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這個真的是兩個小公子做的?”
白棠看一眼用帕子包着的刀片,桔梗也看到了。
剛纔老夫人故意不看,用盧紫瑩的話來說,兩個都是孫子,而且年紀小,說到天邊也是一句話,不懂事。
沒道理,因爲害堂姐割破了腳,就要害了小命的。
老夫人要是那時候,只追究刀片的事情。
這會兒,白蓬大概已經救不回來了。
盧紫瑩很仔細看了白棠扎的針,施針手法是真好,這丫頭本來底子就好,有很有些天分。
得了三家之所長,以後更加不得了。
她看中的人,怎麼會不好,就是有個缺點,心軟了點。
所以,明明那麼聰明的人,還會被人陷害。
白旗山來得很快,親生兒子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不可能無動於衷。
看家護院的人,帶了十來個,把前後院都給圍上。
他將人留在外頭,隻身進來。
老夫人有些讚許的看看他,老三做事還是像樣,沒像個不長見識的婦道人家,一點事情沒搞清楚,就大喊大叫的。
“母親,出事情了?”
“嗯,有人在治,沒有性命之憂的。”
老夫人不停揉着太陽穴,剛纔那一通的雞飛狗跳,差點腦袋沒炸開。
白旗山看到了屋中的盧紫瑩,眼底有藏不住的驚豔:“這個是誰,怎麼讓她來治小蓬?”
“你看看你家兩個孽障,把阿棠的腳弄成什麼樣子,要不是這般作惡,也不會惹禍上身了。”
老夫人指給他看那包刀片:“以前你說年紀小,年紀小,難不成真的等大了,闖下滔天的禍,殃及父母纔想起來要管教嗎!”
老夫人只教訓老三,淩氏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她看着心煩。
“母親,這間屋子裡頭的人,我暫時不會放出去,總要找到那個挑起事端的。”
“你知道不是阿棠做的就好。”
“不會,阿棠不是會下這種黑手的性子。”
他把白棠從白圩村那個村子帶出來的,那樣的地方,民風樸實,再加上白巖兩口子都是老實人。
但是,行兇的人,必然還在這間屋子裡頭。
他也絕對,絕對不會放過的。
白旗山低垂着頭道:“他們兩個的私塾先生都找好了,說三天以後送過去的,沒想着出這樣的事情。”
“這個盧娘子,不是一般人,你別兩隻眼睛進來就黏在人家身上,你那個媳婦本來就是個愛吃醋的,等一下再大呼小叫起來,我都要折壽。”
白旗山被老夫人一通話說的,臉上掛不住,還好母親留了臉面,說的很輕,只有他們母子兩個聽得見。
“母親,接下來的都交給我來處理。”
“別傷及無辜。”
“我知道。”
他先走到白芨面前,沉聲問道:“是你們放的陷阱?”
白芨見着父親,總是害怕的,不敢再撒謊,點了點頭。
還下意識的去看淩氏,想母親過來撐腰。
淩氏見三爺臉上的神情不太對,想要走過來。
白旗山又道:“金盞,把三夫人扶出去,不許她進來。”
淩氏在這裡,除了礙事,還是礙事。
金盞還有些猶疑,白旗山又重複了一次,她才硬着頭皮去扶淩氏的手臂。
“三爺,兩個孩子一個病一個暈,你讓我出去?”
“我會看好他們的,而你要做的就是看好你自己。”
白旗山背過身去,淩氏咬了咬嘴脣,不敢違揹他的話,簡直是一步一回頭的往外走。
白棠往這邊看了一眼,這不過是隔着一道門,又不是生離死別的,至於嘛。
桔梗幫她的傷口重新包紮好:“大姑娘最好坐着躺着,站起來的時候,儘量用那隻沒有受傷的腳。”
“我知道,讓盧姐姐先醫治白蓬,我坐着歇會兒。”
白棠其實流了不少血,嘴脣都變成粉白的顏色、
白旗山已經站到她面前:“阿棠,你的傷還好嗎?”
“就是外傷,已經上過藥了。”
“那就好,我會給你個交代的。”
“三叔,不是盧姐姐做的。”
白棠不想白旗山上來又和盧姐姐起衝突,男人畢竟是男人,要是動起手來,盧姐姐要吃虧的。
盧姐姐,原來姓盧,應該不是本地人,否則的話,以前怎麼從來沒有聽聞有這樣一個美人。
“她沒必要這樣大張旗鼓的傷害小蓬,又是在白府裡頭,沒人那麼傻的。”
白旗山看着盧紫瑩手起針落,連手指都長得這麼好。
盧紫瑩分明是察覺到背後灼人的目光,回過頭來看,目光根本沒有差異的從白旗山身上划過去,連停都沒有停一下。
“阿棠,你的腳止血了嗎?”
“已經不流血了。”
“那就好。”
盧紫瑩回過頭去,想的是,還好今天來的人是她,要是被陵王看到白棠傷成這樣,白家沒一個有好果子吃的。
白旗山在荀陵郡可以算是數得上名號的,一般女子見了他,總先喊一聲白三爺,然後各種不同的目光,打探,追隨。
像盧紫瑩這樣徹底無視的,還真沒有過。
他心底反而更加了一絲癢,強迫自己按捺住,先把眼前的事情給處理掉,再說其他的。
白旗山將帕子中的刀片抓起來,放到白芨面前。
白芨是真的怕了,連母親都被支出去,他是要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了。
“你們是故意針對大堂姐的?”
“她上次就害得我們從樹上……”
白旗山根本不等白芨把話說完,一個巴掌拍過去,下的是重手。
白芨的臉都被打偏過去,半邊臉一下子腫起來。
但是就這樣,他還不敢哭。
小孩子哭,是爲了給心疼着急的人看,他知道肯定不會是父親。
“刀片哪裡來的?”
白旗山的腦子很清楚,一步一步的問。
白芨才遲疑了一下,白旗山反手又是一巴掌。
一張臉,兩邊對稱了。
白芨驚呆了,父親從來沒有下過這樣的重手。
“你弟弟差點死掉,就是因爲這些刀片,你立刻,馬上告訴我,刀片哪裡來的!”
白芨的嘴脣一顫一顫:“是顧奶奶給我的,是顧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