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只小蟲又開始在撕咬他的身體,只不過這次不像之前兩次那般叮咬,這次更像是要從身體破土而出。
顧景天躺倒在地,意識漸漸恢復,他顫抖着身體,無力的抱着雙臂,他額頭滿是冷汗卻臉色漲紅,身體一半冰冷一半炎熱。
這兩股勢力在他身體內不斷打架,他頭痛欲裂,無力的握緊雙拳,肚子現在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漲大,似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面出來。
那大將拿着小刀準備刺下,不賴卻發現顧景天此時真氣亂竄,自己根本無法靠近,一靠近便要被那滾燙的氣息給融化。
他停罷了手,準備叫上那羣還在目瞪口呆的士兵,不想從遠處傳來光亮,馬蹄聲人羣聲從遠處傳來。
想是大概軍營裡的人已經趕來,他趁着夜色漆黑,便趁機溜走了!
大鬍子大將趕到時,顧景天顫抖着身子毫無知覺,他蜷着身子在一旁,而周圍人卻不能靠近。
他疑惑道:“將軍這是咋了?”
滿是傷痕的暗衛恭敬回覆道:“將軍這是毒發了!”
“既然這樣,怎麼還讓他躺在地上!”那大將道。
暗衛又道:“大將不知,我們也無法靠近將軍,只要一靠近便會被他氣息所傷!”
那大將轉念一想,又看了看周圍又道:“那奸細之人呢!”
“大概是跑了!”暗衛道。
“媽的,老子跟他並肩作戰這麼多年都沒看出來!”他悲痛的看着顧景天道:“這次真是害慘將軍了!”
隨後他又問道:“難道就沒有辦法,就這麼讓將軍繼續痛苦下去嗎?”
那些暗衛也搖搖頭,臉上神色暗通,道:“我們也不知!”
顧景天這時發出淒厲的叫聲,不斷翻滾着身體,嘴脣也被他咬的稀爛也止不住那般痛苦,他痛的無力恨不得現在立馬昏死過去。
大將翻身下馬,着急走進看清楚他的狀況,不由得扣着腦袋,着急道:“這可怎生是好!”
顧景天趁着疼痛襲來的間隙,無力的看着他,氣若游絲道:“去去…雁南…郡!”
他又無力吩咐道:“你們幾個…找找奸細…蹤跡,餘下的敵兵”他看了看大鬍子大將道:“你知道該怎麼做!”
大鬍子大將沉聲抱拳道:“將軍放心!”
說完這幾句話,耗盡了他全部的力量,顧景天便昏死過去,不省人事。
大鬍子大將沉聲吩咐道:“你們幾人去找出那人,至於剩下的十餘人你們保護將軍去雁南郡!”
衆人領命後,便紛紛四散而去。
躺在馬車上的顧景天悠悠轉醒,窗外已是大亮,他想活動活動身子,而身體就像凍僵了一般,即冰冷又僵硬!
他開口想說話,卻發現話也說不出來。
現在的他等同於一個廢人!他想自己大概是真的命不久矣了。
早先何伯便和他說那藥粒不能多吃,而他不僅全部吃下還走火入魔,身體更是虧損的嚇人,他吃力的擡眼朝窗外看,幸好他回到雁南郡了。
哪怕,最後一次也好,讓他在瞧一瞧那人的臉龐也是好的。
負責護送他的人換成了新的一批暗衛,一人撩開車簾手中端着一碗熱粥,對着顧景天道:“將軍,喝點粥吧!”
這幾天他吃飯都必須有人近身伺候,而他連吞嚥的力量都沒有!
想着已到目的地,快看見自己心中多日想念的人,不由得有些高興,他吃力的張口嘴,無聲的喝着稀粥。
雁南郡還是一如即往的熱鬧不因他出走多日而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在車內聽着外面熟悉的叫賣聲和人羣中的攢動聲,激動不已。
他安靜的躺在馬車內,閉眼傾聽外面的動靜。
一暗衛急忙撩簾進來道:“主子,剛纔看見那奸細的蹤影了!”
顧景天心下好奇,沒想到他居然跑來了雁南郡?可他的目的是什麼?爲何來到雁南郡!
“主子,我們該怎麼做?”那人又道。
他吃力的吐出兩個字道:“照…常!”
不能因爲他的出現計劃有所改變,他現在的心情迫切的想看見自己心中那人!更何況,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也不允許像之前那麼做!
不知是靠近雁南郡的原因還是怎麼本被疼痛折磨睡不着的他,這幾日居然能安穩的睡一覺。
暗衛在外驅車前往夏雲霓所在的胭脂鋪,現在還是大白天她肯定早早就要來到這胭脂鋪。
顧景天回想到她在製作妝品那時認真的模樣,妝品研製成功時那一臉的高興雀躍,心裡就止不住溫柔盪漾,身上折磨他的疼痛彷彿也不翼而飛!
好不容易來到胭脂鋪,顧景天恨不得現在就立馬下車,可身體無法動彈,只好耐心在內等候。
沒一會兒,暗衛就回報他道:“主子,夏姑娘不在!”
不在?顧景天驚奇,這個時間段難道是還在家中?
“主子,那我們接下來去哪兒?”暗衛問道。
“回…家!”他虛弱答道。
正要準備驅車前往的暗衛,被一通搜查的官兵給攔下了來,那官兵問道:“你這車上坐的是何人?”
“回官爺是我家主子!”暗衛道。
“主子?不巧了,最近管府在搜查罪犯,你們家主子得出來讓我們瞧瞧”說完就想撩簾闖入。
那暗衛使出力度,一把擋住他的手,恭敬道:“官爺,我家主子病了,見不得風兒,請見諒!”
“喲!見不得風兒”他說完朝着後面一夥人哈哈大笑道:“不知該公子得的什麼病,說不定說出來我們還能給個建議啥的!”
“謝官爺,不過我家主子情況特殊,就不用官爺操心了!”
“那今兒我就偏操這個心了!”
他一腳踏上馬車,準備強行闖進,而一旁安慰見狀,只得一腳把他踢下馬車,隨後趕着馬兒向其他方向跑去!
那官兵怒極,大吼道:“給我追那人!”
後面的官兵緊跟上前,本在鬧市馬兒無法施展腳力,顧景天在內聽着外面的動靜,淡定出聲道:“前方,有有巷子…放放我,你趕車…走!”
話說的斷斷續續,但多年培養的默契早就存在,那暗衛看着後方的官兵,恭謹答道:“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