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恍然度過了幾日,顧景天的腳傷也慢慢好了起來,最近這些時日因爲夏雲霓的悉心照顧,已能下牀走動也並沒有太大問題。
夏雲霓見此,便放下心來,最近因爲照顧他的原因自己很久沒有上街也很久沒有空下來能好好琢磨新的產品。
畢竟這可是生計的問題!
今日夏雲霓趁着大太陽,在屋中把樣品製作好後就端出屋子,在院子中央搭了個小臺子,就把它曬在太陽底下曝曬,這樣也能讓它更快乾透。
而顧景天則懶洋洋的躺倒在一旁的椅子上,一邊暱着眼瞧着在旁忙碌的夏雲霓。
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夏雲霓奇怪,還未走近開門,外面那人就扯着嗓子朝他們喊道:“雲霓妹子,在家不?”
顧雲霓打開了門,疑惑地看着面前一個想不起名兒的村婦,道:“可有何事?”
那村婦笑的一臉燦爛,黑黃的臉上現出一道道歲月溝壑,露出些稀少的黃牙,手掌因常年的勞作磨礪變得粗糙不已,此時她手上前拉住夏雲霓,親熱的道:“雲霓妹子,這還要你來幫幫咱家忙”
夏雲霓也不知這話何意,擡眼笑問着她道:“不知大娘要我幫什麼忙?”
大娘覷眼往門內瞧了瞧,手指着院子里正接受陽光普照的妝品,訕笑道:“雲霓妹子你是個做大事的,大娘就想問問你能不能借點那些胭脂水粉給大娘?”
這農婦難道想自己回家塗脂抹粉?雖說這麼些東西不值幾個錢,但她還是一臉疑惑的問道:“大娘拿來要做什麼嗎?”
大娘臉上頓時喜開顏笑,甚是得意洋洋回答道:“我家閨女這不要嫁人了嗎,本來嫁過去那戶人家也不是出不起這麼些個零散錢,但就是不知我那個閨女從哪兒聽來的話,說你這兒是雁南郡做的最好的胭脂水粉,要死要活的都要你做的,還說不用你的就不嫁呢!”
有人誇自己手藝好,夏雲霓當然也開心,還沒回答話,那老婦人滿臉精明,一點也不嫌外的跟着夏雲霓套近乎,嘴上還笑道:“我們都是鄉里鄉親的,這個忙雲霓妹子不會不幫吧!”
這話說的!不幫就真成了罪人一樣,但承諾不要隨意說!秉着這麼個原則,夏雲霓也不回話,一臉笑呵呵。
那婦人緊接着又繼續說道:“這胭脂我相信雲霓妹子的手藝,不過”擡頭看了眼夏雲霓,熱絡寒暄道:“這些東西就算我們借的,到時候再還給你,雲霓妹子,你看如何?”
這東西還能這般用處,當真打的一副好算盤!
夏雲霓淡淡開口,淺笑道:“大娘,我們鄰里鄰親的按說這些東西送你們也成,不過既然你都說了借,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但這些東西借了還給我後怎麼賣啊!”
一聽說要送給她的話,大娘一副後悔不已的模樣,眉頭緊繃,額頭露出一條條黑色的皺紋,她閉眼用手捂住嘴,恨不得打上自己幾個大嘴巴。
見夏雲霓問話,才鬆開手來,諂媚道:“這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不是?”
夏雲霓簡直要被這理由給氣笑了,一臉冷笑道:“大娘還真是見多識廣,這麼個辦法也能被你想的出來!”
這話的酸意,老婦人顯然沒聽出來,只笑意不減道:“那我就當雲霓妹子你答應了”
話完,也不待夏雲霓邀請,自己就從她身旁的縫隙中擠了進去,看到一旁曬太陽的顧景天,笑着招呼道:“喲,原來顧獵戶也在家呢,上次又有人傳你拋下雲霓妹子帶着官家女兒遠走高飛了呢!”她挨近顧景天,一副熱心腸的好心在旁提醒,不時還用手拍拍他肩。
許是見他久不回話,大娘也不覺得氣氛尷尬,嘴上還念念叨叨着:“我就說顧獵戶是個好小子,哪是那種人啊,你看今日幸好我來了,要不然又被人冤枉了都不知道,你放心我回去後一定幫你說道說道他們這些人!”
邊說邊靠近夏雲霓在院中曬着的脂粉,她也沒注意自己雙手是否乾淨,黑着雙手就對那些東西伸向了魔爪。
夏雲霓在門旁看的心驚肉跳,話還沒來得及脫出口,大娘滿手拿着那些樣品,賽放進在衣兜裡,她笑的一臉開心,對她道:“也不知結婚用哪些好,這些個我瞧着都是極好,我到時候問問我那妮子再給你還回來啊,雲霓妹子”
各種顏色被她揣在懷中,拿不下的邊用衣服給兜住,赤橙紅綠青藍紫各色融合在一塊兒,她手上也被沾染上了顏色,本來就還沒幹透,被她這麼一拿,盒子裡裝着的液體瞬間灑了出來,浸染在她衣服和手上。
看着這些灑出來的液體,大娘一臉心痛,她一輩子也沒用過這麼些好東西,瞧着手上的紅色顏料,可惜似的把它胡亂擦在自己嘴上,她自己也不知這些東西具體用在哪兒,本着不浪費的原則,她盡力的把這些塗在臉上或嘴上。
夏雲霓此刻罵街的心都有了!那是她自己辛辛苦苦才最好的各色眼影盤!這來路不明的大娘拿走它不說,還把自己的辛苦成果就這麼給糟蹋掉!
大娘滿臉塗得怪異,一團青一團紫,又是個大紅脣,像及了個小丑!可她本人不知,甚是得意的揣好身上的物品。
走至門口,微微笑道:“那雲霓妹子,我就代我家妮子給你道謝啦!”
也不在意他二人回不回話,拍拍屁股,瀟灑的走了出去。
夏雲霓此時還在憤怒的頂點上,一想到自己的成果就這麼草率的沒了時,更是氣憤不已,她捏緊手中拳頭,瞧着那位村婦走過的背影,心中唾罵,這完全就是個強盜!無恥!
顧景天見她一臉怒火,也知她現在極爲生氣,他掀開蓋在腿上的毯子,走近夏雲霓,瞧她還在生氣,提議道:“你知道怎麼報復這種人嗎?”
夏雲霓一聽,趕緊轉頭詢問:“怎麼你有好主意?”
顧景天淡笑不語,一副運籌帷幄的表情悠悠道:“她剛纔壓根兒沒邀請你去參加婚宴,不過我們自己沒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