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辰奇知道在這條怪路上,自己只有不停的走,不與那地藏王菩薩繼續拉大距離,才能想通這條路究竟該如何走出去,辰奇心中焦急卻也明白,這事已經是焦急不得的事情了。

一步又一步,辰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少個日月,但辰奇始終不曾停下自己的腳步。

剛開始之時,辰奇還始終望一望自己與地藏王菩薩之間的距離,到了最後,在這不知多少歲月之中,所有的焦急、恐慌等負面情緒已經被逐漸磨光,只剩下麻木甚至機械一般的埋頭走路,再也沒了剛開始的不耐煩。

又不知過了多久,原本從無變化的周圍,猛然間大亮的光芒一陣虛弱,辰奇心中一陣徵兆,眼前的事物也一片模糊,但隨後周圍再次恢復了大亮,辰奇也感覺到自己的視線自模糊之中幕然間變得清晰異常,而周圍似乎猛然間變了一個環境一般,再不顯得那般空曠。

辰奇下意識間擡起頭來,幕然間發現地藏王菩薩此時正立在自己的身旁,頷首微笑的望着自己,看起來甚是滿意的樣子,“僅用了一年時間,你便從這裡走了出來,真是可喜可賀。”

“多謝地藏王菩薩指點。”辰奇此時的面孔似乎無喜無悲,內心之中仿若一汪靜水,無風無霧,掀不起一絲的波瀾,辰奇卻是明白,這地藏王菩薩明顯是在點化於自己。

以往自己的性格太不夠成熟,也不夠沉穩,遇事無絲毫耐心,太過浮躁,纔在那地府之中結下許多惡因業果,而地藏王菩薩帶自己前來的這條路上,則是爲了鍛鍊自己的耐心,辰奇當然是要報以謝之了。

聽聞辰奇向自己答謝,地藏王菩薩淡然頷首,卻不回禮,“我們繼續前行吧。”菩薩說到此處,仍舊是一馬當先在前帶路,而辰奇仍舊緊隨其後。

這一次,兩人則不是原地踏步了,只見前方一片華光,在自己與菩薩前行之中,與那華光越拉越近,但就在馬上進入華光之時,地藏王菩薩猛然間停止了腳步,頭也不曾回的淡然說道:“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全在一念之間。”說完之後,還不待辰奇考慮過多,便一步踏入了那華光之中,當下辰奇便牢牢的記住了菩薩的話,雖心中疑惑,但也顧不得思考太多,也一步踏入其中。

在辰奇剛一踏入華光之中時,只見周圍一片鮮豔,那華光豔滴,都彷彿自自己的瞳孔之中鑽了進來一般。

辰奇只覺一陣頭昏腦脹,悠然間便昏倒了下來。

……

“奇兒,奇兒……”

辰奇只覺自己頭昏腦脹的腦袋逐漸變得清亮了起來,一聲聲由模糊至清晰的呼喚聲,令辰奇逐漸清醒了過來,微微的睜開自己感覺沉重異常的眼皮,辰奇只覺太陽曬得自己有些睜不開眼睛了,下意識間用手擋住太陽的強光,辰奇才看清了自己的周圍。

只見自己躺在一片柔軟的大草地上,這草地之中時不時還夾雜着一朵兩朵漂亮的花兒,而自己的身旁則蹲坐着一位年約三十左右,身着華麗衣衫的美婦,其身後左右各站立着一位約十七八歲面相乖巧的丫環摸樣的人物,而此時那衣着華麗的美婦正不停的搖晃着自己,聲聲的‘奇兒’正是由這個美婦口中所喊。

“你是?”辰奇疑惑的望着這美婦,下意識間的問道,幕然間,只覺得自己頭痛欲裂,似乎忘記了許多事情,又似乎腦中多了許多多餘的東西。

“好啦少爺,別鬧了,夫人可是專程找你來給你道歉的,你就不要生氣啦。”正當辰奇疑惑之際,那美婦身後右側的丫環快步上前將自己扶起。

辰奇此時更加疑惑了,“少爺?你是在說我嗎?”辰奇此時眼神之中充滿了迷茫。

只見這美婦眉頭微皺,“奇兒,你到底怎麼了,你真記不得爲娘了?”

“你說你是我孃親?”辰奇只覺得自己腦中一片嗡響,自己明明記得自己的父母在很早的時候,雙雙去世,此時怎麼又多出來一個如此美麗的孃親?但辰奇見這自稱是自己孃親的美婦與那丫環面面相覷的模樣,不似作假,心中更是疑惑了起來。

“自己不是在做夢吧?”辰奇下意識間,在扶起自己的那個丫環的屁股上狠狠掐了一下。

“哎呦!”只見那丫環猛然間鬆開了攙扶自己的手,露出疼痛的模樣,幾乎快要哭出來。

辰奇下意識間說道:“很疼嗎?難道我不是在做夢?”

那丫環聽聞辰奇如此說,當下便對着美婦微嗔道:“夫人,少爺又欺負巧兒了……”

不過這美婦此時似乎無心嬉鬧,對着辰奇言道:“奇兒,你是真記不得孃親了?”

辰奇迷茫的望着這美婦,搖了搖頭,也不說話。

這美婦見辰奇如此反應,眉頭皺得更緊了,“那你父親呢?堂堂辰家堡堡主,你也不記得了嗎?”

辰奇再一次迷茫的搖了搖頭,“我只記得我父親是放牛的,我母親是耕田的,我可不記得我有個什麼勞什子堡主老爹。”

“奇兒不得放肆!你爹雖嫌你不好好練功,打了你板子,但他畢竟還是你的親爹,你怎可說他是放牛的!”

“對啊少爺,夫人這不專程前來替老爺給你道歉來了嗎?你就不要再生氣了。”那巧兒倒也機靈,見夫人如此說,急忙加上了一句。

辰奇此時可有些鬱悶,自己明明和菩薩進入了一團華光之中,然後自己只記得腦袋一陣暈乎,便多出來一個孃親和兩個丫環,還有一個辰家堡堡主的老爹,這一會兒還硬說自己捱了板子,當下辰奇便鬱悶的解釋道:“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什麼時候挨板子了?”辰奇說到此處,似乎爲了證明眼前的三個人認錯了人,當下便撅起屁股來,可是辰奇就這麼一撅,猛然間倒抽了一口涼氣,只覺得屁股上一陣撕裂般的疼痛感傳入心扉,痛得自己一陣呲牙咧嘴。

“少爺,你就別逞強了,你看你屁股這麼一撅,傷口又要裂開了,就讓奴婢兩人帶你快些去敷些藥吧,傷口發了炎就不好了。”

辰奇此時有些懵了,那巧兒在說些什麼,自己根本就沒有聽到一般,辰奇實在想不通自己屁股上什麼時候捱了板子,但這撕裂一般的疼痛感,卻不是假的。

於是辰奇就這麼呆呆的便被兩個丫環所攙扶着,向一旁走去。

辰奇不知走了有多久,但辰奇卻知道自己所在的這個辰家堡也太大了些,單單從那個草坪上走下來,便花了有一炷香的時間,那還只是花園的一小部分,當被兩個丫環攙扶着回到所謂自己的臥室時,足足花了有半個時辰的時間。

“這是我家?”辰奇幕然間從發呆之中清醒了過來,扭頭望向巧兒問道。

只聽巧兒‘噗’的一聲便笑了出來,“少爺您今天是怎麼了?怎麼問這麼好笑的問題,這辰家堡當然是你家了。”

辰奇此時已經呆呆的趴到了‘自己?’臥室的牀上,望着這比自己記憶之中文言府上還要豪華上好幾倍的地上,實在有些混淆了。

“少爺,這是上好的金瘡藥,是老爺專程讓我們帶來的,老爺其實也並不捨得打你,只是你昨日太過於頑皮了……”

辰奇仍舊是在發呆,這巧兒又在說些什麼,自己還是沒有聽到,不過辰奇卻猛然間感覺到,巧兒正在脫自己的褲子,心智已然成熟了的辰奇,頓時間一陣面紅耳熱,緊緊的抓住自己的褲子,下意識間問道:“你脫我褲子做什麼?”

辰奇的話語令巧兒一陣疑惑,“當然要是爲你擦藥了,少爺你幾時學會害羞了?以前你沐浴更衣之時,不是都讓我陪你嗎?”

這巧兒的話,頓時間令辰奇的臉紅到了耳朵根。

正在此時,房門被推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頓時間映入辰奇的眼中,“文言菲?”

“哼!你還記得我啊?洗澡都要這小丫頭陪你,你還記得我幹什麼?”這文言菲此時卻有些潑辣,猛然間走到辰奇的牀邊,狠狠地扭住辰奇的耳朵。

而那剛纔還一副疑惑表情的巧兒,一見這文言菲走了進來,頓時間面色發白,‘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少夫人莫要當真,剛纔巧兒不過是隨口一句戲言而已。”

辰奇的耳朵此時被文言菲揪的生疼,一聽這丫環巧兒對她的稱呼,頓時間傻了眼,“你,你是我夫人?”

“廢話!老孃不是你夫人,難道是你丫環啊?”這文言菲倒端是潑辣無比,揪着辰奇的耳朵揪得更緊了,“若不是剛纔娘告訴我,你可能得了什麼失憶症,你敢這麼對老孃,老孃非拔了你的皮不可!一會兒孃親把郎中請來了,我可要看看你到底是真得了什麼失憶症還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