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的“洞房花燭”不歡而散。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可是就在路豐澤持槍上馬,準備掠池攻城之際,月季尿牀了。
路家大太太沒了,按照規矩,她也是要去靈位前敬茶改口的。
可是路老太太在得知昨晚發生的事情之後,覺得有辱門風,直接讓人把月季帶去了後面的小佛堂。
至於路豐澤,心中越發膈應男女之事。
高二柱從媳婦兒死了之後就沒見過金家人。
面對金家三個女人氣憤質疑的眼神,心中打怵。
“那個……嬸兒,大嫂子,寶珠丫頭,你們這是?”
王大花直腸子凸顯,“你老實跟我說,誰讓你打芹丫頭主意的,是不是你那個不要臉的爹?”
高二柱……真是冤枉死個人了,我這都好久沒見過我那個不要臉的爹了,哪裡又扯上他什麼事兒了!
金寶珠和安氏面面相覷,老太太,您這樣當着人兒子的面罵人老爹不要臉,真的好嗎?
安氏咳嗽一聲,“那個二柱啊!你是不是對我們家芹丫頭要啥想法?”
聽到這,高二柱心頭一個激靈,“嫂子,你可別誤會了,我跟王香芹之間,清清白白。”
那着急忙慌解釋,又搖頭,又擺手的樣子,看着倒不像是作僞。
王大花雙手叉腰,“你當真對芹丫頭沒那個意思?”
轉念一想,“你沒那個意思,你整日裡跟她混在一起!”
高二柱都想哭了,一臉苦瓜像,“嬸兒,我……我也想趕走她,可是腿長在她身上,我總不能打着她走吧!”
話說到這份上了,金家三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感情王香芹是剃頭挑子一頭熱,自己個兒作踐自己。
回到家,一羣人商量着,決定當即送王香芹回去。
王家不屬於清水鎮,但是離十里村也不算遠,趕着馬車,一個時辰多點兒就到了。
金寶珠摻着王氏,慢悠悠的從馬車上下來,周圍已經圍了一大堆看熱鬧的村民了。
馬車在這個年代還是很稀罕的,有人圍觀議論,金家人表示理解。
王家不算富裕,但是也不窮,最起碼吃穿不愁,還能供得起兒子王賜認字讀書。
大四間的土坯房,看起來立整,可當金寶珠幾人跟着桑氏進去,裡面真的是不忍直視。
不管什麼東西,都是一股腦兒的堆在大桌上,地上泥灰積了一層,掃把上都長蜘蛛網了。
勉強坐下,王氏直言不諱,“芹丫頭是個好的,恐在我們家給她糟蹋了,所以還是送回來的好!省的到時候污了名聲,毀了形象。”
桑氏本以爲王氏這次回來只是單純地走親戚,誰曾想,竟然把女兒送了回來,還說的一堆莫名其妙的話。
“她姑,你這是啥意思,莫不是嫌棄我們家芹丫頭了?她好好的怎麼就污了名聲,污了誰的名聲?”
王氏冷哼,“只要不是污了我們金家的名聲,我管她污誰去!你想知道,想知道問問她自己不就行了!”
桑氏還想罵幾句解氣,薛氏卻聽出了幾分不對味兒。
“小姑子這是啥意思?難不成芹丫頭做了啥不好的事兒?”
心中咯噔一聲,本來當初要把芹丫頭送去金家,她就是不同意的,那丫頭是個什麼性子,她還能不知道。
這會兒聽王氏這樣說,生怕出了什麼不可挽回的大事兒。
“芹丫頭,你老實告訴奶,你是不是幹啥丟人現眼的事兒了!”
桑氏白眼翻不停,感情不是你女兒,“娘這話說的就沒意思了,芹丫頭在家那可是最聽話懂事的,怎麼到了金家沒一個月,就能闖下禍事了呢?”
金寶珠直犯惡心,“照舅奶這話,那竹子爛了根,還能怪它長在竹林裡了不成?”
“老實跟你們講吧……”
金寶珠把王香芹糾纏高二柱的事情,原封不動的講述了一遍。
王元氣的夠嗆,“王叢,你給老子滾出來,你睜大你的狗眼看看,聽聽,這就是你們兩口子教育出來的女兒。”
王叢沒辦法,只能縮着身子從裡屋鑽出來。
“爹,兒子覺得她娘說的沒錯,芹丫頭在家確實聽話懂事,誰知道姑家是怎麼教芹丫頭的!”
王氏這次是真的膈應到了,“叢小子,你說話是不是跟放屁一樣,不用負責任的?什麼樣子種子出什麼樣的苗。”
王元不樂意了,這話豈不是罵了他們老王家,“美鳳!”
王氏氣急,哪裡管得了那麼多,“大哥,反正人我是給你送回來了,你自己看着辦吧!就這樣的玩意兒,以後出去不要說跟我老婆子是親戚。”
金寶珠愣怔,本來她想着跟王氏來,就怕王氏拎不清,一時心軟,受人欺凌,現在看來,她來就是多餘的。
事情看似歸於平淡,風平浪靜。
第二天一大早,上官寅月就來了。
連進屋的功夫都沒有,“寶珠,方老頭死了!”
金寶珠有些沒反應過來,前兩天見着不還是好好的嗎?咋就沒了?
不等金寶珠發問,上官一臉凝重,“官府驗過屍,說是突發心疾。”
金寶珠臉色一白,心疾?方老頭怎麼可能有心疾?
難道……
上官看金寶珠反應過來,心中鬆了一口氣。
“話已至此,你和你二叔,都小心些吧!”
上官寅月來去匆匆。
坐在馬車上,聽着雕花銅爐裡噼裡啪啦的聲音,上官再次想起路寶兒的話。
“相公既然在事發當天選擇了袖手旁觀,就該清楚蕭府咱們惹不起。”
是啊!那天金寶珠和蕭柔之間發生的事情,他一清二楚,可是卻從未出面,現在又……
上官是走了,金寶珠一顆心卻提起來了。
這麼說,當初根本就不是蘭霽救的她,蕭家人的目的就是想要弄死她!
她懊悔不已,一巴掌拍在自己個兒臉上,金寶珠,你簡直就是蠢貨啊!
那樣一件小事,何至於坐牢,既已進了大牢,怎麼可能輕易出來。
一切都明白了,可是到底是誰救了她,她想不通!
突然徐唸的話在她腦海縈繞,或許那個人是徐念也不一定。
至於蕭烈,她根本就沒往那方面想,在她心裡,蕭烈既然姓了蕭,就不可能放過她。
夜裡輾轉反側,她在心中罵了蕭烈千萬遍,甚至覺得他一開始給她那瓶藥,就是爲了能名正言順的殺掉她。
可是她不知道,蕭烈殺人,從來就不需要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