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單單把這位二姑娘給留下了。”
白棠笑了笑,這倒是件稀罕事,白旗裡這葫蘆裡又給賣的是什麼藥?
因爲幾個人都特意留心了,第二天,香菜又看到了白芍,換了一身衣服,還是站在那裡,死死盯着這邊看。
“我看着二姑娘,像是要得失心瘋。”
白棠隨意的重複着香菜的話,像是要得失心瘋,像是要得失心瘋。
她猛地擡起頭來:“白家怎麼會再出一個得瘋病的!”
“大姐兒,你昨天也瞧見她的樣子了,眼睛都是紅的,要不然,你說她蹲守在這裡爲了什麼?”
白棠認真把香菜的話,前前後後想了一遍。
麥冬在旁邊插了一句嘴:“別是在等什麼人?”
“院子裡的人都在這裡,你,我,古婆婆,大姐兒,我一點不覺得她像要等着我們出去,找我們聊家常的意思。”
白棠的眼角抽了一下,要是白芍在等的那個人,不太喜歡從正院門進來的呢,要是白芍在等的那個人,就是白芍一直想方設法掛在嘴巴上的人呢?
是誰這麼多嘴礙事,把阿澈進出這裡的事情,搬弄是非去告訴了白芍的。
真是唯恐天下不亂的缺德貨。
“她在等着看阿澈來了,好坐實了消息,再找我動手。”
估計光聽到這個消息,都把白芍給氣瘋了,否則又怎麼會眼睛都紅,要撲上來咬人的架勢。
看不到蘇子澈,白芍暫時不會出手。
沒憑沒據的,她也怕被白棠抽兩嘴巴。
但是,萬一見着,那麼白芍肯定是要豁出去的。
“哎喲,我的娘哎,大姐兒的意思是,二姑娘是來捉姦的!”
旁邊的麥冬聽了這話,朝着香菜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
“你做什麼打我!”
“不打你,你又亂說話,在大姐兒面前也就算了,下次被王爺聽見,直接打你個後脊背開花。”
麥冬這一句話,倒是把香菜嚇得不輕。
“你知道我最聽不得這個,你還說,你還說。”
白棠看她們兩個扭作一團,說起來奇怪,看到白芍的那種不適感,倒是褪去了不少。
“大姐兒,你不用擔心,一來你已經不在白家了,二來這邊有王爺的人,二姑娘就算上門來吵……”
香菜都不等麥冬的話說完,直接插嘴上。
“吵什麼,她來吵什麼,她在這裡算老幾,有什麼資格!”
兩個人都是護短的,白棠微微笑道:“我從來不怕她。”
麥冬和香菜對視一眼,點點頭,這話一點不錯,白棠還真沒怕過白芍。
兩人交手記錄來看,白棠全勝,白芍完敗。
白棠想不通的只是一件,白旗裡兩口子就這麼一個女兒,而且看得心肝寶貝一樣,明裡的話說的也是要替她在天都城找個好人家。
如今,把她往老家一放,白老夫人雖然不會虐待孫女,家裡還有白旗山做主,反正白芍的日子未必好過。
這一留意,小院子裡的人都看出來了,白芍壓根就是每天都在蹲守。
連古婆婆去買菜回來都說,外頭有個年輕的姑子,總往這邊看,讓白棠一定小心。
有些人得了失心瘋,會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可是說不好。
白棠有了三個人圍着團團轉,樂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專心在屋子裡,鑽研她的醫術。
麥冬有時候推門進去,就見到她把自己的手臂扎的像刺蝟一樣,嚇得差點沒失聲尖叫。
香菜的膽子稍許大些:“大姐兒,要不你用我來做嘗試,好不好的,我還有武功底子,比你能忍痛些。”
“我在自己身上試了,才知道有些手法是不是可行,換了是你,可能要多扎十七八次,鐵打的人也吃不消。”
又這樣關禁閉似的,過了兩天,白棠一把骨頭都快鬆散開了。
“麥冬,我記得說,外頭有馬車候着的,對不對?”
“嗯,那輛車就在外頭院門邊,一大早過來,不聲不響的,太陽落山就回去了,大姐兒要去哪裡?”
“讓古婆婆做些小孩子能吃的點心,我們去盧姐姐的院子一次,去看看沐兒。”
“大姐兒,我也要去。”
白棠看了香菜一眼:“你還是留着看家纔好。”
香菜最是喜歡往外頭跑的,癟着嘴巴。
“要不,我來看家,你帶香菜去?”
麥冬總記得香菜在她重病時候的恩情,處處都讓着她。
“那就帶着她好了,等古婆婆的點心做好,我們就出發。”
白棠在家的時候,只穿那些洗得柔軟的舊衣,往寬大的椅子裡頭一窩,纔是一個舒服。
這會兒要出門,少不得打扮打扮,怎麼說,都是盧姐姐的親戚,要是寒酸了,那些乳母要看人高低。
麥冬替她配好了衣裙,又幫着梳頭,換了兩支赤金的簪子,外加碧璽花瓣的珠花,整個人弄得體體面面。
香菜在後面提着食盒,歡歡喜喜的跟着白棠上車。
白棠坐穩之前,下意識的還往車後看一眼,白芍居然沒在。
大概是盯梢盯得厭煩,知難而退了。
其實,她這裡真沒什麼好看的風景。
陵王的府邸也是公開的,就在西城區那邊,真想親近的,都花了大價錢,買了相鄰的院子做鄰居。
白芍要是有這個心,過去候着那邊,也比在這裡虎視眈眈的,機會要大得多。
這種機會,僅僅是指能見到蘇子澈的出現。
至於蘇子澈怎麼個反應,會不會多看白芍一眼,這些都不在白棠的臆想範圍內。
他又不是沒見過世面,沒見過女人的毛頭小子。
就算從來不曾提起,白棠纔不會傻到以爲,這樣的人品,這樣的頭銜,在天都城的時候,會沒有女人盯着他。
他怕是早就提防成精了。
白棠笑着把車簾一放,香菜看着比她還開心,又是上大街,沒有任何的危險,時不時撩開車簾往外看,嘰嘰喳喳,像只小麻雀。
不多時,上官清越的家就到了。
香菜跳下車去敲門,出來開門的下人認得她們。
不說是盧娘子的乾妹妹,有些眼色的,更多知道這位年輕的白家姑子,那是陵王跟前的獨一人,哪個不怕死的敢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