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婆子領着方慧馮守興進來。
看了一圈,見裴茜沒在,馮守興微微鬆口氣。沒有裴茜在一旁破壞,又是岳母來求情,多說些好話,裴芩就會原諒他們了。墨珩也在,她也不想在墨珩跟前落個小氣刻薄的名聲吧!?
九兒跟太姥姥問好說話。
方慧站在一旁,朝架子一看,又擺了一個,忍不住臉色變了又變。一千多兩銀子的玉器擺件,前頭剛摔碎了一個,這立馬又擺上來一個。
馮守興也看見了,眸光閃了閃,更加堅定賠罪,求得原諒的事。一千多兩的玉器擺件,說擺就擺了。她們現在肯定掙了上萬兩銀子了!他們家連五百兩都沒有,她們都已經掙了上萬兩了。所以那紅薯粉作坊,她們肯定不是管不過來,是不在乎了,爲了拉攏方家,這才那麼輕鬆的就給方家開了。
“事情我都聽說了,這事是你們小姨做的不對!”方婆子肯定的道。
墨珩看了眼奶孃。
奶孃過來,把九兒抱出去,九兒不願意,奶孃看了眼墨珩和裴芩,哄着她,“奶孃先帶小小姐去喝點湯!”抱她去廚房。
九兒和奶孃出去,方慧一下子就哭了起來,“芩兒!是我對不起你們啊!小姨真的知道錯了!我是看摔碎了東西,嚇壞了,腦子懵了,這纔不知道幹了啥事,說了啥話!都是小姨的錯啊!你就原諒小姨吧!”
馮守興也紅着眼,“芩兒!你們昨兒個走後,我就罵了你小姨了。也是怪我,她好奇摸了摸,我沒攔着她。聽了你姥姥的訓斥,我們更加後悔了!都是我們的錯,你就大人大量,原諒我們吧!”
裴芩嘴角抽了下,“原諒你們了!”
兩人都不相信,這麼容易!?他們纔剛開口,就直接原諒了!?
方婆子也覺得,這麼容易就說原諒了,總覺得不那麼真實。
外面李婆子和李老漢拎着東西來了。
方婆子聽的皺眉,這邊正有事,他們又來幹啥!?
再有幾個月就春試了,李婆子當然是爲了兒子的事。
裴芩勾了勾嘴角,臉上帶了笑意。今兒個還真熱鬧!
進了門,李婆子和李老漢見方婆子和方慧兩口子也在,笑着打招呼問好。只是這方慧和馮守興的樣子,哭一樣,這是在這哭啥!?難不成是見方家開了紅薯粉作坊,他們也過來要開作坊,在這哭窮!?李婆子想着,笑着把東西放下,“她小姨來是因爲啥事兒的啊?”
方慧的臉都要扭曲了,這個騷老婆子過來了,她難道要在他們面前,哭求原諒!?
剛纔裴芩說了原諒他們,可就感覺那麼假。馮守興也有些臉上掛不住,可不說,誰知道這關係還能不能和好!?心裡也暗恨李婆子來壞他們的事。
方婆子皮笑肉不笑的問李婆子,“你們這是…。”
“我們是來請裴芩的!”李婆子笑呵呵道,見裴芩疑惑挑眉,笑着解釋,“我們寶祥,跟他乾孃,餘家的侄女議親了。這不,想請裴芩做個媒人。不過兩家都說好了,裴芩只用走個過場就行了。”
“做媒人…。”裴芩看向墨珩,她像媒婆嗎?餘氏這堂姑姑都不願意,來拉她給他們壯麪子啊!
“媒人就找別人吧!夫人懷着身孕,兩家離的遠,來回車馬顛簸,動了胎氣。”墨珩直接拒絕。
李婆子和李老漢忙道,“不用跑!不用跑!只用出面走個過場就行了!”
“天寒地凍的,她大着肚子,到處亂跑,出了意外,誰都擔待不起。”墨珩不同意。
方婆子看着也勸,“寶祥他娘還是換換人吧!芩兒這一個孕婦,咋去奔波?總不能不顧她的身子。”
裴茜站在門口冷哼,“讓三品誥命夫人給你們撐面子,懷着身孕,天寒地凍也得給你們去跑,你們準備好謝媒錢了!?”
看她嘲諷冷沉的眼神,李婆子的臉一陣僵。李老漢也覺得有些下不來臺。他就說了不可能請得動,還非要來她,現在被當面直覺拒絕,多沒面子!
李婆子眸光一轉,就拉方婆子,請餘氏做媒人,“這邊是乾孃,那邊是孃家侄女,裴芩這邊要是去不了,就只能請寶祥他乾孃了!”
“她被餘家那邊請了做全福人,做不了媒人了。左右到時候還是得媒婆跑,你們就請個媒婆吧!”方婆子也是不贊同餘家跟他們家結親。
可偏偏餘氏堂弟家覺得李寶祥有前途,又是方家的乾兒子,家境也好,雖然是繼室,但前頭沒兒子,實在是個好姻緣,就商量了結親。
李婆子看都請不動,又看向裴芩。
裴芩聳聳了肩。
李婆子眼神落在方婆子身上。
方婆子忙道,“大郎他娘已經去做全福人了,我們家不能再有人擔事兒了。都佔完了,也該讓人家沾沾的!”
李婆子頓時泄氣,又看向方慧和馮守興,“你們這是來幹啥來了?”
當着他們的面,方慧覺得丟了大臉,看向裴芩。
裴芩轉過臉,端着茶杯慢悠悠的喝起茶。
馮守興雖然覺得難看,可看裴芩這個樣子,就像不是真心原諒他們,敷衍的太明顯了。雖然丟人,可李婆子他們在這,裴芩她們自己說下的話,也不能再改口的,說原諒他們,就得跟他們繼續好好的走動,面色難堪的解釋了兩句,不小心把玉雕白菜打碎了的事,連連作揖,“我們這是誠心誠意來賠罪的!芩兒你就原諒我們吧!咱們都是一家子親戚,哪有過不去的仇怨啊!”
李婆子扭頭看條几和旁邊的架子,哎呦一聲,“這麼大的玉器,可得值不少銀子的!玉白菜還是百財,平常輕易都不能動一下的,咋會摔了呢!?”
方慧看她火上澆油,心裡恨惱,兩眼含淚的看着裴芩,“芩兒!我是真的知道錯了,又覺得沒臉來賠禮,這才求了你姥姥一塊。都是怪我,是我一時嚇傻才說了氣話。你就原諒我吧!小姨這給你賠罪了!”起來給裴芩行禮。
方婆子也開口,“芩兒!?”這李婆子兩口子在這,連話都不能好好說了。
裴芩奇怪,“我都說原諒你們了啊!”
方慧噎了下,“你真原諒我們了?”
“對啊!”裴芩雖然看看唱哭戲的也無妨,可那邊的貨已經放冷刀子了。
“既然不是故意,東西摔了,也只說了賠償一半,那事情也就過去了。你們也不必介懷了。”墨珩淡聲道。
方慧見他也開口說了,就又哭,“要不是我們家實在銀錢緊,都沒見過那麼多銀子,一聽說一千多兩銀子…。”
“芩兒她懷着身孕的。”墨珩面色沉了一分。
方慧正要再哭訴一遍,被他強行打斷,臉色頓時僵了僵。
方婆子看他神色不是太好,忙攔住方慧和馮守興,“賠罪就賠罪,別哭哭喊喊的了。芩兒懷着身孕,再驚了胎氣。”
方慧心裡恨,面上卻又絕對不敢表現出來。
馮守興連忙是是是,還想說,“芩兒你就原諒…。”
“剛纔就說,原諒你們了!我又不是個輕易記仇的。”裴芩奇怪的看着他。
方慧冷哼,不輕易記仇?那還揪着早八百年的事,一口氣要他們家賠五百兩銀子,還強要他們所有積蓄銀子。
方婆子知道裴芩的性子大大咧咧,啥事兒都不往心裡擱的,就鬆口氣笑起來,“芩兒是最爽快大方的人了!也一想寬容!咱們就三家親的近,咱們三家要團心一心,擰成一股繩!一致對外才對!”
“是啊!是啊!咱們都是最親的一家子親戚!有啥隔夜的仇過不去的!”馮守興也呵呵笑着接應。
李婆子和李老漢看的唏噓,一千多兩銀子,還是玉雕白菜的百財,方慧要不拿起來亂摸,肯定不會摔了,保不齊就是故意摔的。他們和裴芩姐弟的關係,看着就不像那麼好的。裴芩她們也真是有錢了,摔了一個立馬又換一個,還只讓賠五百兩銀子。
“那個…茜兒呢?”方慧問。
裴茜陰沉着小臉站在一旁,目光從方慧和馮守興身上又看到方婆子身上。 Www★ttκǎ n★CO
對着裴芩,方慧還能哭一哭,讓她對着裴茜這個小賤人哭求原諒?方慧恨火難滅,也實在做不出來。
馮守興已經上前來作揖行禮,“茜兒!昨兒個都是小姨和姨夫的錯,不該不小心摔了東西,實在是看那東西值錢,說值一千兩銀子,嚇懵了,這才說了那些不好聽的話。你就大人大量,原諒小姨和姨夫吧!我們也很後悔了!”
“我沒有小姨和姨夫!窮之前從來沒見過,聽都沒聽過!”裴茜說話毫不客氣。
“茜兒,我們真的……”馮守興被堵的說不出來話。
方慧一陣恨火。
方婆子也有些尷尬,語重心長道,“茜兒!你小姨他們是真的知錯了,特意來賠罪道歉的!一家親戚,沒有過不去的坎兒,沒有隔夜的仇!”
李婆子看的眼神轉,這裴茜說話還真是刻薄,就算有錢,以爲誰家娶了她,不磋磨好她,也絕不讓過舒心了。
方慧暗自咬咬牙,擦擦眼角,“茜兒!小姨是真的知道錯了,打壞東西的時候就後悔的不行了,偏生嚇的懵了不知道該咋辦了。你長姐都已經原諒我們了,你就原諒了吧!我們是真的後悔了。”
裴茜狠狠瞪裴茜一眼,陰沉的看着方慧,“你們當然後悔!把我家東西摔了,你們得賠錢!斷了關係,你們就沒好處了,不後悔纔怪呢!”
馮守興也有些心裡暗惱,裴茜說話毫不留情面,讓方婆子都下不來臺,她以後還指望嫁到方家去做官夫人!?
“裴茜!都是一家子親戚,既然是姥姥特意一塊過來,長輩的給我們賠禮,也算誠心誠意了。你就別抓着了。”裴芩笑了下,說裴茜。
“是啊!茜兒!你小姨他們,真的是誠心誠意悔過了,這不趕緊的就來賠罪認錯了。你別跟他們一般見識了吧!”方婆子笑着勸。
裴茜看了看裴芩,又看看方婆子,抿嘴哼了一聲,轉身去了廚屋。
方婆子還要再問。
“她生就彆扭!”裴芩笑了聲。
方婆子點點頭,鬆了口氣。事情這麼容易就解決了,以後的關係,再慢慢的修補,過個些日子就好了。還有李婆子他們在這,真太不像樣了,也實在丟臉不好看。就這都不知道被說成了啥呢!
原諒的這麼容易,讓準備了滿肚子話的方慧和馮守興都憋了回去,既覺得裴芩識趣,當場就原諒了他們,又覺得太過容易,不像真的。但李婆子和李老漢面前,這麼容易原諒,沒有狠下他們的臉面,也算裴芩識相。
準備的話都說完了,就有些冷場了。
李婆子張嘴,想問問事情原委,打聽點內幕。
方婆子直接搶她前面,就問墨珩這一趟出去是做啥了,完成的咋樣了。
“抓了幾個搶劫軍餉的強盜,人已經投進大牢裡了。”墨珩簡單解釋了幾句。
方婆子點頭,“這強盜就是強盜,連朝廷的軍餉都敢搶,是該抓他們!”又問墨珩有沒有受傷啥的。
“我只是帶人圍捕,並沒有受傷。”墨珩搖頭。
李婆子趕緊誇墨珩厲害,“…這肯定又能記個功勞了!”
外面九兒喝了湯過來,說燉的雞湯好喝,她還在雞湯裡看到了蟲蟲。
“小傻妞兒!那是蟲草!”裴芩笑罵一聲,起來去廚房看着做菜,把方慧他們丟給墨珩去陪着。
方慧想跟上去再說幾句,見裴茜也跟過去了廚房,就又坐下來。
墨珩本就淡冷,外人面前更是沉悶,跟方婆子還能說幾句,跟方慧和馮守興?就沒幾句話說了。
李婆子和李老漢在墨珩跟前,也不敢說太多了。還想着借這次請媒人,讓他指點兒子的學問,明年必須得把功名考中了!
幸好有九兒,嘰嘰喳喳的,說之前的豆蟲爲啥不讓她吃,雞湯裡面卻放了。
說的方婆子忍俊不禁,摟着她逗她說話。
馮守興心裡可還惦記着紅薯粉作坊的,見墨珩坐着喝茶,就在一旁試探的哭窮。冬蟲夏草他聽說過,是名貴補藥,她們都拿來平常吃了,還有那新換的擺件,不知道家裡掙了多少錢了,還強扣走他們的那點錢。
裴茜還拉着小臉,暗怪裴芩竟然原諒了方慧和馮守興他們那種人。就算是姥姥的面子,那種人也根本就不值得原諒!她是絕對不會那麼好心,更不會再跟他們走動一次!
裴芩安排了飯菜,準備了熱水,過來叫吃飯的。
幾個人都出來洗手,幫着端菜進屋。
看真是冬蟲夏草燉的烏雞湯,那蟲草都快有小拇指粗了,李婆子暗暗乍舌。才轉眼間,裴芩她們竟然都這麼富貴了!?還是墨珩當了官,收的禮!?
李老漢也更傾向於後一種。當了官,就啥都有了!
飯桌上,方慧忍不住問,“芩兒啊!你先前是說,打算讓我們也開辦個紅薯粉作坊的吧!?”
裴芩挑眉。
見她說開了話,馮守興就呵呵呵笑着,“不是說一個作坊供不應求,做的紅薯粉不夠賣的嗎!?那我們村也能開個紅薯粉作坊的!?”
裴茜冷笑,“你們還想開紅薯粉作坊!?這就是來賠罪的目的吧!”
方婆子臉色有些青紫,心裡暗怪方慧還不知錯嗎!?這個時候好不容易關係和好了,還提那個話幹啥!?
“說了讓你們也開紅薯粉作坊!?一個作坊不夠的嗎?”李婆子聽的眼神發亮。要是這樣,那也得讓他們家也開個紅薯粉作坊啊!他們都跟餘家結了親,這關係可更進一步了!
看裴茜的臉色,馮守興怕她們一個惱怒,就不教給他們做了,還有那李婆子和李老漢在一旁,忙給方慧使個眼色,制止她,衝裴茜呵呵笑道,“不是的!不是的!賠罪我們當然是誠心誠意來的!那個紅薯粉作坊,只是前頭聽說,一個作坊做的也不夠,芩兒說是我們家也能開個作坊。當然,今年是肯定不行的。那…明年…。總之,咱們就三家親的,要是供不應求了,有需要的,你們儘管開口!我們二話不說,絕不會推辭!”
“賺錢的事,你們巴望都巴望不及,肯定不會推辭!”裴茜氣恨,方婆子跟他們一塊來,說是賠罪。現在竟然又是來要她們生意做的!
“怎麼說話呢!”裴芩冷眼橫了她一眼。
裴茜拉着臉不吭聲,到一旁小桌上去喂九兒吃飯,給她剝肉吃。
裴芩對方慧和馮守興呵呵笑道,“紅薯粉剛開始,讓人都接受,是需要一個過程。等兩年看需求多不多吧!”
方慧心裡頓時不好了。等兩年!?把他們家銀錢都扣光了,辣白菜貨源也搶走了,就一個麪館打燒餅的,讓他們一家都喝西北風嗎!?
馮守興也有些訕訕的,“我們家…。”
方婆子瞥他一眼,讓他閉嘴。本來就是來賠罪的,竟然還敢提要求,真是想斷親呢!?
馮守興忙閉上嘴。
李婆子忍不住道,“裴芩吶!咱們也是親戚的了!要是以後紅薯粉供不應求,讓我們家也開個紅薯粉作坊吧!”
“是啊!我們家不佔大頭也行!你們需要多少紅薯粉,我們一定早早做出來,不耽誤你們拿貨!”李老漢也忙道。
李婆子斜瞪他一眼,啥不佔大頭。方家的紅薯粉作坊,可是方家佔完了的,給村裡分的一股,也就那一點點。裴芩她們可沒要方家的錢,也沒佔作坊裡的分紅。
“紅薯粉又不是我們要的貨!還沒開始,你們家也想摻一腳了!?”裴茜冷嗤。
李婆子和李老漢神色尷尬,都看裴芩和墨珩。
“現在還不知道情況,等兩年再說吧!”裴芩直接道。
李婆子心裡有點不舒服,講學講學不願意教他兒子,讓幫着走走路子都不幫,讓她兒子到現在都沒考中功名。要不是替方留明捱打,斷了胳膊,她兒子早就考中了!
這麼想着,李婆子心裡不平,又不敢說啥得罪了裴芩或者方婆子,就對着桌上的菜和那烏骨雞湯大吃大喝起來。
吃了飯,方婆子多待也沒啥事兒了,坐了一會,就說回去了,“家裡還都忙着,我在家裡也能幫幫小忙,看看門兒!芩兒你也早點去午歇吧!”在方家村住那幾天,她也天天都有午歇的習慣。
方慧和馮守興也跟着告辭。
裴芩起身送他們。
李婆子和李老漢沒有走,媒人請不動,總要幫兒子再指點指點學問。
“我能指點的也都全部指點給他了,如果他還沉不下心念書做學問,行事浮躁,明年後年依舊考不中。”墨珩拒絕。
話說的這麼絕對,這麼狠,讓李婆子和李老漢一下子變了臉。
“讓他誠心好好做學問去吧!”墨珩直接起身,問裴芩回後院。
李婆子和李老漢臉色不好的從柳兒巷出來,“白白搭上兩盒禮!”
他們拿的東西,裴茜又讓給他們拿了回去,李婆子兩人覺得不好,這才留下兩盒點心。
村人都奇怪,這方婆子和裴芩小姨兩口子不年不節過來,李寶祥爹孃也是,卻都從柳兒巷出來,臉色難看。出啥事兒?難道都在想紅薯粉作坊的事!?
方婆子氣方慧和馮守興,“都說是誠心去賠罪,和好了就行了。你們偏偏還提紅薯粉作坊,讓芩兒她們咋想!?”
方慧想還兩句嘴,想着餘氏根本不願意幫襯他們,看不起他們,爹也不想管她,阮氏更是啥事兒不問的,她以後還得指望她娘,就委屈可憐的紅眼,“我也就問一句是不是的,誰知道就……”
看她又哭起來,方婆子嘆口氣,“你們回家好好幹麪館,順帶賣麻醬燒餅,在縣城吃的人多,肯定也能掙不少的。明年就開始種葵花吧!好歹是個進項!別一天到晚就知道眼紅,你們不好好做自己的,再眼紅要啥,真斷了親,我也不管你們了!”
“辣白菜的貨源,都被裴茜搶走了。芩兒也聽她任她。”方慧忍不住可憐道。
說起這個方婆子也有氣,“都說了,辣白菜讓從今年就多做,你們要不是去找她們要生意了,茜兒會把貨源搶了!?總是心渴,總是眼紅,自家不好好幹,還惦記。本來就不是從一開始就親近的,你們這是自找着斷親!”
“我也是看你們都富貴了,我也想讓家裡過好一點。”方慧小聲說着,擦眼淚。
“你就是這點不好,那麼好強!她們富貴是憑自己本事的,你們也憑自己本事,慢慢累積,不就富貴了!?你們要是不悔改,誰家也不喜歡這樣的親戚!你們說說,你們有個這樣的親戚,你們喜歡嗎!?”方婆子說教她。
方慧低着頭,認錯的樣子。根本就是拉了方家發財,不管他們家。
方婆子又嘆了口氣,勸誡了一路。
“能老實多久!?看我們掙錢,肯定又算計!”裴茜可一點不信他們真心悔過,真心賠罪,“要不是有好處,他們賠個屁的罪!後悔的也是他們自己的損失。”
“恩!你眼睛毒,心裡清明。但你這嘴,最好給我改了!要說啥放到心裡,要罵也在心裡罵。說出去的刻薄話,可不一個傷別人的後果,損的也是你自己品行!我可不想再聽到,有人覺得我教出來的妹妹沒有教養!”裴芩也在教妹。
裴茜聽的臉色難看,“除了那賤渣說我沒教養…。”
裴芩打斷她,“不論誰多誰錯,錯了你可以委婉的說,但對長一輩的說話刻薄,人家就會說你沒有教養,即便那些人不說,心裡這麼認爲的!”
裴茜小臉發青,看她面色冷肅,目光沉冷,直直看着她,咬着脣,不說話。
“你信不信你和那白錦燕站一塊,人家只會罵你!?”裴芩沉聲說着,聲音提高。
提到白錦燕,裴茜臉色難看到極點。
“這一點不好,你即便做再好,也都不得個好兒!去把《禮記》給我手工翻譯一遍!”裴芩沉着臉吩咐。
裴茜這次很聽話的去翻譯《禮記》,沒有之前的不服不忿了。她絕不讓人挑她教養的毛病!尤其是比不過白錦燕!
很快,就有方慧打碎了裴芩家玉雕白菜,一千兩銀子讓賠五百兩的話流傳過來。
逢集的時候,很快在太平鎮上傳開。
再去作坊幹活兒,就有人問裴茜和裴芩,是不是真的,玉白菜那是財運,可不摔的,摔碎了不吉利,要破財的!
一個遊方道士來到太平鎮,聽說了裴芩家打碎玉白菜的事,找上門來,神秘莫測,仙風道骨的樣子,言說裴芩她們家即將破一筆大財,一路在南,一路在北。
她們家的生意,除了北上的,就是走漕運南下的。
看他的仙風道骨的樣子,又說這樣的話,連裴茜都忍不住覺得,是不是真的!?那玉雕白菜雖然是贗品,但也是有寓意的,她總覺得打碎了不好。
這何道士又說,家中有不凡之人,更有文曲星尚在腹中,只要他稍稍出手,就可以化解家中破財之勢。
裴芩聽了忍不住朝天翻個大白眼兒,還文曲星尚在腹中,不凡之人,當她白娘子啊!?不過,難不成還真有啥啥得道高人的,能看穿她的來歷!?
墨珩不准她出去見那個道士,“江湖騙子!給他點錢,讓他走!”借屍還魂,還是異世之人,太過驚駭世俗了。他絕不允許有人把芩兒的身份來歷供出,那後果,絕對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裴茜卻很感興趣了,“你說我家有文曲星尚在腹中!?”長姐就懷着身孕呢!難道懷的文曲星下凡!?
何道士卻神情嚴肅起來,“不過,這位夫人身份不凡,命中乃有一劫數,若不能過,此生,紅顏薄命!”
裴茜當即就要拉臉,說誰紅顏薄命呢!?不過想到翻譯的《禮記》,皺眉道,“是啥樣的劫數?能不能化解!?”
“此劫甚是怪異,想要化解,得找到另一個不凡之人,方能化解此劫。”何道士摸了摸花白的鬍子。
裴茜聽不太明白了,半信半疑的看着他,讓人去叫裴芩和墨珩。
何道士的話說給裴芩,她就笑不出來了,“臥槽!還真有這樣的人!?”
“我去看看。”墨珩擰眉,讓她留在後院不準出來,他隨丫鬟到前院來。
“長姐夫!”裴茜往後看看,沒見長姐,不僅疑惑。長姐這會兒也該睡醒了啊!再看墨珩,就見他目光幽暗犀利,呼吸一窒。順着他的目光看向何道士。
有不少江湖騙子,打着化解劫數,算命的旗號遊走在各地,甚至出入高門大戶。墨珩之前也見識過,他們能把那些地處高位的精明之人忽悠的乖乖拿錢。世人即便不怕死,也怕命,想要的多,心虛的多,對算命散財就熱忱了起來。
“你先給本官算算!”冷聲說着,直接坐在了上座。
何道士聽他說話,纔回神。他也見識過無數人了,卻不想還有男子生的這般俊美如仙神,看了看他的面相,掐指一算,得出四個字,“…。短命之勢。”
裴茜這下臉色真的有些不好了。長姐懷了文曲星,這樣恭維拍馬屁的話,她聽了笑笑。但長姐有劫數,紅顏薄命。看了長姐夫又說短命,這個該死的老道士!
墨珩冷笑,“我曾讓一個人給我算過,說我命中一劫,你能算出怎麼化解的嗎!?”
“這……”何道士又算了下,“大人的確年少時有一死劫,本不能化解。想必大人定是遇到高人,化解了大人命中死劫。”
“那你給本官再算一個人。人在京城,她名叫樑錦華!”墨珩冷冷道。
看他目光犀利冷寒,似是凝成實質,裴茜聽他又是要算樑三,微微拼住呼吸,不敢插話。
何道士在他目光下,有些頭皮發麻頂不住,婉拒爲樑錦華算命,“大人!這人和你們並無關係吧?貧道行走江湖,除邪驅祟,爲人算命稱骨,化解劫數,以渡化有緣人。不行惡邪之事!”
“你又怎知我行惡邪之事?而不是爲民除害!?”墨珩已經有幾分篤定,這個道士來的蹊蹺,張口就說裴芩的事,怕就是樑錦華的人。他把金礦送了蕭光珌,她也準備對他們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