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這麼急幹嗎?看看這一頭的汗,讓人看笑話。”
張舒曼沒有隨身帶手帕的習慣,好在春梅細心。直接遞了一塊乾淨的帕子,讓三娃自己擦。
三娃訕訕的笑了笑,沒有解釋,認真的擦了擦汗,眼珠子仍是盯着許志光跟劉珠兒身上。
“哎,你們就是二丫跟三娃對吧,我是你們的舅舅,旁邊的是你們的舅母。看看,長的可真夠水靈,跟你們大姐不相上下。以後長大了,也一定都是人中龍鳳。”眼勾勾的盯着突然闖進來的二丫跟三娃,特別是在看到二丫的時候,許志光眼中的亮光更是灼人了幾分。
臉模子雖然是差了些,不過一白遮三醜。看着二丫白皙如玉的膚色,還有那雙水靈靈如墨玉的眼眸。氣質也還不錯,好好的請嬤嬤教導一番,絕對是個不錯的好苗子。
就是不知道許人家了沒有,要是早早訂了親,可就沒他什麼事了。
“是啊,姐弟幾個都長的出色,不比京裡的那些小姐公子差。看那水汪汪的眼睛,一看就知道也是個聰明的。”
劉珠子也是激動的打量着二丫跟三娃,讚歎的連連點頭。
“舅舅,大姐我們什麼時候有舅舅了,娘不是沒有親人嗎?”
三娃警惕的望着許志光,疑惑的詢問。
“二丫,三娃他們確實是孃的親戚,這位是舅舅,旁邊的是舅母。”沒有多言,張舒曼簡單的介紹了句。
捕捉到這舅舅盯着二丫時,眼中過一起灼熱的亮光。張舒曼若有所思的蹙起了眉頭,暗暗思索着,這舅舅是不是在盤算些什麼。不管是什麼,最好是別動歪腦筋,不然她會讓他們知道爲什麼花兒這樣紅。
舅舅又怎麼樣,連爹她都可以不放在眼裡,更別說這些不搭邊的旁親。想用輩份壓她,更是想都別想。
“舅舅,舅母。”
得到大姐肯定的回答,二丫跟三娃禮貌的喊了句。不過臉上卻並沒有太多的恭敬,畢竟,大家並不熟。在姐弟倆眼中看來,許志光跟陌生人沒有什麼區別。
“乖,來這是舅母給你們的見面禮,都收着。舒曼也是,長者賜不可辭。雖然不值當什麼大錢,不過這也是舅舅跟舅母的一份心意。”
劉珠兒上前想拍拍三娃的臉,卻沒想被三娃避開了。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又想到大家都是初次見面,沒有什麼感情。會不好意思也是事實,從懷裡掏了掏,劉珠兒掏出幾份一早就準備好的禮物,不由分明的塞給張舒曼姐弟三人。
二丫跟張舒曼的都是一對玉鐲,唯有三娃的是塊通透的玉佩。水頭皆不錯,一看就知道是同一塊玉料所出。初次見面,這劉珠兒所送的禮,也算是大出血了一回。但是,正因爲這禮貴重,越是讓張舒曼不安。
“師傅,家裡都來了什麼貴客,得讓師傅親自接待着。”
人未至,無邪老人的大嗓門遠遠的就傳來了。走路襟飄帶舞,讓人看着就感覺灑脫。生怕小師傅被人給欺了,巡視了一眼,無邪老人細心的打量了一眼許志光跟劉珠兒。
一眼就看出兩人身上的布料是京都裡特有的彩雲錦,眼尖再看到許志光腳下的官靴。無邪老人一早就從張順口中打聽到,這兩人是小師傅外婆家的親戚。又是姓許,心思轉了幾圈,便大概的猜到對方的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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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許家,想不到小師傅的外婆家還是權貴之家。只是令無邪老人沒有想到,堂堂的許家小姐,最後會流落到這鄉野之地。
對了,無邪老人很快記起了,好像十幾年前許家是走丟過一個庶出的小姐。可惜許家似乎並沒怎麼上心,僅僅只是做做樣子。派了幾個人找了一遍,便沒有後續,當這事了結了。
可是都過了十幾年了,怎麼好端端的又找上門來了。
大宅院裡的那點破事,要是沒有點圖謀,說了無邪老人也不相信。想必是師傅的名聲傳的遠了,才查到師傅頭上。覺得有利用價值,纔想着將師傅認回。不過,許家的算盤恐怕是打錯了,小師傅可是人精。腦子轉的比誰都快,豈會輕易讓人算計了去,再者還有他盯着。
許家就是想翻出個天來,也看看自身有沒有這個本事。
師傅?
許志光夫婦倆困惑的看着突然闖進來的無邪老人,望着無邪老人滿頭的華髮。走路時的腳步聲,幾乎聽不到響動,一看就知道是武藝不凡的高手。由於夫妻倆都不是江湖中人,加上無邪老人退隱的久了。
兩人都並不曉得無邪老人的身份,只是有些不解,這客廳裡還藏了有誰。
包括跟隨許志光夫婦一同到來的丫環婆子,皆沒有人想到。眼前老者口中的師傅,會是年輕的不能再年輕的張舒曼。
“舒曼,這位前輩是?”
收起了困惑,許志光有些驚喜的注視着無邪老人。沒有想到這外甥女真有幾分本事,居然連這樣的武林高手都有結交。一個眼神,許志光便看出,他絕不是眼前這位老者的對手。
眼尖瞅見無邪老人眼中的凌厲,許志光跟劉珠兒皆又是一震。
“這是無邪,我徒弟,無邪他們是我的舅舅跟舅母。大家隨意,都坐吧,茶都涼了。春梅,將桌上的茶都撤了,再重新上一壺新茶。”
明白無邪老人是想給她助威,張舒曼展顏淺笑。看到目露疑惑的舅舅,張舒曼不急不徐的解釋了句。
“什麼,徒弟?舒曼你是說,這位前輩是、是你的徒弟?”
倒抽一口涼氣,許志光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耳朵所聽到的事實。怎麼可能呢?這位前輩不管是武功,還是年紀,哪一點都不像是做徒弟的。反過來,做師傅還差不多。
可是,天啊,他竟然看到這位前輩,居然真的點頭承認。而且還一臉驕傲引以爲榮的樣子,彷彿能拜外甥女爲師,是一件多了不起的事。
“這,怎麼會?”
同樣的,劉珠兒心裡的震撼不比許志光少。一臉錯愕的在張舒曼跟無邪老人身上來回打量,怎麼也不相信事實這個怪異的事實。
完全是角色顛倒,雷死人不償命。
張舒曼沒有回話,只是肯定的點點頭。
“師傅,我給您倒茶。”
對許志光夫妻倆,無邪老人完全不甩,直接行動證明事實不假。接過春梅手中的茶壺,笑眯眯的給張舒曼倒茶。隨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將茶壺交給春梅,讓她再去給許家夫妻倆倒。
師傅的舅舅又怎麼樣,無邪老人根本不放在心上。休想借着這個,就認定是他的長輩了。想讓他給倒茶,不怕毒死儘管喝。
夫妻倆相視了一眼,看着無邪老人的殷勤的樣子,想不相信都不成。只是,還是忍不住震驚不已,這外甥女本事看來還是小瞧了。回頭派人再去詳細打聽打聽,或許還有意外的驚喜待待發覺。
坐定後又是一番閒聊,通過舅舅跟舅母的口風。張舒曼大概的瞭解到當初孃親流落至此的原由,外出遊玩時遇到了山匪。尋覓無果,誤以爲早已身隕,便死心撤了搜尋的人。
至於後來爲什麼又找上門,完全是因爲她的名氣過大。許家的老祖宗病倒了,京都裡的大夫看不好。聽人介紹想到請她到京中看病,一經打聽,意外的發現得知這個醫仙居然是流落在外的親人。
令張舒曼起疑的是,孃親原本好像是訂下了一門不錯的親事。據說是侯爺府上的世子,眼見着就快成親。卻沒想出了這樣的事,最後讓嫡母所出的二小姐給頂替了。
“舒曼,你外公以前也是對你娘極好。等你跟舅舅回去了,外公一定會護着你,以後沒人敢欺了你去。至於老祖宗的病,舅舅想請你去看看。都是一家人,若是可以,舅舅想讓舒曼還有三娃他們也一起回去。”
看着不悲不喜的外甥女,又看着聽的津津有味,從頭到尾並沒有露出貪婪樣子的兩個外甥。許志光暗暗點頭,輕咳了一聲,一臉真誠的邀請道。
去京都外公家?
二丫跟三娃都沒有急着開口,乖巧的坐在一邊。只等着大姐抓主意,不管是什麼,只要是大姐決定的。都無條件的信服,除了好奇,姐弟倆並沒有覺得去外公家,就是攀上了一棵了不得的大樹。
大官又怎麼樣,王爺都還得叫大姐師祖呢?
這是師傅的家事,無邪老人過來只是想給張舒曼撐場,並沒有出聲參與。清官難斷家務事,以師傅的精明,無邪老人相信張舒曼吃不了虧。
“老祖宗?許家不是說是朝中重臣,宮中有能耐的御醫無數,何需來這小地方求醫。”
鬧了半天,只是爲了求醫,才意外的找到她。並不是衝着玉鎖而來,明白了這點,張舒曼緊級的神經這才鬆了鬆。淺笑着抿了口清香的茶水,張舒曼掃了一眼許志光,捕捉到許志光眼中的急切。
張舒曼挑了挑眉,不解的詢問。
雖然張舒曼自我感覺現在的名氣不低,遠近的不少奇難雜症的患者,不惜辛苦趕來求診。但遠在京都,擁有無數名醫的一國都城裡,還未曾出現。許家的老爺子說是朝中重臣,那麼請御醫看診,應該不是難事。
再怎麼樣,也不該輪到她來操心纔對。
“舒曼不必太過謙虛,京裡的大夫,甚至是御醫都給老祖宗看過。都說沒有辦法醫治,開了藥也就好幾天,反覆更是頭痛。眼下都起不得牀,聽到人介紹,才知道舒曼專治這些奇難雜證。舅母相信,只要舒曼肯治,老祖宗的病一定沒有問題。”
信任的望着張舒曼,劉珠兒一邊解釋,不忘記給張舒曼戴高帽子。
“就是啊,舅舅可都聽說了,在鎮上來看診的患者。不管是什麼大病小病,看過的沒有治不了的。都是一家人,舒曼你就隨舅舅走一趟,給老祖宗看看。花不了多少時間,若是可以,讓外公安排進宮,掛個御醫的名號都不是難事。”
許志光自認聰明,認定一個大夫,誰不想有出息。而最渴望的,莫過於進宮成爲一名御醫,可以給宮中的貴人看診,名利雙收。
這麼快都利誘上了,宮中御醫,好大的口氣。看來這未曾謀面的外公,在朝中的官職還真是不小。
不過別人稀罕,她卻一點也看不上眼。御醫又怎麼樣,掛個名好聽,說穿了不就是私人醫生。伴君如伴虎,宮裡有多黑暗,電視裡看的還少。稍有不如意,治不好那就是砍頭的大罪。
腦殘纔會蠢的眼巴着進宮做什麼鬼撈子的御醫,小小的一個御醫頭銜。便要失去自在,隨時可能腦袋搬家,哪有在宮外來的自由。想治就治,不治滾蛋怎麼樣都行。
旁邊的無邪老人,聽到許志光的話,同樣也是不屑的撇了撇嘴角。
他醫毒聖手的師傅,還能稀罕一個御醫的頭銜,真是可笑至極。這許家的人還真是了不起,算盤這麼快就打上了。
“舅舅這事再說吧,舅舅還有舅母遠到而來,想必都累了。春梅,讓人去準備好客房,順便再讓廚房準備些好菜,晚上好好的招待舅舅跟舅母。”
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許志光,張舒曼藉口暫時搪塞過去。
“好吧,那舅舅等舒曼的回覆。”
匆匆的趕了小半個月的路,風塵僕僕,也確實是累的慌。明白這外甥女不想再談,物極必反,許志光沒有傻的硬逼。非要張舒曼立刻點頭,隨同一起回京。使了個眼色,示意劉珠兒先別再勸。
既然這外甥女承認了親屬關係,雖然現在還生疏,但慢慢處出了感情。許志光自信,一定能說服幾個外甥跟着一起回京。
“也不是,這事不急,舒曼慢慢想。只要記着,我們是一家人,舅舅還有舅母,都不會害了你。”
擠出一抹親和的笑容,劉珠兒認真的道。
“師傅,你要回京都,認這門親嗎?”
見許志光一行人走遠了,無邪老人這纔開口詢問。
“姐姐,京都好遠,我們要去嗎?外婆長什麼樣,是不是跟娘一樣溫柔?”望着衆人離去的背影,三娃瞪大了眼睛,一臉好奇的猜想。
二丫沒有說話,還在想着那段關於孃的事情。爲什麼娘快出嫁了,正好就出事了,而出事後,爲什麼孃的妹妹可以嫁給孃的未婚夫。二丫雖然不懂大宅院裡的宅鬥,不過也看的分明,這其中必定是有關連。
不然,一個養在深閨裡的小姐,加上以娘膽小的性子。怎麼會好端端的出遠門遊玩,又這麼巧的遇上了匪徒。
“目前沒有這個想法,無邪你知道許家的事嗎?”
搖了搖頭,張舒曼除非是傻了才眼巴巴的跟着去京都,讓人覺得她想攀上許家這棵大樹。不過看着這舅舅的態度,恐怕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瞥了一眼無邪老人,張舒曼眼睛一亮。
收個王爺做弟子,想必這京都裡的事,無邪老人應該是瞭解的。特別是朝中的大官,或多或少總該有些耳聞。
比起她在這單方面的猜想,還不如直接問無邪老人來的準確。
“這個自然,許家要是弟子沒有猜錯,應該是兵部尚書許雁良一脈。許雁良爲人到是還可以,就是人花了點。後院的夫人一個個都不是省事的,十幾年前,也確實是走失過了個女兒,不過後來不了了之。老夫人的病是聽說是上了年紀,血管不通,用藥根治不了。現在癱在牀上,估計是又中風了。師傅要是沒有把握,最好別滲這趟渾水。”
作爲弟子,師傅的詢問,無邪老人自然是毫不保留,將他所知道的一切告知。這許志光會不辭辛苦的跑來這裡求醫,想必是想借機立一分功。
“兵部尚書?看來許家能耐也不小,除了這些,那我娘失蹤的事,你知道還有其他的內幕嗎?”
微眯了眯眼,張舒曼又道。
“還是師傅英明,弟子知道的不多,沒有去詳細的查過。不過可以肯定,這事好像是跟許家的主母,還有二小姐有莫大的關係。”
見小師傅並沒有因爲憑白跑來一個大官的親戚暈了頭,反而條理分明的詢問答應。無邪老人投去一個讚許的目光,拍了句馬屁,沉聲提醒。
“主母,原來如此。除了這些,關於許家的傳長不傳媳的長命鎖,這事你知道嗎?”
逝者已矣,以張舒曼的聰明,腦子轉一圈。便輕易的可以猜出其中的大概,十有八九,恐怕是跟這個世子身份的未婚夫有關。雖然有些惋惜,不過這上一代的事,張舒曼並不想參與進去。
反正事情早就過去了,要是沒有這事,就沒有現在的她還有二丫跟三娃。
相比這些破事,張舒曼更關心的是長命鎖的事。
長命鎖?
二丫跟三娃皆是一愣,也都知道這長命鎖是娘讓爹交給了大姐。相視了一眼,不解大姐問這個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舅舅想將給了大姐的東西要回去。
“師傅這長命鎖是不是在您手上,其實也沒什麼。這長命鎖確實是許家一代代傳下來的古玉,說是能解開玉鎖的秘密,就能帶着許家一飛沖天。不過這只是謠傳,誰也沒有看出這長命鎖有什麼秘密。”
許家的祖上幾代,無邪老人也曾查過,根本沒有什麼大來歷。先原不過只是普普通通的百姓,戰亂被徵入伍,憑着不凡的武功。一步步的爬到這個位置,那什麼寶藏的說法,完全是胡說八道。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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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舒曼心頭一震,沒有想到許家還真的知道些這長命鎖的不凡。可惜就是一直沒有人能解開,又或者沒有人在長命鎖上滴血認主。沒能發現這玉鎖中還藏着空間的事,瞥見無邪老人不以爲然的表情。
看來大家對這玉鎖並沒有抱有太大的想望,鬆了口氣。不過以防萬一,張舒曼還是決定,死咬着這玉鎖丟了。
京都許家。
“娘,許志光他們去找許秀蓮的孽種,會不會有事。萬一,讓許志光知道了當年的事,再告訴爹我們?”
得知當年失蹤的許秀蓮有了消息,許秀荷不由的有些慌了。匆匆的回到孃家,有些慌了手腳,生怕當年的事被陡了出來。若是讓夫君,還有爹知道當年的事,是她還有娘一手策劃,恐怕這世子夫人的位置就保不住了。
許秀蓮這賤人命可真大,當初派了那麼多殺手,居然還讓她給逃了。失蹤了就算了,都隔了十幾年了。還想翻身,難不成還想回來搶她的夫君。
不,她絕不允許,要是許秀蓮回來,她定要許秀蓮死在半路。陰着臉,一抹濃烈的殺機一閃而逝,讓旁邊的貼身丫環看的心裡打真冷顫。
“秀荷,別自亂陣腳,這事娘早知道了。你放心,那小賤人早就死了,留下三個賤種。而且當初的事,那小賤人是失去了記憶,根本不可能將事說出去。現在死無對證,量許志光也翻不出什麼風浪。”
看着六神無主,自己先亂了套的女兒。鄧天香輕聲安慰。
都過去了這麼多年,許志光竟然還記着,能找出關於許秀蓮的消息。到是真讓勸天香有些意外,可惜就算去了,也不可能查出什麼。
唯一讓鄧天香不滿的是,這小賤人生的幾個賤種,到是本事不小。又是醫仙,又是老闆娘,聽說還跟太子的伴讀交好。鹹魚翻身,這小丫頭最好是別跟來京都,想攀高枝,否則她定讓這姐弟幾個豎着進來,橫着離開。
“死了?”
許秀荷先是一愣,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結果,隨即臉上樂開了花。人死如燈滅,許秀蓮一死,就沒有人能搶她的位置。又聽到許秀蓮還生了下三個孩子,更是讓許秀荷徹底放心下來。
看着一臉淡然的孃親,許秀荷自嘆不如。原來當年的事,一直都在孃的掌控中。
“好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啊別總沒事就往孃家跑,與其擔心這,擔憂那。還不如好好的用點心,將世子看好,免得轉眼又被哪個狐狸精給迷了去,白費功夫。”
對這個做事不夠心計的女兒,鄧天香沒好氣的提醒了句。
“娘放心,後院的那些賤人,還沒有那個膽子。娘,這事就交給娘盯着,女兒先回去了。”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許秀荷雖然答的利落,但心裡的苦只了自己知道。從來都是隻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即使她是世子妃,眼睜睜的看着相公往後院弄進一個又一個美豔的姬妾,卻不能吭一聲。
否則,那不是善妒,被休孃家也無話可說。
因爲府上來了客人,晚膳廚房準備的比平日豐富了不少。除了素菜,雞鴨魚肉齊齊端上桌。好酒好菜,許多從未見過精緻的膳食,讓許志光跟劉珠兒皆看的目不轉睛。
不敢相信,這小小的鄉野之地,吃的東西竟然不比許家主宅差。看看這酒,居然是紅色的,叫什麼葡萄酒。瞅着就讓人有食慾,迫不急待的想嚐嚐滿桌子的美味。對了,聽說這外甥女是開客棧的,生意極好,就是因爲店裡的菜據說比宮裡的御膳有過之而無不及。
“舅舅,舅母請用,只是些家常小菜,希望能吃的慣。”
對自己府上的東西,張舒曼自信沒有人吃了會不喜歡。勾脣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淺笑,謙虛的客套道。
家常小菜?
這下子,不僅是許志光夫妻倆,就連無邪老人聽的都忍不住嘴角直抽。
“既然如此,那舅舅可就不客氣了。”
率先挾了塊喜愛的豬腳,肥而不膩,非常有嚼勁。讓素來喜愛美食的許志光頓時眼睛一亮,還沒有吃完嘴巴里的肉,迫不急待的又挾了一聲。
至於旁邊坐着的劉珠兒,原來顧着儀態,維持着端莊的形象。小口小口的進食,當品嚐過箇中滋味。立馬加快了速度,挾菜的速度絲毫不遜於許志光。讓不明就裡,在一旁候着的丫環,看的目瞪口呆。
不解自家夫人這是怎麼了,形象全無,活像了餓了幾天幾夜沒吃東西似的。不僅是夫人,就連老爺也是。
看着一桌子與衆不同的菜餚,大家忍不住猜想,難道這菜真的這麼好吃。當看到就連年紀最大的無邪老人,也是在用同樣的速度進食時。更是讓這些許家的僕從震驚不已,暗暗揣測,這菜到底好在哪裡。
個別精明的婆子,更是讓在心上,準備着找機會去廚房走一圈,學學手藝。回頭若能將主子哄的開心,指不定可以多拿幾個賞銀。
“好吃,實在是太好吃了,就是宮裡吃的膳食也比不上。舒曼,這些菜是怎麼弄的,怎麼連青菜都可以做的這麼好吃。還有這道排骨也做的不錯,酸甜適口,從來不知道,這排骨除了鹹的,還能做出這個味。”
肚子吃了八分飽,劉珠兒這才放緩了速度。驚喜的看着張舒曼,毫不吝嗇的連聲誇讚。
“這叫糖醋排骨,舅母喜歡就好。”
輕抿了口葡萄酒,相較於大家誇張的進食速度,張舒曼反倒沒有太多感覺。躲在空間裡開小竈,吃過更好的菜,還有水果。這些稍次的東西,自然就沒有了吸引力。
“糖醋排骨?好,那個舒曼,這些舅母都覺得喜歡,回頭你看能不能讓舅母隨同的幾個婆子去學學這幾道菜。”
劉珠兒沒有細想,完全是一時激動,厚着臉皮的道。完全不知道,這幾道菜方,賣出去的天價有多誇張。這不僅僅只是幾道菜,而是賺錢的菜方。
“這恐怕不太方便,這些菜都是客棧裡的招牌菜。而且事先已經跟四海客棧的老闆簽過合約,不可外泄。舅母要是真的喜歡,以後在京都可以直接去四海客棧。雖然會花些銀子,不過味道都差不多。”
並未在劉珠兒眼中捕捉到貪婪的光芒,只是一時喜愛才提出要求。張舒曼笑了笑,耐着性子解釋。
“什麼,四海客棧?”
猛然聽到這外甥女,竟然跟四海客棧搭上關係,許志光震驚的倒抽一口涼氣。誰不知道四海客棧幕後老闆的厲害,手下的生意遍佈各國。有人傳,這幕後老闆賺取的銀子,就是國庫都比不上。
更讓許志光上心的是,有人傳這幕後的老闆,可能是幾位王爺中的一個。
想到自家外甥女,可能跟這位富可敵國的王爺搭上關係,許志光心跳都忍不住跟着快了幾拍。
兩眼發光的猛盯着張舒曼,急切的追問:“舒曼,你說的四海客棧老闆,是不是生意遍佈諸國的那位。你跟他是怎麼合作的,見過他本人嗎?”
“舅舅,這是商業秘密,不能隨便透露。我跟四海客棧只是合作,將客棧裡的菜方,還有管理方式賣給他。其他的都不管,至於四海客棧的當家的,自然是見過。怎麼,舅舅也認識?”
瞥見許志光眼中過於灼人的異彩,張舒曼眼底不着痕跡的閃過一道精芒。垂下眸簾,若有所思的反問。
“這個,不認識,不過據舅舅所知。四海客棧的幕後老闆,可能是幾位王爺中的其中一個。若是有機會,舒曼可以給舅舅介紹認識認識。”
臉上仍難掩喜色,許志光忍不住開口要求道。
王爺?
劉珠兒聽着自家相公所言,頓時也是一驚。驚訝的望着張舒曼,沒有想到這外甥女如此本事。在這小鎮裡,醫術驚人就算了,就連經營一家客棧,也能翻出這麼大的浪。
竟然能跟四海客棧幕後老闆都搭上線,這些菜方,哪怕是給百分之一的利。那也是一筆不敢想象的鉅富,看着這亮眼的莊子。突然間,劉珠兒有些明白過來,怪不得這外甥女小小年紀。便可憑着自己的本事,置下這麼大的一份產業。
“哦,王爺,這個舒曼並不清楚。而且那位爺已經離開鎮裡,舒曼就是有這份心,也沒辦法給舅舅介紹。”
眼底閃過一抹驚詫,張舒曼沒有想到這段時間真的是走了狗屎運。有幸接二連三的跟皇室扯上關係,一個成了她的徒孫,另一個又成了合作伙伴。
對了,聽他的屬下,似乎稱他爲四爺。靈光一閃,張舒曼很快聯想到了什麼,難不成,他就是閒散四王爺。嘴角抽了抽,千言萬語,最後只能說,這皇室中人真不愧是人中龍鳳。一個個怎麼盡出妖孽,腦子轉的快就算了,連模樣也是長的連天王巨星都比不上。
對於許志光心裡可能的算計,張舒曼簡單的幾句直接搪塞過去。
本身只是單純的生意合作,張舒曼可不想因此變味,成了被人利用的政治手段。
“沒關係,下次有機會也一樣。”
許志光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確定這外甥女真的跟四海客棧幕後老闆見過面。心裡仍是激動不已,深吸了口氣,不死心的退而求次道。
“咦,這酒好喝,是用葡萄釀的嗎?一點也不烈,還有果香,喝着就讓人感覺舒服。外甥女真是有本事,不但菜飯做的好,就連弄出的酒都是這麼與衆不同。讓人一口就迷上了,舒曼啊,這菜不能學,這酒回頭可記得多送舅母幾壇。”
察覺到張舒曼臉上的異樣,生怕這本就不牢的關係給弄僵了。劉珠兒忙將話題扯開,笑着討要。
卻不曾想到,一旁的無邪老人看不下去。自家師傅,被這對自己找上門的半路親戚算計了去。一個想要藉着師傅攀關係,另一個一再的開口討要東西。做爲長輩,也不覺得不好意思。
張口直接就要了幾壇,這胃口可真是不小,難不成。她還以爲這酒便宜,花幾兩銀子就能買到。
忍無可忍,板着臉不悅的冷聲譏諷道:“這恐怕不好吧,這酒可是聚財客棧裡的招牌酒。就是拿着貴賓卡去消費,都只能限量購買半壇。一罈葡萄酒,得三百兩銀子才能買到。許夫人張口就要讓師傅送幾壇,難不成是想,要將之前送見面禮都賺回來。”
二丫還三娃,甚至是張順等幾個,聽到許志光夫妻倆的話。也是不高興的皺起了眉頭,大家又不熟,他們憑什麼跟大姐要這要那的。
三百兩銀子一罈?
劉珠兒跟許志光皆是一驚,沒有想到這名不見經傳的果酒。居然能賣出這樣的天價,當然,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一桌子的菜,同樣也價值不菲。夫妻倆相視了一眼,特別是劉珠兒,被無邪老人這樣一譏,更是臉上掛不住。
沒有想到一句無心的話,會捅到馬蜂窩。
只是這三百兩銀子一罈,是不是太誇張了些,就是進貢的御灑恐怕也不見得有幾種能得這個天價。雖然這酒喝着是不錯,可是這鄉野小鎮,賣這麼貴的酒,真的有人要賣嗎?
至於限購,還有那什麼貴賓卡的,許志光跟劉珠兒並沒有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身後的那些丫環婆子,聽到這酒,竟然要三百兩銀子一罈。也是震驚的抽氣不已,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敢置信。三百兩銀子一罈的酒,這哪是喝酒,簡直是在喝金子。
輕咳了一聲,掩飾心裡的尷尬,劉珠兒一臉歉意的忙解釋。
“對不起舒曼,是舅母考慮不周,真的不知道這酒這麼貴。只是喝着喜歡,厚着臉皮開了這個口。你放心,舅母並不勉強一定要,這事就揭過去。當舅母沒說,舒曼真是有本事,能弄出這麼好的酒。怪不得,小小年紀,憑着自己的本事,就置下了這麼大的家業。舅母看着莊子不小,要是得空陪舅母四處走走。”
“那是,舒曼可是我的親外甥女,許家的表小姐哪能比別人差了去。”
捕捉到大家臉上的不快,許志光訕訕的乾笑着緩和氣氛。
心裡則暗暗的思索着,看來還得再仔細的打探。這外甥女身上還有什麼秘密,那客棧是怎麼回事。跟四海客棧的老闆,又是怎麼一回事,另外,眼前這個老前輩也得好好的查查。
對上無邪老人那凌厲,似乎看穿人心的利眼。許志光呼吸爲之一窒,更是肯定,這人不簡單。
這外甥女連二八的年紀都沒有,竟然能收下這麼一個厲害的徒弟。
“舅舅廖讚了,舒曼會盡量抽出些時間,陪舅舅還有舅母在莊裡走走。不過現在天色也不早了,舅母要不要跟舅舅先下去歇着,免得明天沒有精神。”
對許志光虛假的誇讚,張舒曼並不感冒。她又不是他的親外甥,身體的原主早就掛了,而且除了繼承了包子爹軟趴趴的脾氣。可以說是一無事處,跟許家也沒有多少掛勾。
皮笑肉不笑淡淡的瞥了一眼許志光,張舒曼語言隱晦的下了逐客令。
“也好,那舅舅跟你舅母就先回房了,二丫,三娃你們也別玩太晚。明天帶着舅舅一起到處逛逛,我們是一家人,可別跟舅舅生疏了。”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一個後輩這樣丟面子,許志光心裡雖然窩火。可是想到有求於人,不能把關係給鬧僵了。硬是打落牙齒,將心裡的這股怒火壓下。擠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拍了拍三娃的小肩膀。
“大家自便,舒曼那舅母就先回去歇下了。”
劉珠兒掩飾的也還不錯,怎麼說也是大宅院裡出來的,演戲不比誰差。衝張舒曼點點頭,笑的一臉自然,彷彿一點也不介意張舒曼冷淡的態度。
“師傅,何必理他們,乾脆讓人將他們趕走算了,免得看了礙事。”
無邪老人對許志光很是看不上眼,還說是什麼親舅舅。這纔剛見面多久,就眼巴巴的想算計上了,當別人傻子。
師傅什麼身份,他又是什麼身份。給過師傅什麼好過,除了那點點微薄的血緣關係,在無邪老人眼中看來,根本什麼都不是。
“大姐,我也不喜歡舅舅。”三娃揉了揉被許志光拍的有些吃痛的肩膀,皺着眉頭,不高興的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