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爲難的看了她一眼,只得照做。
東西拿了上來,徐亦珍只掃了一眼,立刻就換成了她的臉色難看了。
看着徐亦珍如此,徐亦云只覺得心裡頭一陣痛快,便得意挑眉笑道:“妹妹隨便看,只不過小心些,千萬別弄壞了,要不然可不太好!有那不知道的,還當妹妹是嫉妒故意的呢!”
徐亦珍看的心裡的確在滴血,咬咬牙“嗤”的一笑,笑道:“到底是老敏郡王府上、留郡王妃這些貴人府上,出手就是大方!妹妹可算是開了眼了!說起來真是羨慕姐姐呢,唉,這沒過門就受了夫家的照拂了!這門親事看來還真是作對了呢!別說妹妹我代姐姐歡喜,便是容哥哥,相信也一定會安心許多!”
徐亦云下意識握了握手心,冷冷道:“我有些累了,妹妹請回吧!”
徐亦珍早就覺得看這些東西實在礙眼得很,卻偏要故意笑道:“喲,姐姐這是在趕妹妹離開嗎?方纔還說讓妹妹隨便怎麼看呢!”
她一邊說一邊起身,笑道:“罷了,我也看完了!這就不打擾姐姐!”
說畢笑吟吟的出去了。
在院子門口站定,徐亦珍猛的扭頭,狠狠盯了一眼那院門,“呸!”了一口,低罵道:“什麼東西!有娘生沒娘教養的小賤人!她也配那些東西,也不怕自個福薄命小給剋死了纔好呢!”
罵了一陣,方帶着丫環含珠走了。
屋裡,呂嬤嬤和冰梅、冰綠兩個忙忙的將那些東西都收起來,呂嬤嬤忍不住又嘆着勸了一回徐亦云。
徐亦云只覺得胸口一陣一陣氣悶堵得慌,坐在那裡呆呆出神,也不知究竟聽沒聽進去。
呂嬤嬤看着暗歎:大小姐終究還是放不下容世子!
又是一年秋收時。
今年全大周棉花推廣的種植面積更廣,成效也更大。
當丁太傅將連家棉坊一批用上等精棉線紡織而成的璀璨錦繡的上等棉布特意差人送至京城進獻建德帝。
這些棉布質地柔軟,密實,穿在身上十分貼身舒服,比絲綢並不差。
如此看來,這棉花果真是個極好極好的好東西,無論哪一個階層的人都能用得着。
建德帝一見之下大喜,讚不絕口,分賞給了皇后、淑妃等後宮嬪妃,命裁了衣裳穿起。
連家此功,真正是造福萬民,功在千秋,理應重重的賞!
又想起連澤和很快就要娶徐國公家的大小姐,兩家門第似乎有些不太相襯。建德帝一高興,便又表彰了連家一番,命人大張旗鼓的賞賜了無數好東西給連澤。
連家便是無爵位,那也是受皇上青睞的人家,聖眷正隆!
以連澤的年紀,在軍中只需熬個幾年資歷,前途那是顯而易見的!
皇后、淑妃等見皇上喜歡,而且這些棉布料子不但花色花樣極好,裁剪成衣裳穿起來也格外的舒適,更是讚不絕口。
皇后忽然想着,能做出這些棉布、有此巧心的女子在大周衣帛布料的發展史上定可記上濃重一筆,那麼,她這個國母何不召見召見這女子,也好成就一段佳話?
趁着一次皇上來坤寧宮,說起話來,見皇上心情不錯,皇后便趁機笑着提及此事。
這的確是一段佳話,皇上也樂得成全,便笑着應了,讓皇后直接給連家傳旨,年底讓那女子進京便是。
接二連三的聖眷恩典旨意如一聲炸雷在京城中響起,絕大多數權貴人家此刻方知原來那個率先種植了棉花以此發家的連家就是威寧侯夫人的孃家那個連家!
便是璃王也懊悔得恨不得捶牆。
他太目下無塵了。從來都認爲連芳洲就是一個頗爲狡詐的鄉下婦人而已,李賦已經回京,前二年也的確不見他出現半點影子,璃王也信了他是真的失憶了。
既然失憶了,那也不可能做出什麼事情來,否則也不會娶個鄉下婦人。
所以,他也沒有命人去查過李賦或者連芳洲。
至於那種植棉花的連家,在他眼中也就是個種地的,並且他想,便是這棉花再賺錢,種的人多了價錢自然就降下去了,這連家再富能富到哪兒去?能跟他一個天潢貴胄比嗎?
也不過是個鄉下土財主罷了!
他堂堂璃王殿下,難不成還看得上區區一個土財主的財產?
所以對這件事情,他也並沒有怎麼在意。
畢竟,以他的身份,還沒到會去關注一個泥腿子的程度。
對於皇子們是如此看法,其他的官員貴戚們毫無利害關係的,就更加不可能去查什麼了!
所以,連芳洲連澤姐弟來京這麼長時間,人們對他們的最初印象僅僅停留在“進城的鄉下泥腿子”上,加上這姐弟妹一家子並李賦都不是那等喜歡炫耀高調的,因此並不知道其實如今連家的家底要比他們其中絕大多數人要厚得多!
並且每一年都在繼續加厚。
這個消息爆炸性的傳了開去,無數人悔得腸子都要青了!
早知道如此,連芳洲是沒戲了,連澤的親事說什麼也要謀上一謀啊!
人家不僅有錢,還簡在帝心有前途,又有個好姐夫,跟老敏郡王和留郡王妃都有關係,家庭成分還簡單,家庭背景也簡單,結成了這樣一門姻親,用起來簡直就是得心應手,絲毫顧忌猜忌都不必有啊!
衆人這時候方回想起連家送往徐國公府的聘禮爲何那麼多:那時候還各種猜測呢,其實事實是人家根本就不差錢啊!
衆人悔不當初的時候,自然又羨慕起徐國公府徐大小姐這個幸運兒起來。
都說這人啊真正就是得看命,命裡有時總是有的錢,哪怕之前再怎麼不好也會有;那命不好的,分明原本應該是你的,看上去十拿九穩的事兒,結果偏偏就是成不了!
你還別不信,這京城中不是現成就有兩個活生生的例子嗎?一個徐國公家的大小姐、一個璃王妃孃家的六小姐!
得!朱玉瑩早就不知道到哪兒去了並且這輩子也別想再回京城出現在人前,卻又被人拉出來說道了一番!
連澤此時還沒有回京,連家還清淨些,連芳洲家卻差點兒叫人踏破了門檻,各種各樣的人上門拜訪。
有單純做人情拉關係將來萬一好用得上的,也有來打聽關於棉花的事情的,也有想要給連澈、連芳清說親的。