少多少年有勁兒多了。
……
雖然是怒火轉化的動力,但回了京城,這些事,反倒不是最關鍵的了——蕭澤溢在京城城門口就設了攔截,這可比昨天收到的消息新鮮。
城門下一溜排開數十人,都是刀槍明對着。
蕭澤琰竟然進不去了?
他橫刀立馬:“讓開!”
“王爺,您別爲難小的了,太子爺的令,我們也難爲啊。”
爲首的是個四十多歲的老兵,一臉的滄桑。
明知道這種事,做不做都是一死,卻還是沒辦法,他們這些守城的老兵,只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