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妹,熬糖煮酒無老手,炒菜煮飯也是一樣的道理。”自從搬了小院後吳家人也就在自己的院子裡煮飯吃了。而一日三餐還多一個孔秀才。
邱來並沒有將孔秀才看成是外人。
一端燒過的菜上桌,邱秋邊吃邊教導。
“大嫂,我知道的。“吳霜不好意思的笑笑:”竈火大了一點,我運作慢了一些,所以就燒起來了。“
“不,你是在走神,沒有全神貫注。“搖頭邱秋給否認了:”你定然是想別的事了,做事的時候一定要一心一意的做,這樣才能做出好東西來。一個人做出來的食物和她的心情是有關係的……“
還有這麼高深的道理。
被邱秋毫不客氣的指出不足之處,吳霜表示虛心接受。
“三人行必有我師,今日我算是深有體會。”孔秀才感慨不已:“聽邱姑娘一番話勝過老夫讀十年書啊。”
“孔先生過獎了,小女子也只是教小妹妹們一些簡單的道理。”邱秋不僅是長嫂更是家長,家長是孩子們的第一個老師,言傳身教至關重要:“有不對的地方還望先生指點。”
“與你們相處,老夫受益匪淺。”孔秀才一番謙讓大爲感嘆。
吳霜看孔秀才與大嫂似乎還有很多共同語言,她也就沒將在王家客棧聽到話說出來。
能不能收到學生那也不是王秀才就說了算的事。
結果,第二天生員就滿了。
來上堂的人還真如邱秋所言全是貧窮人家的娃。
孔秀才並沒有一上來就教他們學文化而是講了禮儀。
“儀容、儀表、儀態、儀式、言談舉止至關重要……“邱秋這天特意晚一點出門就想蹭蹭過,沒料到孔秀才談到了她的心坎上:”一個人的穿着打扮言談舉止代表了一個人的修養。家窮,不能怪大家;但是,我們不能邋遢……“
六個孩子,相互看了又看。
臉花的、流鼻涕的、衣服髒得起塊的還有就是頭髮成縷的,全都被孔秀才點明瞭說不合格。
“今天的課就講到這裡,回家的任務是溫習。“孔秀才談了半個時辰後宣佈放學,而佈置的課後作業是讓這六個孩子回家做好個人衛生,洗頭洗澡勤換衣。
“讓邱姑娘見笑了。“孔秀才知道邱秋一直坐在那兒聽,孩子們走後他不好意思的說道。
“先生所言甚是必要。“好的習慣從孩子抓起,不出意外,這六個孩子的改變就從今天開始了。
“在街頭擺攤代寫書信,每每看見這些孩子老夫必然心酸一番。今日孔某有幸爲人師表,自然就想竭力改變。“孔秀才嘆息一聲:”只不過任務艱險啊。“
“縱然道阻且長,路漫漫其修遠兮,相信先生將上下而求索。“邱秋盜用屈老先生的話安慰着他:”上學識字可以改變他們的命運。若干年後這幾個孩子會戴念先生的大恩。“
知識就是力量、知識改變人生、知識就是財富,邱秋深信不疑,而像孔秀才這樣敢說敢負責任的先生當值得人稱讚。
邱秋也沒什麼本事,就是在適當的時候給他支持和點贊。
“邱姑娘大才!”孔秀才怎麼也沒想到讀了一輩子書滿腔熱忱會被一個胖胖的外鄉姑娘點燃:“得遇邱姑娘,是這些孩子們的福分。”
好像弄反了吧,先生是孔秀才啊。
邱秋連忙推辭這個光榮的稱號。
再不能和老先生說下去了,她得忙。
自從將王家客棧廚房的事交給吳霜王強後,邱秋一直在城外晃盪。
她在看莊子。
搬家、投資、租院子,雖然錢財有進有出,但總體餘額不多。
邱秋手上不到八十兩銀子是買不了一個莊子的。
眼看春播季節都來了,錯過了一春就是一年,她心急如焚。
“咦,這個莊子怎麼全長草啊?”走到離城門四十多裡的地方邱秋髮現一個莊子一片荒涼。
“姑娘是外鄉人吧?”一個老勞模樣的人站在她身邊感慨道:“姑娘有所不知,這個莊子是李家的,這家人原本人丁興旺,去年不幸攤上一場官司,爲了保人弄得家財殆盡,奴僕發賣,連這個莊上的莊戶們都沒有留下,這個莊子也是地勢不好一時半會兒沒脫手。”
地勢不好無人問津,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可以撿個漏呢?
邱秋隨着老農手指的方向去了李家。
地不多,只有二十多畝,要價一百兩銀子。
一百兩買自己的一個莊子,邱秋真心的覺得貴,可嚴重的問題是她拿不出那麼多錢。
李家管事見她不開腔又想着是一個女人,叫聲失陪就要送客。
“大叔,您看能不能這樣?”邱秋硬着頭皮叫住他:“這莊子先租一年給我,明年我再買下?”以租帶養,邱秋相信明年應該可以湊夠一百兩。
“姑娘,不是我不通人情,而是情況特殊啊。”大管事苦笑一下:“過一天都有很多變數,更不要說過一年了。明年指不定我們東家元氣恢復就不賣了呢?”
關鍵一點是他現在急需要錢。
“大叔,明天我一定來找您。“是啊,錯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邱秋知道李家不能等,她同樣等不起。
從莊上回來的邱秋鬱悶無比,在現代她可以憑着信用貸一些款,也可以啃啃老找爸媽要;再不濟厚着臉皮找閨密借也行啊。
可是,在這兒,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幫。
不知不覺中走到了王家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